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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飘雪

作者:莫筱筱|发布时间:2022-04-26 21:11|字数:2117

  梵音阵阵传来,从大开的门户,闯进江北宁的耳畔。

  “这是什么声音?”江北宁摇了摇头,觉得耳边的声音有些熟悉,抬头看向守在门旁边的乐敦,“你就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哈?”乐敦一愣,似乎没有听清楚江北宁在讲什么,又反问道,“什么声音?我没听到啊——”

  “哦,那应该是我听错了。”江北宁皱了眉头,观察乐敦面上的表情,不像作假,低下头装作写字,嘴里有些含糊,“今日是祭典,大概很热闹吧。”

  “莫名其妙啊你。”

  乐敦挠了挠头,嘴上骂了一句,却侧耳倾听片刻,最后发现自己真的什么也没听到,不由有些愤慨。

  我也挺莫名其妙的,干什么要听她的?

  见江北宁不再问,乐敦咧了咧嘴扭过头,暗骂自己贱兮兮的,江北宁不问了,自己心底还挺不乐意的。像江北宁这样聪慧的女人,谁都不会忍心拒绝她的亲近。乐敦,傻笑什么?怪不得乐度说你傻乎乎的。

  江北宁面上没有什么其他表情,看着书卷的时候,还很认真,但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止不住的抖了抖。

  这声音是邬暹的声音,而邬暹吟诵的内容是江北宁曾听到过的。

  遥远陌生,却很熟悉。

  前一世,在她死的那天晚上,有一个人披着玉色斗篷的人,就是吟唱着这段内容,干枯柴瘦的手指,在她眉间一点,尘世那些喧嚣就慢慢靠近了她,最后她再睁眼就重回相府。

  难不成重生这一世,是跟这雪山神女有关?可是我从前并不曾踏进过白马雪山。那当时并不是错觉吗?真的有人,或许说真的有雪山神女?

  [救命——]

  恍惚间听见有人呼救,江北宁突然抬起头,看向门的方向——也是祭台的方向。

  “干,干嘛?突然这么盯着我?你,你要做什么?”

  乐敦站在门边,就见原本低头练字看书的江北宁盯着自己的方向,下意识地挺胸抬头,绷直了身体的肌肉。

  “没事,”江北宁注意到乐敦的紧绷,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人质,我能有什么事呢?”

  除了想出去看看情况,江北宁现在别的都不想了。

  “那就好,你好好练你的字,等祭典结束了,就……”乐敦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忙住了口,轻咳一声,“反正你也跑不到哪去,乖乖待着就好。”

  “嗯。”江北宁也不多问,看到乐敦的表情就知道,祭典之后,他们有别的计划,而这个计划里,没有自己。届时,他们会如何对待自己呢?是放了,还是杀了?

  咚,咚咚——

  钟声响起的时候,乐敦从房门探出了头,江北宁也站了起来。

  “奇怪,哪儿来的钟声?”乐敦想了一下,似乎这几天也没见埠奕族的族人准备了钟,暗暗咂舌。

  “他们没有准备钟吗?”江北宁踱步走到乐敦身后,看着乐敦背对着自己毫不防备的模样,眯了眯眼。

  “没有啊,”乐敦下意识地认为江北宁不存在任何危险性,知道她的脚步正在靠近自己,但也没有打算回身去面对她,反而不太在意的摆了摆手,“或许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吧。”

  “我看书上说,这样等级的祭典,仪式肯定盛大而隆重,即便现在埠奕族没落了,但他们一定准备齐全。可是突然出现的钟声,我担心……”

  江北宁有意引导乐敦往祭典上出事了想,虽然心下没几分把握,但她想赌一把。

  “嗯?你担心什么?是担心祭典出问题?”果不其然,乐敦顺着江北宁欲言又止的话想了想,最后有些没底,试探性地问,“那我,你……”

  “我们可以一起去,这是最稳妥的办法。”江北宁见有戏,决定乘胜追击,面上表情认真,语调平稳,“况且我人生地不熟,即便想跑,也一定跑不掉。”

  乐敦觉得江北宁说的有道理,摸上腰间的弯刀,面色一沉,“最好跟紧我,走吧。”

  江北宁不认为贸然往祭台的方向去有什么好处,但眼下因为那声虚无缥缈的呼救也顾不得许多。况且乐敦在,自己应该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只是远远地看一眼,有问题就撤,绝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秦沐风还在等她,他们分开的时候,还互相承诺了自身的安全。

  江北宁深吸口气,现在的自己没有退路,就只有一直向前冲着一个选择!

  祭台上,手脚被绑住的女人正恶狠狠地盯着邬暹。

  “你到底要做什么?”金凤公主惨白着一张脸,磕磕巴巴地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就剩下急促的喘息。

  “报仇——”邬暹的声音很轻,像是温柔低喃,“血海深仇。”

  金凤公主瞪着一双美目,不敢置信,甚至觉得邬暹在无理取闹,“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有血海深仇?”

  “有的,七年前。”邬暹摇了摇头,靠近了虚弱的金凤公主,抬手从她的发间拉了一缕青丝出来,表情淡淡的,眼底却满是疯狂。

  “你疯了。听听自己说的什么胡话?”金凤公主觉得现在的邬暹有些危险,还不可理喻,“够了,别胡闹。”

  金凤公主后退一步,有意回避对方的视线,心中的忐忑不安瞬间袭来,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我已经过了胡闹的年纪了,王姊,这是你和我说的。”邬暹指尖一用力,那缕青丝犹如被一刀剪断般平整。

  金凤公主愣了片刻,只觉得呼吸更难了,不止是因为感觉生命在流逝,还因为邬暹这声称呼。

  “这么多年了,今天是你第一次喊我王姊。”

  邬暹也愣了一下,但只是片刻失神,很快又恢复原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还算客气的微笑。

  “大概是最后一次了。”邬暹将金凤公主的头发扔进了祭台上的法阵里,闭上眼再睁开时,只剩漠然,“因为你就要死了。”

  “我邬娜娜从来不怕死,哪怕是在这样的时刻,”因为情绪太过激动,金凤公主缓了一口气,才继续说,“兄弟阋墙这种事,我以为只有中原人才会发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因为你是邬娜娜,我是邬暹。”

  天空中飘落下来一片片晶莹,竟是落了雪,在一个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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