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牵扯一条人命。
她们前脚刚走,后脚张公子就中毒而亡。
虽说是听了小姐的提点,但知华心里仍旧是胆战心惊。
“小姐,怎么说咱们当时也是见过老板娘的。官府查案时,会不会牵连到我们啊……”
知华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张张嘴又合上,最后还是一咬牙,说道:“奴婢心里实在是害怕得紧,说错话可怎么办呢……”
江北宁从太师椅上坐直了身子,一把握住知华的手,轻声安慰道:“我的傻知华啊,张公子的死就算跟京芳华的老板娘脱不了干系,也断不会牵连到我们身上。更何况,这事到底是不是与那老板娘有关系还是两说,你且放宽心。官府来问话时,我自有一套说辞去应对,你牢记我刚刚的话便是。”
说罢,还在知华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知华凝视她片刻,点头轻声应了下来。
江北宁见此也放心,重新又靠在太师椅上,摇起蒲扇:“只是出了这事,一时半会外面是不大太平的。去城南的事就先缓缓吧,你记得告诉元福,这几日好生待在府里,先别出门,继续看看府上的账目。”
“元福今日有事出去了,只怕现在还没有回府。等他回来了,奴婢就去告诉他。”知华心里也觉得不太平,连忙称是。
江北宁点点头,转头又想到柳姨娘身边的林汉生,担心知华再次着了他的道,于是开口:“最近林汉生可曾又找过你?”
听到小姐提起林汉生,知华的眼底划过一丝恨意和愤怒。
先前要不是小姐明察秋毫,发现的及时,只怕自己早就着了他的道,出卖了小姐。
现如今他想再骗自己早就没那么容易了:“林汉生这个没安好心的!他还没有察觉我们已经发现他的企图,仍时不时来找奴婢,还会捎些街上的小玩意儿过来。”
她顿了顿接着说,“自从小姐上次提点后,我就存了份心眼,发现他每次和奴婢说话时,总爱问上几句小姐的事,似是想从奴婢这里套些小姐的消息,乘机拉拢奴婢,旁的事倒也没什么,暂时没有让奴婢做些对小姐不利的事。”
知华抬眼看了看小姐,怕因为自己和林汉生有来往的缘故,小姐不再信任自己,急忙将事情和盘托出。
江北宁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源头果然就是他!”
她感叹自己上一世的疏忽大意,心里发誓再也不能被人算计了去。
察觉到知华的不安,江北宁给了她个安心的笑,将她的手攥得紧紧的,“你且放心,你打小跟我一同长大,我对你自是一百个放心。只是眼下只能委屈你跟林汉生虚与委蛇,日后我们少不得还需要用他传假消息出去。”
“小姐,都是知华太笨了,要小姐一个人想这么多事,”知华回握住江北宁的手,“但是小姐放心,只要能戴罪立功,帮上小姐的忙,知华就不觉得委屈,心里高兴得很呢!”
江北宁被知华这番话弄得感动不已,“傻知华,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主仆二人相视而笑。
江北宁脸上笑着,心里却骤然一紧,前世的知华也是这般傻傻的对自己好,最后却……
知华,傻丫头,这一世,你可一定要好好的,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想到自己能帮上小姐的忙,知华立刻又将烦恼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抢着拿过江北宁手里的蒲扇给她扇起了风。
等到陈元福回府时,更是一溜烟跑过去转告了江北宁交代的事。
一夜小风,难得夜里凉爽,江北宁睡了个好觉。
清早起来,用过早膳,时辰尚早。
江北宁拿了个话本子,和知华两人在院子里对着一方荷花池打发时光,荷花池还是早年间柳姨娘没入府时,江北宁的母亲做主为她修建的。
因此,江北宁对这方荷花池喜爱得紧。
毕竟这也是母亲唯一留给江北宁的念想。
对着满池的荷花发呆久了,江北宁突然想起已经临近月中了。
几日前,秦沐风托陈元福捎话进来,说要在月中设宴,让江北宁非去不可。
她是有私心的,上一世秦沐风舍身相救,她铭感在心,也想见他。
不过谢礼到底要送什么,可把江北宁愁坏了。
江北宁收起话本子,看向知华,“知华,你说我该给摄政王备份什么样的谢礼呢?”
知华听闻也是连连摇头,“小姐们无非都是喜欢些胭脂水粉,绫罗绸缎或是些珠宝首饰什么的,摄政王……奴婢想不出来。”
就在江北宁冥思苦想时,微风浮动,一阵荷花的清香扑面而来。
“荷花……荷叶……藕!”江北宁突然想起前世听闻秦沐风最爱吃藕粉糕。
“知华,”江北宁眉眼间露出一丝笑意,“你去上街帮我买些莲藕,恰好今日早起,我在池里采些荷露,等你回来我们做藕粉糕。”
说罢江北宁就准备回屋里换身方便的衣服收集荷露。
知华不忍江北宁亲自动手,忙伸手拦了下来:“小姐怎么能做这种事,奴婢自己就可以做。”
江北宁知道知华是心疼自己,但是此事她还有旁的打算,还是得自己动手的好。
于是冲着知华笑笑,压低声音说道:“这事得我自己来,还要让人看见。”
知华不解,“小姐要让谁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