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什么时候对柳姨娘这般直接过?
柳姨娘听到他的怒斥,直接吓得瘫软在地上。
知华这时候也回到江北宁身后,伺候她浅浅品茶。
柳姨娘哭喊着去抱住江暮的大腿,“老爷,老爷,妾身实在是冤枉啊!妾身从来都没对对宁儿动过不好的心思啊,妾身这是被人陷害算计了啊!”
柳姨娘一个劲的喊冤。
江北宁始终都是冷眼旁观,没有半点要上前帮忙说话的意思。
江暮看着她这般哀嚎,气头上的怒火也是消下来一些,想必刚才所说的送去庄子也只是气话。
见到江暮不说话,柳姨娘便知道自己还有机会。
她泪水涟涟的上前,哀婉伤心。
“老爷,我和你有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您如今怀疑妾身,妾身不敢多言,但是求您,妾身一向都只是想要博得老爷的欢心,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惹你不快呢?”
柳姨娘和江暮相处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什么样的话,才能够成功的戳到江暮的软肋上面。
果然,感情牌一向都是最好使的,江暮脸上的愤然已然有些松动。
知华看着着急,想再说两句,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怕坏了小姐的事。
江北宁倒是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她的无动于衷却成了江暮眼中的一种默声委屈。
这么多年了,这个孩子受到了不知多少委屈,都像是今日一般,默不作声。
看到江暮的眼神始终都放在江北宁身上,柳姨娘心慌不已,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江暮便直接推开她的手。
“你别在这里演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多年在府中都是怎么行事的,从前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可不行!”
柳姨娘见江暮还是这般决绝,便知道若是一直哀求的话,只会让江暮更加坚定内心所想。
以退为进是一步险招。
“是,妾身知道,今日被小人所害,老爷已经有了决断,妾身说什么都是无用。”
柳姨娘说着,便擦拭眼泪站起身,对江暮开始做诀别一般。
“妾身并非不愿意到庄子上去,只是舍不得老爷和女儿罢了,但如今,老爷和宁儿想必都不愿意再见到我了,妾身愿意到庄子上去。”
说着,柳姨娘便跪在地上,对江暮行了叩拜大礼。
埋下头的一瞬间,柳姨娘脸上哀婉的神情便顿时消失,成了近乎狰狞的凶狠。
刚才不是已经让人去叫江楚钰和老夫人了吗?怎么都这么久了,还不过来,她都已经要到庄子里去了!
江暮虽然气愤,但知道这么一场闹剧再让江北宁看下去实在是不合适。
“宁儿,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江暮看着内堂里一片狼藉的红色木箱,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又忍了回去。
江北宁站起身,缓缓的扫视了一眼今日的混乱,“那女儿就先告退了。”
她不急不缓的往前走,知华便匆匆跟上前。
主仆二人总算是迎着归路上所有下人的目光走了回来,刚到院子里面,知华便像只兴奋的小鸟一般。
“小姐,刚才实在是太好了。”
看到知华这么开心,江北宁也是无奈的笑笑,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知华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今日实在是扬眉吐气。
突然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边将江北宁搀扶到美人榻上坐下,边啧啧称奇。
“说来倒是奇怪,老夫人和柳姨娘以往不是一直都蛇鼠一窝吗?想不到今日老夫人竟然都没有出来帮她说话,真是老天爷都在帮着小姐啊!”
江北宁语调轻缓,好笑的眯着眼睛看向知华。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夫人这是在避嫌呢,你以为她对我能有几分真怜惜?无非就是想着找个机会,从别的地方入手,再来找我的麻烦罢了。”
听她这么说,知华原还想劝几句,只听她接着说,“这件事板上钉钉的,是柳姨娘做的不厚道,老夫人就算是来帮她了,也会被冠上个拉偏架的名声,不好听啊。”
知华细细的去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如果真的是老夫人来帮忙的话,也只会是让江暮更加愤懑罢了。
看到知华似乎有些丧气的样子,江北宁倒是气定神闲。
“这你就开始担心了?还早着呢,老太太心肠是什么颜色的,你我都清楚,她不过是想等到风平浪静之后,再把人捞回来罢了。”
锦上添花怎么会有人记得住,当然是雪中送炭的情谊才需要涌泉相报了。
柳姨娘现在当然也是猜得出老夫人不会将她直接弃之不顾,所以才会这么大着胆子说要去庄子上。
知华顿时脸上的神情都垮了下来:“好不容易才将柳姨娘推出去,小姐,咱们可要想想办法,千万不能让她再回来了!”
柳姨娘是如何欺辱小姐的,要是这一次回来,必定新仇旧恨一起算上,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北宁何尝不知道,就算今日江暮是在自己的面前惩罚了柳姨娘,不过就是给他的颜面找一个台阶下罢了。
柳姨娘就算是真的去了庄子上面,回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她现在可不能轻举妄动,这个受害者的身份,一定要把持住了,有时候,能让人对自己保持怜悯,也是一种不错的护身符。
“一日夫妻百日恩,父亲对姨娘的情分也不是一点半点的,否则也不会在惩了姨娘之后,就叫我先回来了。”
这不就是江暮给柳姨娘的一个机会吗?
“老爷从来都是偏心柳夫人的,现在还要这么偏心下去的话,实在是叫人心寒。”
心寒?江北宁从来都没有什么感觉。
“不只是感情上的东西,我们不能将事情做得更绝,是因为不能去逼父亲,他不只是对柳姨娘有感情,更重要的,是这几次的事情,其实说到底,都没有侵犯到他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