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宁假装自己被袁老夫人的质问的语气和严肃的神态吓到，一副可怜兮兮不知所措的模样让人怜爱。
江暮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心中忍不住回想着这么多年江北宁受了的委屈。
他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没有嫡母护着的嫡女竟会被人如此不分是非的责骂。
恐怕城中这么多人家中，只有江北宁才过得如此屈辱吧。
想到这儿，江暮不等江北宁，直接开口护着江北宁说道：“母亲，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老夫人起初没有看出江暮对江北宁的袒护，还以为江暮还是跟之前一样不管世事。
因此，她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想知道江北宁这个嫡女到底仗着她那尊贵身份又如何欺负钰儿了。”
这话惹恼了江暮，让他在心疼江北宁之余，更加明白袁老夫人的对江楚钰的袒护。
但说到底，袁老夫人都是他的亲生母亲，有养育之恩在前，他是怎样的重话都难说出口的。
江暮只得压下自己心中怒火，放缓了语气跟袁老夫人说道：“母亲，你不要再一股脑地偏袒钰儿了行不行？宁儿也是你的孙女，你为何就是不能多看看她呢？”
袁老夫人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些日子江北宁的行为已经赢得了江暮的心疼了，她不由得暗骂江北宁一句好手段。
但老夫人终归活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因为江暮这两句话就翻脸，定了定心神。
“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偏袒钰儿呢？我平日里待宁儿也是不错的，只不过因为宁儿是嫡女能待她严厉些。怎么？这些落在你眼里就成了我对宁儿的虐待不疼爱了？”
袁老夫人这话虽然是对着江暮说着，但眼神一直时不时地望着江北宁。
江北宁察觉到她的眼神，但连头都没抬，一直低着头假装自己犯了错在沉思，实则是在听着江暮和老夫人两人的争辩，准备着随时开始随机应变地开口。
江暮混迹朝堂多年，又怎么看不出袁老夫人心中的小九九？
他沉下了语气，说道：“既然母亲还执意偏袒钰儿的话，那就让宁儿回去休息吧。”
袁老夫人没想到一向孝顺她的江暮竟然根本就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反而毫不退让仍旧护着江北宁。
既然江北宁这边说不通，那她倒想知道江楚钰是犯了如何天大的错处，非得让江楚钰来到前院受罚。
“你不愿我责怪宁儿，那为娘便不说了。那为娘倒想问问你，钰儿到底犯了如何错处，你要责罚她？”
只要江暮说不出什么大的错处来，袁老夫人就能趁机寻责江北宁，说她挑拨离间不安好心了。
但江暮的反应却在袁老夫人的意料之外。
只见江暮冷眼看了眼自己一向疼爱的江楚钰，随后更是带着问责地语气冷漠地说道，“她做了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反正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腌臜事儿！”
一听这话袁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她给了江楚钰一个眼神，想让她解释是什么情况。
但此时的江楚钰根本没了刚刚张牙虎爪的模样，反而脸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瞧江楚钰这理亏的模样，袁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真是江楚钰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才惹得江暮如此勃然大怒。
现下这情况，袁老夫人再没法开口了，便闭了嘴。
没了袁老夫人的阻拦，江暮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直接发生质问着江楚钰。
“我且问问你，宁儿把你的那些东西交给朝廷有何不妥当？宁儿那些义举又碍着谁了？让你那么挤兑她羞辱她！我再问你，那些话都是谁教你的！我素日平昧中可没教你那些话！”
江楚钰被江暮愤怒的模样吓到，她哆哆嗦嗦一句完整地话都说不出来，最后挤出来的只有磕磕绊绊一个字，“我…我…”
她这模样没有引起江暮的心疼，反而让他心中腾升起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厌恶之感。
他再看不下去江楚钰这模样，于是侧过身子抬手指着江楚钰，开始质问在一旁站着的柳姨娘。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贤良淑德的女儿！小小年纪就知道对着宫中的人谄媚，还敢私动库房中的财物孝敬宫里的人！真是胆大包天，不知廉耻至极！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真真是白读了！”
江暮一连串的责问说出口，柳姨娘就被吓得直接跪下了身子向江暮求饶，“老爷，老爷，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有管教好楚钰……”
柳姨娘还泪眼涟涟试图用自己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博得江暮的怜惜。
但这次在气头上的江暮，根本不管柳姨娘是何模样，他只知都是这个愚昧的女人把自己那曾经可爱乖巧的女儿，养成了如今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
江暮将话锋一转绕在了柳姨娘身上，“你也不是什么好的，府上账目的问题我还少不得跟你算账呢！”
“你过会就把库房钥匙拿过来给宁儿，往后府上的银钱往来就交给宁儿负责！”
江暮这话也不是凭空想来的，是江暮思前想后才决定的。
柳姨娘和江楚钰手脚不干净账目自然不能留在两人手中了，袁老夫人年事已高更不是好的人选，那府中就只剩下江北宁这个女眷了？
再加之进来江北宁的种种行为，必是早就筹谋着这个位置的。
江暮的话说得不容置疑，却让袁老夫人，柳姨娘和江楚钰三人听得心惊。
还是袁老夫人反应迅速，立刻开口说道，“把钥匙交给宁儿只怕是不妥当吧？”
袁老夫人不愿将钥匙交给江北宁，不光是因为她不喜欢江北宁，也因为她想重新拿回钥匙重新掌家。
“有何不妥？！”江暮还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也是气冲冲的。
袁老夫人丝毫不惧，仍旧向江暮一条一条详细分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