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汉生示意柳姨娘禁声,随后迅速追出去。
他们今日的谈话但凡有一句传出去都麻烦不小。
林汉生追出去发现是江楚钰,他长松口气,差点酿成大祸。
柳姨娘见半天没有声响,也追出去,发现门外站着一脸震惊的江楚钰,她巡视院子一圈,见没有多余的人,便迅速把江楚钰拉进房门,并且关上门。
“娘,你们真的要杀人么?”
江楚钰虽然在柳姨娘的熏陶之下心思歹毒,却到底是没经历过生死的小姑娘。
刚刚林汉生和柳姨娘的一席话着实把她吓得不轻,到现在脑袋都还恍惚着,只呆呆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此事与你无关,今日所听所想你就当作没发生过。”
柳姨娘看着江楚钰这一副被吓得呆住的窝囊模样就来气,这哪里有做大事的人的样子?
她心内对江楚钰越来越不满意,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争口气,让她省省心。
柳姨娘这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得刚回过神的江楚钰内心很不高兴。
就算这是她娘亲,那也是她自己的利益为先!
柳姨娘平日里感谢不干不净的事情就算了,而今居然还想杀人,也不知杀人的后果有多严重,要是到时候连累到自己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她也没什么好语气,“你们想杀人可别连累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柳姨娘怕江楚钰告发自己,于是耐着性子哄了江楚钰几句,“女儿啊,娘怎会舍得连累你呢?可怜天下父母心,娘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你放心,娘不会害你。”
柳姨娘摸着江楚钰的手,苦口婆心,“今天之事,事关你我母子的安危,女儿你可千万当心别说出去了,否则咱娘俩都要倒大霉!”
柳姨娘这番半安抚半威胁的话总算让江楚钰心中好受些许。
既然柳姨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她又怎么能怪自己的娘亲呢?
“女儿知道了,女儿一定听娘亲的话。”她听话地低下头,乖顺地说道。
柳姨娘这才状似欣慰地展开笑颜,“只要你能明白娘的苦心,娘做这一切都无怨无悔。”
她慈爱的看着江楚钰,“你平日里没事就多去你父亲和你祖母那边多走动走动,多孝敬孝敬,来日里有个三两事也好寻个方便。”
江楚钰点了点头,“那娘亲小心,女儿就先告退了。”心说娘亲还是疼自己的,自己可不能再气她了。
“去吧。”柳姨娘拍拍她的肩膀,随后叮嘱道,“天凉了,记得增添衣物。”
待江楚钰走后,林汉生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道杀意,“此事让第三个人知道了,恐酿成大祸。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柳姨娘大惊,她压低声音连忙呵斥道,“你疯了,那可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不许。”
他再怎么样心思歹毒十恶不赦,江楚钰到底是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是她十月外胎九死一生生出来的,是她含辛茹苦好不容易养这么大的。
她对这个女儿到底是存了善意的。
另说,江楚钰马上就要嫁入东宫,她就指望这个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好让自己也享享福,混个诰命夫人当当,看还有人谁瞧不起她姨娘的身份。
林汉生欲再说话,柳姨娘连忙截下他未出口的话,“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此事必定不可能。”她说完后又觉得语气过于强硬,缓和了语气又说,“楚钰马上就要嫁给太子了,她一嫁给太子与我们而言简直如虎添翼,日后行事必定更方便几分。”
林汉生沉思片刻,觉得柳姨娘说的不无道理,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五日后,江府江北宁的小院子里。
江北宁刚吃了午饭,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准备消消食。
院子里开满大片大片的海棠花,是江北宁吩咐人亲自种的,她自来便欢喜海棠花。
时节一到这满院子的海棠花便争相开的艳丽,她看着这些拥簇着的海棠花,心情也不免更加明亮几分,不由感叹道,“良辰美景,甚是宜人。”
前世摄政王府的海棠花开的才是最动人的。
只可惜现在不是前世,这里也不是摄政王府,终究是此一时彼一时。
正在这时,知华提着一盒糕点过来,她取笑道,“姑娘食消好了吗?殿下差陈元福送来一整盒糕点,姑娘肚子可空出来吃糕点了?”
她咯咯偷笑两声,“连包装的盒子可都是檀木雕花的呢!殿下可真是对姑娘用心了。”
听闻是秦沐风差人送来的,江北宁脸颊不由发烧,她甚至能感觉到灼热的红一直从耳垂蔓延到双颊的过程。
她抿了抿唇,娇嗔道:“你这小蹄子,现在都敢调笑姑娘我了。”
知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挤眉弄眼地揶揄道:“姑娘还不快拆开,这可是殿下送来的呢!”
江北宁觉得脸颊更热了几分,她瞪了眼知华,便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的第一层。
打开第一层之后她翻了翻盒子,果不其然,糕点下面有秦沐风的消息,她出传递消息的纸条,蹙着眉毛看着。
这张纸条上写的竟是朝中参与发放印子钱的官员名单!
她一排一排看下去,发现其中不乏大臣命妇,她迅速看着名单上的名字,也在其中看见了张公子的名字。
又是张公子。
江北宁脑子瞬间变成一团乱麻,怎么哪儿都有这个阴魂不散的张公子,她又觉得头疼。
纸条上秦沐风还叮嘱道让她万事小心,城南香料铺子诡异,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他自会找人试探。
江北宁看到这句话心中一阵温暖,随即打开剩下的盒子,找出第二张纸条和第三章纸条。
第二张纸条是徐秋娘写的柳姨娘的罪证,还按了手印。
至于这剩下的第三张字条上面只有一句话,“西园何限相思树,辛苦梅花候海棠。”
知华看着江北宁前两张纸条都快速掠过,这最后一张字条却看了半天。
她心下好奇这最后一张字条到底写了什么让自家姑娘满面通红,眼含春水,不由得朝她身边靠近了几分,想偷看一眼。
结果刚靠近还没看到,江北宁便如梦惊醒般的把纸条藏于身后。
她慌里慌张的别了别鬓边的发丝,好遮掩些自己控制不住早已通红了的脸颊,她掩饰般扬声说道,“你这小丫头,非礼勿视。”
知华头上挨了个响栗子,摸着头委屈巴巴地看着江北宁,拖着嗓子叫她,“姑娘。”
“可怜相思候海棠……”江北宁出身呢喃着,“原来这第三层,写的竟是相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