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钰听完公公的话表示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东宫的太子侧妃只有一顶花轿迎娶入门?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她可是太子殿下的侧妃啊,礼数怎会如此简陋?
江楚钰连忙叫住公公,勉强笑着问,“公公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按照规矩,太子侧妃的嫁娶礼仪可不止一顶花轿。”
原本刚刚江楚钰说起提倡节俭,不喜铺张浪费,公公还觉得这个未来的太子侧妃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只是如今这一遭,加上上一次他来宣旨江楚钰也是像这般没规矩的样子,公公心里想,庶女就是庶女,未免太过小家子气,难怪皇后娘娘看不上这个未来的太子侧妃。
公公只想马上领了赏银回去交差,便也不再拐弯抹角。
他斜着看了眼江楚钰,阴阳怪气道:“只有太子妃娘娘才是太子殿下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正宫娘娘,未来的太子侧妃娘娘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可别叫奴才为难啊!”
江楚钰恨得牙痒痒,她绞紧了手中的手帕,被堵得哑口无言。
毕竟是皇后娘娘跟前的公公,又得罪不起,她只好打碎牙齿混血喝,气得心口胀痛,却到底不敢再出声音。
见此,江北宁更是乐不可支,险些要不顾礼数地大笑起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怕自己都要憋出内伤了,赶紧压低了声音催着江暮赶紧谢恩,“父亲,咱们赶紧谢恩吧。”
江暮看了看身旁乖巧知礼数的江北宁,又看了眼江楚钰,觉得甚是丢脸
于是赶紧带领众人谢恩,“臣江暮携相府众人,叩谢陛下和皇后娘娘隆恩。”
“丞相大人快快起身,皇后娘娘可见不得咱家怠慢丞相大人。”公公也笑着说道,“那就先恭喜丞相大人了,皇后娘娘还有事吩咐咱家,既然无事,那咱家就告退了。”
“公公请留步。”
谢完恩起身之后,江北宁叫住要离开的公公,从一旁知华手中接下一包银子,这才婷婷娜娜地走到公公身旁,礼貌地开口道:“公公此番辛苦,北宁代父亲谢过公公。”
说完她正要朝公公行礼,不料还没做出动作,便被公公扶住了手。
“咱家可受不起姑娘的大礼。”公公眉开眼笑地接下了银子,又有些讨好似地说,“咱家还等着宣姑娘的旨呢!”
江北宁心知肚明,公公这是料定她会入东宫,提前巴结呢。
她不骄不躁,只是得体地笑笑,“那臣女就借公公吉言了。”
给公公送完银子,正好对上江楚钰嫉妒狰狞的目光,瞥了眼她手里的圣旨,故意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担忧道,“皇后娘娘的懿旨可要拿稳了,姐姐一人不要命,可不要连累整个相府被连坐啊!”
随即皱着眉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姐姐明日就要嫁入东宫,何不今日连夜学习规矩?免得进了东宫,丢的还是相府的脸面。”
江北宁内心真是太舒畅了,只是可惜,往后江楚钰吃瘪的样子现下可是看一次少一次了,乍一想还有点舍不得。
在公公面前,江楚钰又不敢造次,只好捏紧手中的圣旨,恨不得呕出一口血。
送走宣旨的公公,江楚钰一回到房间就开始趴在床上哭。
她一边哭一边怨怼,“皇后娘娘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呢!亏我之前还觉得皇后娘娘慈爱,太子殿下也不帮衬着点。”
她一想到太子殿下都和皇后娘娘一伙儿来折辱她,哭的更大声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算是太子殿下又怎样,放任自己的女人被折辱,真是枉为太子!”
“楚钰,先别哭了,娘亲帮你想办法,你这像什么样子?”柳姨娘耐着性子安慰江楚钰几句,“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你先坐起来,和娘亲好好商量商量,怎么才能挽回局面。”
江楚钰不听,反而哭的更大声起来,“能想什么办法,皇后娘娘身边的公公都已经放出话来了,还能怎么扭转乾坤?我从出嫁就被皇家折辱,来日嫁到东宫也是被人折辱的份。”
她又朝柳姨娘撒气,“又不是你嫁,你当然不着急,你只等着我嫁入东宫,你就是太子侧妃的娘亲!”
柳姨娘谋算了这么久,为了江楚钰更是殚精竭虑,熬干了心思,这话差点让她一口气没提上来。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看你这副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样子,倘若真嫁到东宫去,我看过不了几天,太子殿下就该厌弃了!”
江楚钰听了柳姨娘这番话真是内心五味杂陈,怒从心起。
她被皇家如此折辱,折的可不只是她自己的面子,来日莫说是她娘亲,便是整个相府也得跟着遭殃!
娘亲怎么能不帮她呢?!
她稳了稳心神,忍不住服软,“娘亲,今日之事实在是女儿的耻辱!叫我如何不气啊!”
柳姨娘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终是心软,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几分,“楚钰,好孩子,此事娘亲心里也不是滋味,尤其看到你这副哭的凄凄惨惨的样子,娘亲的心都疼得揪起来了,你快起来好好坐着,咱们去找老夫人,让老夫人帮衬着我们一起想办法。”
江楚钰本不想理会这个胳膊肘王外拐的娘亲,只是听了柳姨娘的话她又觉得有几分道理,老夫人毕竟活了那么大岁数,在宫中总有几分薄面。
对,她去求求老夫人,老夫人一定可以帮她,说不定老夫人进宫去说道说道,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她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把眼泪擦干。
柳姨娘见江楚钰终于不再哭泣,脸色终于缓和几分。
虽然此番婚事简陋,她脸上也有几分挂不住,不过到底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怎会拎不清厉害?
到底影响不大,可江楚钰这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柳姨娘实在看不过眼。
到底是她生的女儿,她后半辈子的荣华少不得也要指着江楚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