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李封,携孙儿向皇上请安!”威北将军李封,带着孙儿李慕寒和李慕骁在太监话语落下后,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怎可能这么巧,江北宁前脚刚出事,她的外祖父就带着表哥回来了!这八成是回来撑腰的吧!
众人面色各异,皇后面色微变,暗自攥紧拳头。
落针可闻的状态持续了半晌,皇上才随意摆手:“起来吧!”
“臣谢主隆恩!”三人齐声开口,又整齐起身。
他们听说了江北宁因贵女惨死案而锒铛入狱的消息,心有担忧,马不停蹄从边疆赶回,到达京城后又听人说相府一家除去一个大腹便便的姨娘外,全都去了镇国寺,正在街边稍作休息,一口热茶还没来得及喝,又闻江北宁在镇国寺落水,又火急火燎赶来镇国寺。
谁知他们才到镇国寺门口,竟听到扫洒的僧人说起江北宁不祥一事,心下诧异又震惊,才直接来面见皇上。
几人心有灵犀,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慎重。
皇上忌惮李家势力,稍一联想便知他们是为了江北宁而来,顿时对江北宁的印象更差了。
若是他再快一步,亦或者当初直接让江北宁病死狱中就不会有如今这样的事情了!
皇上面色冷霜,不动如山,底下众人越发小心翼翼了。
李封如今贵为威北将军,是两朝老臣,即便是先皇也对他颇为客气,他自然不惧如今的皇上。
“臣听说北宁这孩子落了水,不知如今身体如何了?可有调查出是谁在背后推了她一把?”他直接询问皇上。
皇上眉目一拧,摇了摇头:“当时太过于昏暗,并未有人留意到,可能只是被人不小心碰到,掉了下去吧!”
一句不小心就想直接把事情带过去?
李封震怒,却是隐忍:“皇上,北宁自幼没了母亲,家中姨娘当家,着实苦了些,之前的事我都听说了,她一直被误会,在京城过得水深火热,这让老臣一家着实痛心啊!”
“小女只有这么一个孩儿留在世上,我们身为亲眷,难掩担忧。”
“即便担忧,也不可不管不顾回京!”皇后此时缓缓出声,那双眸中厉色稍纵即逝。
她本想让皇上趁此机会取消了秦沐风和江北宁的婚事,再让秦墨深在江北宁绝望之际施以援手,好让江北宁对秦墨深感激依赖,最后把威北将军的兵权拿到手,或是拉拢到威北将军!
可谁知事情竟然发生这般戏剧性的变化,他们的所作所为全都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皇后语气不善,周身威压,可谓是将皇上的心思表达得淋漓尽致。
李封是个为官多年的老狐狸了,皇上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能猜出其言外之意,当下心寒的扯扯唇角,直言道:“老臣虽不才,但也明白先有国才有家,如今边疆安稳,又有夫人等人驻守,定不会出了差错。”
“北宁是我李府的孩子,一时之间出了这么多事,我们一家着实担忧,老臣这才带着两个孙儿急急忙忙赶回来,皇上,我们一家在外任劳任怨,是为了让自家小辈无忧无虑的,可不是……”
他点到即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一番话语让在场有孩儿的百官和夫人们听者落泪闻着痛心!
李慕寒和李慕骁早在出发之时,便得祖父提点,无论如何都不要开口说话,当下只是一脸沉痛的跟着李封跪着。
皇上面色如墨,一口银牙都要咬碎,却是不得不开口:“朕也算是看着北宁这个孩子长大的,她向来乖巧,但那不祥的话毕竟是大师所言……”
“请皇上制止流言。”李封顺着台阶而下,神色悲痛:“女儿家的声名最为重要,请皇上看在我们李家世世代代驻守边疆,勤勤恳恳开疆拓土的份上,帮帮这可怜的孩子吧!”
他的祈求出声后,皇后的脸色越发难看,却又很快收敛,上前拉了拉皇上的衣角。
“皇上,罢了吧,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可。”
哪怕现如今出手制止,就算百官和百姓不敢议论,但传言已出,又怎可能被轻易抹掉?
威北将军不可能永远待在京城之中,之后只要他们稍加转圜,定还能再利用此次机会。
皇后心中思绪万千,暗中给秦墨深递了一个眼神。
秦墨深缓缓出列,跪在皇上面前:“父皇,北宁她向来乖巧听话,李家又镇守边疆有功,请父皇给她一次机会。”
他顺水推舟,推了皇上一把,也在李家人面前刷了好感,方便日后行事。
皇上扫了几人一眼,语气轻松:“也罢!方公公,吩咐下去,江二小姐不祥一事不可再议!”
他吩咐过后,又扫了一眼下方众人:“尔等也莫要再传再议!”
“是。”底下众人跪倒一地应声。
皇上甩袖离开,转身去了镇国寺单独辟给他的院子中。
李家祖孙三人紧随其后而去,气氛一时怪异到了极点。
江北宁正坐在书桌前翻阅医书,却听见急切而来的脚步声,抬头时对上了知华那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她错愕不已,询问出声。
知华咕噜咕噜喝了两杯她递过来的茶水,揩了一把额上虚汗:“是老爷回来了!”
江暮一直在镇国寺中,她说的自然不可能是江暮。
江北宁眼前一亮,惊喜道:“你说的可是外祖父?”
“是!”知华肯定的回答,眼中泛起雀跃:“小姐,您暂时得以喘息了,老太爷这般疼爱你,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是啊,外祖父向来待我极好。”江北宁心中一痛,又喜又忧:“他没有圣令回京,怕是皇上那儿不好应付,你快去让落云落雨打听看看外面情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