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平阳的这番话,皇上才稍稍有些缓和的趋势,想着江北宁已经被自己关了两日,要说教训,应该也够了。
可是想到她与秦沐风的婚约,皇上又心生忌惮,“哼,江北宁如此胆大妄为,这样的性情,如何能当得了王妃,倒不如让华宁来嫁给他。”
听到皇上想法,平阳暗暗心惊,难道皇上真的被皇后给说动了?
想到江北宁现在的处境,平阳现在也不敢再说什么,眼下的情形,将她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等皇上答应了放江北宁出来后,平阳迫不及待地跟着宫人过去了。
一片幽黑之中,江北宁的意识渐渐消散,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忽然,静谧之中,江北宁听到了一些声音,随后,眼前的大门被打开,刺目的光芒从外面照了进来,让她闭上了眼睛,忍不住流出眼泪来。
平阳跟着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江北宁,她的嘴巴干裂脱皮,形容憔悴,一动不动,就像断了气一样。
平阳紧张上前,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感受到了微弱的呼吸,终于松了口气,看到外面站着不动的宫人,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我抬人。”
将江北宁送到了回府的马车上,平阳也跟着上去,小心地照料着她,将茶水往她的嘴里倒,可是人还是昏迷着的,一杯水有大半都洒了出来。
平阳急得不行,忽然听到咳嗽的声音,就见江北宁缓缓睁开了眼睛。
“谢天谢地,你可算是醒了。”
江北宁连喝了三杯水,才缓了过来,“平阳,是你救了我?”
平阳都差点哭了出来,这时候还是忍不住斥骂她,“你说说你,平日里精明极了,怎么就着了华宁郡主的道了?”
江北宁无奈苦笑,“我也是不想的,可这是皇威,又有谁能抵抗呢。”
说完,她又冲着平阳笑了笑,“今日你又救了我一命,实在不知如何感谢你才好。”
平阳别过脸去,不耐烦地道:“你不是将我当做朋友的吗?还说这种见外的话做什么!少说些话,养养力气。”
回到相府,江北宁那几个衷心的丫鬟,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看到平阳郡主的马车过来,就急忙冲了过来。
“郡主,我们小姐可有消息了?”
马车帘子从里面被掀开,江北宁支撑着那股力气,对她们笑了笑,“我没事,你们别太担心了。”
这话一出,就遭到了平阳的冷脸训斥,“什么没事,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模样,赶紧回去给我好好歇着。”
今日救江北宁出来,也花了平阳不少精力,如今将人安然送到,她也该回去了。
可是下一瞬,柳姨娘那些人闻讯,走到了府外,看着江北宁被搀扶了下来,如此狼狈模样,叫他们几乎要拍手称快起来。
“哟,咱们二小姐怎么两日没见,就变成了这幅模样了?”
这般冷嘲热讽,江北宁不想去管,准备绕过去。
但是平阳哪里能忍受得了这样的气,立即下了马车,几步走在了江北宁的前面,将柳姨娘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就是江府的主母吗?没见到宁儿不舒服?还站在这挡路做什么?”
柳姨娘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还没想好如何回怼的时候,就见平阳郡主亲自搀扶着江北宁进了府。
回了绛雪轩后,平阳却不着急走了,一边吩咐落雨他们去做些吃的来,一边照料着江北宁,嘴里一直絮叨,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刚才怎就任由那个姨娘,骑到你头上来?若是我的话,定要想法子好好教训那人,让她日后都不敢再惹自己。”
江北宁笑了笑,“她也不过只能过过嘴皮子的瘾罢了,又能如何呢,我又不会少块肉。”何况,她的身体已经累到了极限,已经没有精力去在意这些了。
平阳不说话,但心中还是耿耿于怀。
落云很快端了参茶和瘦肉粥过来,给江北宁喂着。
平阳看着她如今瘦弱的模样,还是决定暂留片刻,不然还不知道那些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直到黄昏时候,她才离开。
休养一日后,江北宁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但身体仍有些虚弱。
几个丫鬟伺候的时候,竟忍不住哭了出来,“小姐,都是奴婢们的不是,要是能警觉一些,也不会害得您受这样的苦。”
江北宁笑了笑,安抚道:“这件事又不是你们的错,就算你们警觉了,也改变不了这样的结果。”
华宁郡主本就冲着自己来的,无论如何,她都能找到法子。
见她们眼眶还是红红的,江北宁只好道:“我现在肚子可还是饿着的,想吃的如意酥怎么还没端上来?”
落云他们连忙抹了眼泪,忙去厨房做起了如意酥。
翌日一早,江北宁刚醒过来,就收到了老夫人那边的消息,要他们都过去一趟请安。
今日并非初一,也不是十五,怎的全都要过去请安?
江北宁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知华不在乎地走过来,劝道:“小姐,您昨日刚从宫中回来,差点丢了性命,人还没休养好呢,就别去了吧?”
江北宁直觉没什么好事,就点了点头,推辞了过去。
前来传话的人刚离开,却很快又返回,低着头道:“老夫人说了,今日阖府上下,都得过去请安,二小姐身为嫡女,理应作为表率才是。”
这架势,大有自己不去,就不孝的意思。
江北宁微微一笑,“那就请祖母稍后,我很快就来。”
坐在镜子前,江北宁看着已经不是那么苍白的面庞,又在脸上施了些粉,等到脸上看着十分惨白,这才满意。
知华走进来时,见到这般模样、吃了一惊,“小姐,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