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气得眼珠都快要瞪出来,肥硕的胸口上下起伏,最后忽然往地上一坐,双手“啪啪”拍着自己大腿,哭丧一样哀嚎起来:“乡亲们评评理啊,沈珏害了我闺女,他姘头还要咒我天打雷劈!”
她嫂子左右看看,眼珠子一转,也跟着哭起来,“我的好妹子,你命怎么这么苦?”
她一边去扶王氏,一手颤巍巍指着秦晚意的脸,“她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就这么和长辈说话,你不怕折寿吗?!”
“王婶,我娘子她——”
沈珏挡在秦晚意身前,面色沉沉盯着王氏的嫂子,想要维护她。
可是秦晚意昂着头,一张写满稚气的小脸此刻满是高傲与不屑,她拨开沈珏,主动站到前方,毫不畏惧地和王氏一群人对峙。
鄙夷地嗤笑了一声,她扬起眉梢,高声问:“这位大娘,你是觉得我一个晚辈对长辈说话难听,是没教养,是不要脸,对吗?”
那王氏的嫂子听了,皱起眉头,直觉她话里有话,但还是扯着嗓子吼:“我说的不对吗?你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货!没成亲呢就住到沈家来了,还有脸说他是你什么夫君?你们拜堂了吗,有人主婚吗?呸,烂货!”
她越说,那股泼妇的气息越浓。
在场几个未出嫁的女孩,还有年轻些的媳妇,听了都红了脸,低下头不好意思看她。
秦晚意却一眼不眨盯着她,哈哈笑了几声,点着头说:“哎呦,你也知道没成婚就和男人乱搞,是不要脸啊?那你的好妯娌生的好闺女呢?没出嫁就大了肚子,不是不要脸到家了?怎么还好意思活着?”
“你……你……”
王氏的嫂子哑口无言,涨的脸都红了。
王氏恨她把脏水引到自家闺女身上,也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才拍拍屁股上的土,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哑着嗓子说:“我闺女……我闺女年少无知,还不是被沈珏这畜生给骗了,才干出糊涂事!”
“我呸!”不等王氏说完,秦晚意就忍无可忍地啐了一口,鄙视地说,“说我夫君骗你闺女?你也不看看自己闺女是个什么货色?她一而再地缠着我夫君,不要脸地贴上来,都被他赶走了。就这,还有脸说别人骗她?哼,她肚子还不定是什么人搞大的呢!”
秦晚意说完,几个中年女人都愣住了。
她们看秦晚意年轻,长得又软软糯糯,以为是个害羞又好欺负的小姑娘。万万没想到,她嘴上这么厉害!
而且……
而且口无遮拦的!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村长,您看看她,像个年轻姑娘的样子吗?整个一满嘴喷粪的泼妇!”
王氏回过神来,转头又去向村长控诉。
村长冷着脸听她们吵了半天,脑仁都疼了,此刻不耐烦地道:“身为长辈,你该给小辈做个榜样!可是你自己先满嘴脏话,有什么脸说别人?”
“我……”
王氏被教训的说不出话来,扭过头,一双三角眼迸射出恨意满满的光,刀子一样射向沈珏和秦晚意。
秦晚意被她盯得不舒服,眼睛一转,扫到人群里看热闹的胖虎,就悄悄将他叫了过来。
“乖胖虎,你回去找一下王大娘,叫她带三个哥哥来这边,回头我给你买糖。”
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听了,转过身,扭头就往家跑。
秦晚意目送他身影离开,心神定了几分。
王氏那个泼妇样,估计谈不拢会动手。
王家三个壮劳力的儿子,到了场,真打架就是最好的帮手。
胖虎一个小孩子,一直没什么人注意。
王氏一个同伴皱眉看了他背影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凑到王氏耳边说:“这小子是刘寡妇家的,刘寡妇的邻居王大娘,好像是认了这小贱人当干闺女。”
王大娘家里人丁兴旺,三个儿子在村里没人敢惹。
王氏听了,脸色一变,扭身就去追胖虎。
秦晚意马上揪住她的衣服,厉声喊道:“你干什么?来找我们的麻烦不算,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了?”
“我……我……”
王氏理亏,结巴了两声,忽然脸色一变,伸手张开五指就朝秦晚意素白的小脸抓去。
她指甲长长的,指甲缝里都是恶心的污泥,眼看着就要给秦晚意的脸抓上几道血印子。
“晚晚,小心!”
沈珏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抓住她后衣领,将她护在身后。
王氏知道胖虎是搬救兵,等王大娘和三个儿子都来了,她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还不如趁着现在,先解决了这一家子。
她满脸横肉抖了抖,回头给自己几个同伴使了个眼色。
她们互相一点头,王氏一声哭喊冲向沈珏,低着头就往他胸口撞。
其余几个妇女,则很有眼色地挡住沈家父母和秦晚意,不让他们有机会去帮沈珏。
沈家人和这群妇女一下子乱成一团,又吵又闹,搞得围观的村民和村长都下意识后退几步,生怕被波及。
“你个挨千刀的畜生,你还我闺女!还我闺女啊!”
王氏哇哇大哭,头顶着沈珏的胸口,两手还攥成拳头疯了一样捶打他的肩膀。
沈珏不愿和女人动手,一边低吼着:“你让开!”一边无奈地连连后退。
他双手高举,根本没动王氏一根手指头,可他退着退着,王氏壮硕的身体像被狠推了一下一样,跌跌撞撞就向后倒去。
“喂!”
沈珏一惊,下意识伸出手臂,还想拉她一把。
可王氏已经结结实实摔倒在地上,口中“哇呀”一声,叫的比杀猪还凄惨。
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人们都瞪大眼看向王氏,生怕她身体真的摔出什么毛病。
王氏扶着腰,作势要起身,可只坐起来一半,又“哎呀”一声倒了下去。
这下,她顺势躺平,两脚踢腾着,对村长哭诉:“我……我腰被这畜生打断了,我不能动了!村长啊,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我活不成了!”
其余几个妇女也装模作样凑过去,凄凄惨惨地一同哭起来。
秦晚意明知道她们是碰瓷,气得脸色都白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耻的人,要是这一次不处理好,估计要被她讹诈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