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珏是被窗外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的。
“是谁在外面啊?”
秦晚意半睡半醒,嘟嘟囔囔的翻了个身。
见天色还早,沈珏替秦晚意掖了掖被角小声安抚了她几句。
“我出去看看,你再睡一会儿吧。”
说罢便起了身更衣,窗外的动静却更大了,其中还夹杂着有人说话的声音。
等沈珏打开门,迎面就看见一群村民站在大门口,正用农具敲打着沈珏家的大门。
沈珏家的大门经年失修,只简单用几根木棍绑在一处横着扎在篱笆上,就算是一扇简易的门了。
那门比旁边的篱笆墙都矮,几根细木棍被锄头才锄了几下就散了架。
见沈珏出来了,为首的胡大叔抬起头跟沈珏打了声招呼。
“你醒了,我跟乡亲们商量着把你这门给换换,这哪里算是门啊,你们夜里也不担心有贼进屋。”
站在他旁边拿着锄头的黄木匠也跟着点了点头。
“可不是,我昨日在后山新看见一块木料很是不错,等会就打来给你家做两扇大门。”
见胡大叔身后还有不少村民在帮忙修缮着篱笆墙,沈珏不好意思的很,连忙上前。
“各位乡亲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家的门是破了些,只是这些日子我爹病了,买药的银子都不够,哪来的银子能修门呢,凑合凑合也行了。”
这黄木匠可是镇上手艺最好的木匠,且不说手艺钱要的高,就是这做门的木料钱他沈珏都给不起。
谁知胡大叔见沈珏有些窘迫的样子,却哈哈一笑。
“我们知道你在为难什么,放心吧,黄木匠是自愿上门替你修门的,至于木料费,咱们村里凑钱帮你出。”
其余的村民也跟着帮腔道。
“是啊,你帮了咱们这么大一个忙,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别的事情咱们也帮不上忙,就帮你修修门表达一下乡亲们的谢意吧!”
大家都这么热情,沈珏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胡大叔一口拒绝。
“如今这门我们都给你拆了,不安好像什么样子,你就踏踏实实等着我们弄就行。”
话都说到这份上,沈珏也没办法,只能上前问问黄木匠有什么他能做的,却被乡亲们推进了里屋。
“我们来的太早打扰到你们了,快进去再歇一会儿,门马上就安好了。”
外面有乡亲们在帮忙,沈珏自然也不好真的干坐着,只能去厨房烧了一大锅开水晾着,再把前几天收到的瓜果洗净了等着给他们吃。
村里来帮忙的人很多,黄木匠带着手底下的伙计手脚迅速,几个小伙子把木料一抬来嵌进门框里,门就安好了。
还有些大叔顺手将篱笆墙有破洞的位置也重新捆了捆,不多时,沈珏家的大门就焕然一新了。
“实在是太麻烦大家了,赶紧进来喝口水歇一歇吧。”
沈珏将几位叔伯和黄木匠等人都请进来歇歇脚,看着全新气派的大门,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他们。
想了想,沈珏站起身就准备朝外走去。
“今日的事情真是不知怎么谢谢大伙,你们都别走了,等我去山上打几只野味来,大伙一起吃!”
本来蹲在墙根下喝凉水的胡大叔听了这话却站起身来。
“可别,我们来是真心想谢你的,又不是为了想吃野味,你还将这些瓜果拿出来招待我们,若再吃你的野味,我们这还怎么叫谢?”
其余的叔伯们也附和起来。
“就是,你帮我们大家守住了粮食,我们帮你重新装一扇门算的了什么?”
被胡大叔拉住袖子,沈珏也不好跟他硬扯,无奈的叹了口气。
“帮助乡亲们都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不让我好好谢谢你们,我的良心怎么过得去?”
两人正在堂屋里推推搡搡,秦晚意也睡醒收拾好从里屋走了出来。
“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沈珏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
她娇嗔的跟沈珏撒了句娇,一眼便看见全新的大门。
“咱们家的门是怎么回事…?”
再往屋里一看,一屋子的大汉,当中还坐着黄木匠,胡大叔笑吟吟的解释道。
“这不是你们替我们守住了粮食,乡亲们知道沈家娶新媳妇了,就给你们换了扇新门当谢礼。”
沈珏也在一旁无奈的补充道。
“我想给大家打些野味来,大叔也不让我去,真不知还要怎么谢你们。”
黄木匠放下碗作势就要起身:“这有什么好谢的,既然门做好了,我也得回铺子里照应生意了。”
其余的大叔们也跟着一起站起来,纷纷以家中还有农活为由要走。
见大家不愿吃野味,秦晚意心生一记,几步走到新门旁边,小声惊呼。
“这门的木料看起来好厚实,看起来太气派了,咱们家跟镇上的大户人家看起来都差不多了。”
黄木匠听了这句夸奖,自然很是受用。
“那是当然,镇上请我做门的也不少,我就是仿照他们的样式给你们做的,不过是比他们少打一层红漆罢了。”
“还有这篱笆墙,谢谢各位乡亲们替我们家修好了这墙,夜里黄鼠狼再也不会进我们屋里了。”
秦晚意一顿夸奖,把今天来帮忙的乡亲们夸的很是受用。
“现在大家的日子都是越过越好了,既然大家都有农活要忙,我就不留大家了。”
她眨眨眼忽然话锋一转。
“村前头的小河里,我前些天见不少孩子在其中玩水摸鱼,收获可是不少,大家若是有空也可以去看看,抓点鱼回家补补身子改善一下伙食也是好的。”
沈珏知道秦晚意特殊的体质,听她刻意提起这件事,心中有了数。
既然这些乡亲们不愿意麻烦自己打野味回来,不如就教他们别的方法改善生活,也算是暗中还了这份人情。
至于秦晚意口中说的村口的小河,沈珏知道,既然秦晚意都说收成不错,今天村民们去抓鱼就一定能抓到不少。
虽然在他的印象里,那条河浅的连孩子的膝盖都沒不过,似乎也没听说有人捞到过什么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