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过歉之后,贵公子便坐着马车离开了。
直到那辆马车消失在众人视线里,沈珏脸上的表情才稍微好些,但看秦晚意的眼神里也没有欣喜。
“那贵公子有没有对你如何?”王大娘上前拉过秦晚意的手看了又看。
“娘我无事,那位公子真的是请我去诊病的,只是他忽然犯了病,我这才回来的晚了些。”
王大娘放心了:“你走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娘去给你做些好吃,你快和沈珏进来坐。”
王大娘和三个儿子进了屋,秦晚意伸手想拉沈珏的袖子,他却侧过身躲开秦晚意的手,先她一步进了家门。
秦晚意知道沈珏心情不好,无论是她在饭桌上有意对沈珏示好,还是饭后回家的路上刻意同沈珏撒娇。
沈珏都只是强笑着配合着,甚至会推开秦晚意靠过来的头只是静静牵着她。
“相公,你怎么了,哪里不高兴吗?”秦晚意还是固执的将脑袋贴在沈珏的手臂上,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
沈珏知道她在意自己,见她这副讨好的模样心就已经软了一大半。
想起白日里跟她走散,四处寻找秦晚意却没有下落,沈珏的心就仿佛被架在火上烤一般难受的紧。
即使现在秦晚意已经回到了自己身边,沈珏还是后怕的很,他恨不得找根绳子紧紧把她拴在自己身边,这样就再也不会怕她跟自己走散了。
好在她只是替人诊病,若是她被人掳走受了什么伤害,自己一定会发疯的!
沈珏低下头将秦晚意的一缕碎发撩到她耳后,好半天才开口。
“我只是想起白天你就这么消失了,有些后怕。”
“我实在不敢想你被人掳走的模样…”
秦晚意明白沈珏对自己的在乎,又往沈珏的身上靠了靠。
“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就在你身边吗,不要再想那些事情自己吓自己了。”
秦晚意温声安抚着沈珏,在她的安抚下,沈珏这才稍微好些了,二人相伴着慢慢回了自己家。
回到家,沈珏便替秦晚意打来了一盆子热水,为她脱去了鞋袜帮她泡脚。
“你找我找了一天,你也来泡嘛。”秦晚意拉过沈珏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故意用粉足踩在沈珏满是尘土的鞋上。
“我的鞋脏,你快拿起来。”沈珏连忙把秦晚意的脚抬高重新放进水盆里,自己受不住秦晚意的软声相求,也脱了鞋袜伸进了盆子里跟她一起泡。
“今天那个贵公子虽然方法有些不对,但我已经看过他的病了,若是长期用汤药医治,有个三分可能会好起来。”
秦晚意一边跟沈珏说起今日自己跟贵公子的事,却没发现沈珏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当她说起一开始还以为贵公子派去的人要绑架自己,吓了一跳时,沈珏把脚抽了出来,连水都没擦就这么踩着鞋子往外走去。
“你去哪?”秦晚意急急的站起身问道,却只听见一句“水不够热了,我再去烧一点给你添水。”
走到院子里被晚风一吹,沈珏刚从水里拿出来的脚凉心也凉。
他就知道秦晚意的消失是有人绑走了她,今日是贵公子手下的练家子用错了请人方式,若是明日被一个恶人绑走了,那他该怎么办?
心中有一腔自责无法发泄,沈珏只能走到柴房里,拿起斧头泄气般往柴火上劈。
他劈的又急又快,斧头上的倒刺扎进手掌心都仿佛没有感觉一般。
仿佛只有靠着这火辣辣的痛,才能让自己心中今日弄丢秦晚意的愧疚感稍稍平复一些。
秦晚意在屋里直到水凉也不见沈珏回来,心里怕沈珏出什么事,急急忙忙擦干脚便出门四处寻起了沈珏。
刚走到院子中间,秦晚意就听见一阵劈柴的声音,那声音节奏极快,不像是在劈柴,倒更像是在用斧子发泄般砍着什么。
秦晚意走到柴房前一看,里面劈柴的人竟是沈珏。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大晚上的,相公你怎么在劈柴?”
见秦晚意进来了,沈珏有些失神的放下斧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秦晚意却小声惊呼了一声:“你的手!”
原来那些斧头上的木刺全都刺进了沈珏的手心里,随着他挥动斧头,此刻嵌的极深,手掌上已经流了好多血。
“快给我看看!”秦晚意又急又心疼,小手捧着沈珏的手心疼的吹了吹,“回房我给你擦药去。”
沈珏见秦晚意眼眶泛红,心里也跟着揪了起来:“我…我只是想劈柴烧火。”
秦晚意咬着腮肉,看着沈珏的手掌,眼泪还是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你别哭啊,都是我不好,我们回去擦药好不好?”她一哭沈珏就更慌张了,好不容易哄着她回了房,又拿出药箱等着秦晚意给自己上药。
“你这是怎么了,我都回来了,你也不要继续担心了嘛。”秦晚意一边替沈珏把小刺挑出来,心中很是心疼。
直到替沈珏上好药,秦晚意才故作生气的鼓起嘴。
“你如果还在因为早上的事情自责,我就真的故意消失让你找不着了。”
“不要!”沈珏下意识回答道。
“那你就不要担心啦,我没事的。”
安抚好了沈珏,房里早就凉透的洗脚水还没倒掉。
害怕水碰到了沈珏的伤口,秦晚意便自己端着洗脚盆出门倒水。
刚到院子里倒完水,秦晚意就听见沈母在房檐下叫自己过去的声音。
“娘怎么了,您怎么这么晚还没歇息。”秦晚意好奇的走了过去,怀中却被塞进一卷书卷模样的东西。
“娘这是…?”她借着月光翻开一页,才看了一眼就满脸通红,下意识就想把书卷往沈母怀里丢。
“傻孩子,这是生大胖小子的宝贝!”沈母却按着秦晚意的手,强行把那卷书塞给了秦晚意。
秦晚意羞得连眼睛都不好意思睁开,听了这话脸更红了。
“娘!我收下就是了…”秦晚意知道沈母的一片心,也不好再拒绝,把书卷塞到腰间,端着盆子羞答答的回了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