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心中焦急万分,他无比的想要进去看一眼秦晚意,哪怕是一眼就好,听着她在里面哭喊叫嚷,自己却不能做点什么,他心中的无力感蔓延至全身。
“晚意,晚意!你怎么样了?”
沈钰在门口捶打门框,眼里的焦急快要溢出来。
“沈公子,你不要担心了,自古以来妇人生产,都是这样的。”
沈钰才不愿意听别人的劝阻,他现在心里只有秦晚意。
“你放手,我要亲自进去看她一眼!”
接生婆们从屋子里进进出出,端出来的一盆盆热水里都带着血迹。
沈钰看到盆里有血,更是紧张得要死,他不顾旁人的拉扯就要推门进去。
“都别拦着我,我要去看她!”
可是在这里早有风俗,女人生产的时候,如果男子进去,就会染上血气,以后全家都会被邪运沾染上,常有血光之灾,是大不吉。
沈钰的娘原本在产房里照顾着秦晚意,可是听到接生婆子嘟囔着,“看来这位沈公子对他的娘子还真是一心一意,竟然不管别人的劝阻,说什么也要进产房来。”
另外一个接生婆也跟着说道:“是啊,产房若是被男人进来,那可是太不吉利了。更何况这位沈公子还是店铺的掌柜,难道他以后都不要这店铺的生意了吗?”
沈钰母亲一听,更是吓得六神无主,如果真的让沈钰在这时候进来,那以后一家子都会倒霉的。
他们沈家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是摆脱了霉运,可不能再被这倒霉的东西沾染上。
“你们说什么?我儿子要进来?”
“是啊是啊,你快跟着去劝劝吧,你儿子非得要进来,我们都拦不住,他要不是门口有几个他的好兄弟拦着,恐怕他这时候已经闯进来了!”
另一边秦晚意还在痛苦的哭嚎着,孩子虽然胎位很正,但是因为秦晚意过于瘦小,所以孩子出来的并不顺利。
“沈钰,你这是做什么?女人生产,你怎么能进去呢?”
虽然沈钰的娘也很心疼秦晚意,但是在她心中,儿子还有全家的运气最重要,只能让秦晚意先忍忍。
沈钰父亲看到沈钰在门口和众人周旋,也过来劝阻。
秦晚意在产房里被一阵一阵的剧痛感折磨得痛不欲生,她好像陷入了一片虚无当中,看不清周围有谁,都只是一片模糊的光影。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底下的被褥,喊着沈钰的名字。
沈钰听到秦晚意的叫声,心一横,把缠在自己身上的几只手全部推开。
“都给我让开,我今天一定要进去!”
沈钰快要冲进去的前一秒,被自己的娘给制止住了。
沈钰母亲双手大开,拦在大门口。
“沈钰,不管你今天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进去的!”
“娘亲,这到底是为什么啊?秦晚意是我的妻子,她在生产,我怎么能不进去看一眼?”
沈钰娘手上还有血迹,沈钰看到以后,心里都打了好几颤。
“不行,你绝对不能去!男人不能进产房,这是自古以来定下的规矩,难道你要让咱们全家都蒙上血光之灾吗?”
沈钰娘亲用沾着血的手推着沈钰的胸膛,他白净的衣服绸缎上,都染上了血手印。
“娘亲,你松手,我一定要进去!”
沈钰一把就要推开自己的母亲,可没想到就在这时,王大娘也过来了。
“秦丫头要生了,怎么我现在才得到消息?”
王大娘提着一篮子布料小跑着赶过来,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哎哟,我的小外孙要出生了,我竟然没能第一时间赶到,这可真是罪过呀!”
王大娘站在门口,看到沈钰和他娘亲互相推搡着,也猜到了是发生什么。
“沈钰,你就别和你娘犯犟了,妇人生产,男人确实不可以进去,这是为了你们一家子考虑,你要是真的进去了,以后秦晚意和孩子也会被霉运沾染上,难道你就不心疼了吗?”
沈钰紧紧的皱着眉头,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王大娘把沈钰母亲扯开,让她先去产房里照顾秦晚意。
“你快去照顾秦丫头吧,这里有我在,我一定能劝住他!”
沈钰娘亲点点头,推开房门,闪身消失了,沈钰一个人无助的站在外面,不停的敲打着房门。
“晚意,你怎么样了?你要坚持住!”
沈钰用手抠着房门的锁头,想要进去,可王大娘不停地劝说着。
“你就听我们的话吧,不能进去,否则以后孩子长大了有什么闪失,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沈钰眼圈通红,机械的用手握成拳头砸着门框,双手都是鲜血。
终于从早上等到了深夜,才听到产房里传出来了最后一声哭喊,伴随着孩子的啼哭声。
沈钰的心一下子尘埃落定,整个人也虚脱般地软在了地上。
可是他现在不能放松警惕,他听闻有很多妇人,都是生产完以后血崩去世的。
沈钰立刻推门进去,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秦晚意。
沈钰大步走到床前,伸手握住了她的双手。
“你没事吧?”
秦晚意的意识还没有回笼,孩子已经被乳母抱走了。
“沈公子,要不要看一眼孩子?恭喜您,是个小男孩。”
沈钰直接摆了摆手,他对这个孩子很是嫌弃,竟然让秦晚意受了这么大的苦。
“抱下去吧,我不想看。”
乳母愣了一下,还没见过有哪个男人一进屋不看孩子,先看妻子的。
“娘亲,她怎么样了?怎么不说话?”
沈钰母亲芒果汁和接生婆一起给秦晚意调配一些大补的汤药,免得她一会儿大出血。
“放心吧,刚刚大夫已经来过了,替秦丫头把脉之后说没什么大碍,只要稍微休息便可,也不会有血崩的危险。”
沈钰这才勉强放下心来,他一直坐在床边守护秦晚意。
“我把孩子给你抱过来了,你们一家三口躺在床上一起睡吧。”
乳母已经替孩子剪断了脐带,也把孩子清洗过一次了,裹上小被子送到秦晚意怀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