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刚刚走马上任,在县令办公的地方,把东西都安排好以后,简单翻阅了几份公文。
沈钰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也不知道上一任县令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所有的公文都没有批阅过,更别提老百姓提出的意见了,就连看都没有看过。
沈钰接手工作以后,首先就要把积攒了将近小半年的所有公文都挨个批阅一遍。
“上一任县令现在在哪里?这些公文时间太过久远,我需要问他,才能更好的得到消息。”
沈钰就算再聪明,也无法推断出小半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下面的人交上来这样一份公文。
“沈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位县令早就告老还乡了,他在这里当县令的时候,也是为了混一个俸禄,从来不干实事,老百姓们都恨死他了,他退任以后,生怕百姓们会去找他的麻烦,所以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沈钰气得把桌上的公文全都扔到地上,那个县令真是个混账东西!
“你做他的助手有多久了?这些公文上提到的案子,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助手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有一部分案子我的确是听说过,但是具体内情我并不了解。”
沈钰看着那个助手一副不可靠的样子,心中火气更甚。
看来是时候要找个机会,重新选拔一些能胜任县令助手位置的有才之士。
“我问你,癸酉年三月初八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公文奏报,让县令亲临彻查?”
沈钰随便拿出来了一份没有批改过的公文,扔到助手面前,一双锐利的眼,紧紧盯着助手的那张脸。
从前的县令可从来没有这么疾言厉色过,副官站在台下,背后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癸酉年三月初八……哦,我想起来了,那天街上有人闹事,声势浩大,似乎还牵扯进了不少老百姓,死伤了几个人,所以才有人想要县令彻查他们背后的势力。”
沈钰皱着眉头,沉声问道:“那县令可有亲自审查此事?”
副官佯装思考,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回禀沈大人,当时的县令因为惧怕那些闹事的人背后的势力,所以并未细查,只是拿出些银子,抚恤了一下死伤者的家人就算了事了。”
沈钰不敢置信,“你说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个县令竟然连人都没有抓?”
“是啊,沈大人,老百姓的心里也都是一肚子怨气,但是没有办法,最开始的那个县令就是这样的,所以后来上任的县令也都默认不去插手那些事。”
难怪镇上一直有流民作乱,还有不少纨绔子弟兴风作浪,原来都是这么些年纵容之后的结果。
“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县令副官,估计也没办什么实事吧,过往的一切我都不追究了,但从今天开始,我安排给你的所有任务,你都务必给我保质保量的完成,记住没有?”
不管立刻跪在地上,“请沈大人放心,我一定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沈钰拿出一张纸来,洋洋洒洒的写上几个字,随后又盖上了公印交给那个副官。
“公文上提到了几个名字,我已经写在纸上了,你以我的名义去调查一下,把他们的身世背景,全都给我摸查清楚。”
副官拿了一纸公文之后,立刻就转身离开了。
沈钰刚上任的这几天,每天都忙着批阅公文,经常要忙到深夜才会回家。
所以团子一直由秦晚意来带着,他们两个人一起去店铺里做生意。
团子继承了秦晚意的锦鲤体质,不管和谁亲近都会给那人带来好运气。
周围的街坊邻里很喜欢和团子一起玩儿,有个婶子抱着团子玩了一上午之后,突然就得到了消息,说自己的儿子科举考试高中探花,把她高兴的不得了。
“秦姑娘,你家这个宝贝上辈子不会真是一条福泽深厚的锦鲤吧,不然怎么会给我们带来好运气呢?”
秦晚意但笑不语,她的真实身份怎么能告诉大家呢?
“婶子您谬赞了,不过是巧合罢了,我家团子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和其他孩子没什么两样。”
可是时间越久,大家就越觉得奇怪,因为团子实在是太特殊了,不管谁接近他,都会莫名其妙地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
就连沈钰都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每次陪团子之后回去处理公文,总会收到几个副官带来的好消息。
他最着急的就是那件纨绔子弟上街打架斗殴的事情,回去照顾了团子一晚上以后,转天早上就得到了副官带来的消息,说是人都已经查清楚了,只要沈钰开口就可以将人送进大牢。
这样的巧合非常多,沈钰虽然纳闷,但也没有在意。
他原本从来没有想过秦晚意的身份特殊,之前秦晚意几次异样的表现,也都被他抛在了脑后,可没想到就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沈钰又开始做曾经做过的梦。
九天之上,云雾缭绕,沈钰看见自己身处一个热气腾腾的水池边上,似乎是在专注的喂食。
“你又来看我了?”
沈钰很惊讶,他走近之后才发现,水池里有一尾通体是红色的锦鲤,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居然能听懂它说的话。
“你记得我?”
锦鲤看到沈钰过来,立刻摇着尾巴游到他身边。
“我当然记得你了,你之前给我喂过那么多次食,我怎么会把你忘了呢?”
沈钰笑容和煦,“只可惜,我马上就要走了。”
沈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在梦里,他并不受自己的意志支配。
锦鲤似乎察觉到了沈钰要走的意图,在水里不停的翻腾,想要留下他。
“你不能走,如果你走了,我一个人在瑶池里没人照顾怎么办?”
可是梦里的沈钰似乎意念已决,最后看了一眼锦鲤,就扭头离开了。
沈钰作为一个旁观者,很心疼池里的锦鲤,想要去看看它,但是一双脚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分毫难以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