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收复老后，发现越军大规模调动，边境形势异常紧张，团首.长和作战参谋齐聚作战指挥所，围坐在一张铺着绿色军.用毛毯的长方型会议桌周围，团长正在作敌情分析报告：“我军收复老山、扣林山、八里河东山以来，越军对我方阵地发动了多次偷袭，均遭到失败，越军决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伺机反扑，对我方阵地发动更大规模的偷袭。根据可靠情报，越军近期异动频繁，当面之敌约５０００人的兵力，其中，３１３师两个团，该师１２２团曾被越国防部授予‘决胜团’称号；３１６Ａ师及３１２师各一个团，这两个师都是参加过奠边府大捷的功勋部队，３１６师曾是著.名的代乃阻击战中我１３军的打援对手；３４５师一个团，该师７９年死守柑塘曾受１３军重创。根据上级指示和我边防连队熟悉地形的优势，我们的主要任务是积极配合友军作战，迅速摸清敌情，尤其是要摸清越军泡兵阵地位置，越军一旦发动进攻，首先催毁越军泡兵阵地。”
连长艾英达刚从营部回到连队，召集连队干部开会，传达完上级首.长的指示后对大家说道：“根据上级首.长指示，为更加有效地反击越军大规模偷袭，减少我方人员伤亡，上级要求我们迅速派出侦察小组，侦察越军动向，重.点是摸清越军泡兵阵地位置和越军主要兵.力部署情况，一旦越军发动偷袭，迅速催毁敌泡兵阵地。具体方案是：我方具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可以观察到越军运动规律及活动情况，深入到境外设置观察哨。我对地形比较熟悉，由我担任侦察小组组长，组员有工兵班长李会林、副班长杨本录，侦察班派出三名战士参加，另外，机枪手，卫生员各一名。如果大家对方案没有意见，明天上午八点就开始行动。”
指导员：“艾连长，每次出境都是你去，要不你就别去了，让我去。”
艾连长：“老秦，你是做政.治工作的，哪能让你去，再说，我对情况熟悉，你就别争了。”
指导员：“好吧，不跟你争，注意安全。”
艾连长带领的侦察小组在丛林中艰难地行进，两名工兵在前面开路，抽出砍.刀砍开挡在前面的芦苇和枝条，艾连长和卫生员及其它三名战士在后面跟进，正在穿越一片原始森林。侦察小组走进一道山谷，山谷里的山泉哗哗流淌，大家停了下来，取下水壶喝水，然后又将水壶的水灌满，继续前进。
山箐里空气潮湿，蚊虫嗅到人的气味，一个劲地赴向大家的面部叮咬，艾连长掏出一合清凉油涂摸在脸上，边涂边对大家说：“你们一个都没带清凉油吗？”
大家边驱赶蚊虫边摇晃着脑袋，艾连长将手上的清凉油递给战士们道：“以后大家不要忘了，到野外一定要带上它。”
侦察小组在一道山崖边停了下来，山崖下面是一道百米高的悬崖，艾连长爬到悬崖边，觉得观察视线非常良好，可以观察到越方渭川县城全境。
国境线没有界碑，艾连长不知道自己所在位置，他摊开军事地形图，反复核对参照物，终于确定了自己所在位置属于越方一侧。
艾连长在悬崖边选择了两个最.佳观察点，分别为１号和２号观察点，艾连长和侦察班三名战士分为两个观察小组，艾连长和侦察班长各带一名战士，实施全天候观察。
艾连长经过反复观察后，在地图上将越方的观察范围标注为１号、２号、３号三个区域，然后将侦察班的战士叫到身边，将地图与实地对照起来，用手指着地图道：“请大家看，咱们所在的位置为越方一侧，就在这里。”
艾连长又站起身来用手指着正前方道：“顺我手指的方向望去，离咱们位置稍远的区域主要是越方交通要道和居民区，这一区域为１号区域，主要观察有没有越军车辆、重型装备和大规模人员异动。”
艾连长转换了个角度又接着道：“我手指的前面两座山分别为小青山和大青山，向我方延伸就是松毛岭，松毛岭是我方最前沿阵地，如越军发动进攻，松毛岭是必争之地，也是我方防守的重.点。咱们以大青山和小青山为界，小青山以北为２号区域，大青山以南为３号区域，２号区域和３号区域重.点观察是否能发现越军的泡兵阵地，咱们还可以通过１号区域敌方的异动情况判断越军的泡兵阵地位置。”
艾连长情况介绍完问道：“以上情况大家清楚没有？”
三名战士回答：“清楚了！”
侦察小组连续三天出境侦察走的是同条路，侦察小组每天都通过这道山丫口，走在前面的工兵班长突然发现异常，示意后面的同志停止前进。班长李会林，副班长杨本路连续排除几棵压发雷，他俩每排到一棵，都亮出让后面的队员小胡看一下，艾连长伸出大母指，然后又用拳头示意俩名战士，小心注意安全。
突然，工兵班长李会林碰响了一棵雷，随着地雷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将李会林甩出两米开外，副班长杨本路同时摔倒，只见副班长十分吃力地站起身来，刚往前挪动了几步，又踩响了另一棵雷。
卫生员欲起身冲上去，被艾连长一把按住头，艾连长冲到两名受伤的战士跟前，欲将班长李会林扛到肩上，伤员太沉，他只好将右脚跪地，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右膝下面的地雷被压爆，艾连长倒下的那一刻，又触碰到另一棵雷，艾连长被两棵雷炸得血肉模糊……
刚从阵地上抬下来的艾连长躺在单架上，袁浩和团长刚好赶到，上前察看躺在担架上的艾连长，全身缠满了纱布，看不到艾连长原来的样子。
团长示意将艾连长放下，俯下身去反复察看了一遍裹满纱布的艾连长，然后慢慢直起身来，脱下军帽，身边的随行人员也同时脱下军帽，向艾连长默哀。
团首.长戴上军帽，转身对大家说：“啥叫英雄？明明知道会流血，会牺牲，全然不顾，把生的机会让给战友，自己毫不犹豫冲向死亡的人就是英雄，艾连长为了抢救战友，冲向雷阵就是英雄，他是咱们团最难得的英雄啊！”
艾连长被两名护.士抬进烈士遗体处理室后，团长、两名作战参和新闻干事袁浩坐上北京吉普车，离开战地救护所。
行车途中，团长突然转身对袁浩和两名参谋作指示：“艾连长是咱们团最.优.秀的连队干部，多次立过战功，咱们不但要为他请功，还要做好宣传工作，如何做好宣传，要多向师政.治部请示汇报，还有，艾连长的善后，也要及时上报，得到上级的支持，不要出任何问题。”
艾连长是袁浩的中学同学，袁浩对艾连长的牺牲十分悲痛，坐在车上就一直在流泪。团长看到袁浩悲痛的样子安慰道：“袁干事，我知道你跟艾连长是老乡，是同学，你对他很了解，回去以后要抓紧时间做好宣传工作。”袁浩摸了一把眼泪，点了一下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团长和随同人员乘坐的北京吉普车在通往老山的简易便道上前行，路面的尘土受急速行驶的车轮碾压，形成一团橙色的尘雾，尾随在吉普车的后面，直到北京吉普车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