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跃生提着一个帆布提包走进一道古老的四合院,拐角处的一间屋内烟雾迷漫,一群赌徒正在玩麻.将。赌徒们见汪跃生进屋,都停了下来。一个毛胡子大汉将麻.将牌翻扑在面前,他将嘴里刁着的一烟夹到手上,也不正面看汪跃生一眼,只冷冷地说了一句:“钱带来啦?”
汪跃生怯生生地走到毛胡子跟前,将帆布包递了过去,毛胡子没接包,伸手拉开拉链,看了一眼包里的钱足有三十万,转过头对坐在身旁的一个棕色长发美女道了一声:“拿着。”
汪跃生交了钱,还想跟毛胡子说什么,毛胡子瞪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扔到汪跃生的脸上道:“算你守信,滚!”
汪跃生转身离开,到了门口又回过头看了毛胡子一眼。
汪跃生出门,毛胡子将夹在手上烟重新刁到嘴上,树起面前的牌道:“咱们继续……”
供销社有四名下岗女职工,年龄最.大的段玉莲和张银花,下岗后在街上做地摊生意,年龄最小的杜小艳将自己承包的铺面改开餐馆,只有女工徐国花年龄不大不小,老公当校长在家闲着当全职太太。
四名下岗女职工听说汪跃生欠赌债被人打伤,担心领不到下岗安置补偿费,来到朱云仙家,女工段玉莲刚坐下就对朱云仙道:“小朱,前些年单位搞承包,你胆子真大,一年交那么多钱你都敢承包,看你现在,一年就赚好几万,这叫啥,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杜小艳听后不高兴,对段玉莲道:“不是我说你,不要见小朱现在发了财你就眼红,当初让你交一万你都不敢。”
徐国花对杜小艳道:“你也得了吧,你那个副食店,改开饭馆,一年下来也不比小朱赚得少,你看我,退休也退不了,下岗安置费到现在都还没拿到,一分收入都没有。”
杜小艳对徐国花道:“我要像你,有个当校长的老公,我还没日没夜操那心干啥,闲起啥都不干,多自在。”
段玉莲:“在这小镇上,哪有闲着的,光看着别人赚钱你不眼红?”
朱云仙看着大家都在妒忌自己,对大家道:“老姐姐们,你们不知道,我那超.市生意好是好,前几天,汪跃生要来关我的门,不让包,我说我也没少交承包费,为啥不让包,他一下子就把承包费从5万提高到8万,一分钱都不少。”
徐国花为朱云仙打抱不平道:“其实小朱也不容易,一个人带着个娃,开那么大的店,也没少操心,还专门让下岗的女工到她那上班,赚得再多的钱咱不眼红。”
段玉莲见大家都在扯闲话,说道:“别说了!别说了!你们忘了咱们来这是干啥的?咱们的下岗安置费,到现在一分没拿到,咱们商量一下,咋办?”
徐国花:“咋办,依我看,咱们只有上.访,你们不知道,其他地方的下岗工人,安置不好就去找政府,我就不相信,政府会不管咱。”
朱云仙知道大家对汪跃生有意见,要去上.访,说道:“几个老姐姐们,我插句话,我原来是当会计的,职工安置费是改制的时候就专门拿出来的钱,不会没有钱,还有这几年咱们交的承包费,还有一些固定资产变卖转让收入,一年至少也有好几十万,你们要上.访我不反对,但要把情况搞清楚才有说服力,不然你们去上.访无凭无据,去了也白去。”
张银花:“按理说,该交的承包费一分不少都交了,为啥咱们的安置费拿不到,我看啊,八成是被汪跃生挥霍了,你看他那样,天天下馆子,玩麻.将,他哪来那么多钱?”
徐国花:“我听有人说,他好像欠了好多赌债还不了,跑啦!”
杜小艳:“跑啥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昨天他还上我家馆子吃饭。晚上我关门回家,我又见他从王大.麻子的院子出来,肯定又上王大.麻子那赌钱去了。”
徐国花:“管他跑得了跑不了,以防万一他真的跑了,咱们的安置费上哪去要,我带个头,明天咱们一起到县里找领导,我就不信领导会不管咱。”
段玉莲:“找啥找,找了没用,县供销社主任得了他的好处,把他调进来,还提拔他当主任,这些年,他没少给领导送钱,这样吧,要上.访就直接到县政府找县长,只有县长才治得了他。”
徐国花:“那好,就到县政府找县长,姐妹们分头去动员大家,明天,我带头,大家都去。”
段玉莲:“对,县长是你老公的同学,他不会不见你。”
段玉莲说完,徐国花对朱云仙道:“小朱,你当过会计,知道单位的家底,又有文化,能说会道,要不你也跟咱们一起去。”
朱云仙见大家都希望自己带头去找县长说道:“老姐姐们想去找县长反映汪跃生的问题我支持,汪跃生见我承包的门面生意好,三番五次上门找茬,一下说在收回门面,一下又说要提高承包费,可我的情况大家知道,孩子还小,生意上的事没人打理,我确实走不开,大家见到县长要好好说话,不能糊闹。”
朱云仙说完,徐国花站起身道:“好啦,好啦,小朱不去也吧,就凭我跟县长的关系,他不会不见咱。”
几位下岗女工从朱云仙那出来,各自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