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玥越看这个阿姨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悄悄看了身边的爸爸一眼，只觉得浑身别扭。
她可不是小笨蛋，她很聪明哒！这个阿姨跟爸爸年纪差不多，曾祖母又专门把他们叫过来跟这个阿姨一起吃饭，肯定是想给爸爸介绍女朋友！
要是以前，玥玥还能试着考察考察这个阿姨，但现在，玥玥已经有自己的妈咪啦！她绝对不会让其他的阿姨趁虚而入哒！
想到这里，玥玥握了握小拳拳，决定要仔细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回去悄悄跟妈咪说！
程蕴语收回手，眸光看向一旁神色冷淡的司冥霆，扑哧一笑：“以前就记得你爱摆扑克脸，没想到现在也是这样。说起来，我们都好长时间没见了。”
“嗯。”
司老太太皱了眉头，不高兴了：“人家蕴语跟你说话，你不能热情点？”
司冥霆面无表情，这次没有回话——意思很明显，他留下来已经非常给面子了，其他的不要多想。
司老太太气得不行，偏偏又拿这个孙儿实在没办法，只能在心底长叹一口气。
程蕴语也不计较。司冥霆态度冷淡，她就仿佛感受不到似的，始终温温柔柔说着什么，偶尔是以前的一些经历，有时候又是一些趣事。
她对尺度的把控十分精准，总能在司冥霆即将不耐时提及另一个话题，说话间也不会把玥玥和老太太落下。一言一行，皆是大家闺秀风范。
老太太在一旁看着这个“准孙媳”，可谓是越看越满意，只觉得自己这个孙儿实在是太没眼光——对着这么好的孙媳妇，态度竟然都这么差！
“还记得以前在学校，我还特意跟老师说，让她安排我们做同桌呢。”程蕴语歪了歪头，“当时想的很简单，就是觉得你很厉害，我也想像你那么厉害。”
司冥霆眼皮都没抬一下：“程小姐谦虚了，未来的程家家主，自然不会逊色于我。”
“程小姐”这三个字，足以展示疏离。
程蕴语心里也明白，这是一种委婉而客套的话术，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表达他对自己完全不感冒。至于为什么委婉，也不是想照顾她的情绪或者是自尊，只是因为她是司老太太的客人而已。
——司冥霆一向是这种人。从学生时代起，程蕴语就明白了。
上学的时候，司冥霆永远是最不合群的那个人，他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与周遭格格不入，有一种奇妙的厌世感。当时还是乖乖女的程蕴语，几乎是一瞬间就被这种疏离感与破碎感吸引了。
司冥霆生了一副好皮囊，虽然不合群，但成绩却永远是第一，甚至是第二难以望其项背的程度。学校里喜欢他的女孩数不胜数，而即便是尊贵的程家大小姐兼校花，程蕴语也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她深知这人的冷酷与危险，但越是如此，她反而更加迷恋——只有这种神秘又强大的男人，才能与她匹配。因此，她不介意等，甚至不介意有人捷足先登。她很明白，像关依晓那种货色，不可能会获得司冥霆的青睐。
而事实也如她所想的那般。司冥霆再度恢复单身，而她的机会则就此降临。
程蕴语很自信，也很骄傲。她知道自己漂亮而且聪明，加之有司老太太的协助，只要肯坚持肯用心，未必不能达成目标。她也不怕司冥霆的冷淡，毕竟那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
她勾了勾唇，并未展现出半分不悦与难过，只是顺着司冥霆的话语微笑道：“谬赞了，我也不过是打理着爸妈留下来的产业而已。跟冥霆你相比，还差得远呢。”
“对了，冥霆，我听说司氏现在正在推进一个房地产相关的项目？”程蕴语蹙额想了想，“好像是……叫云升项目？前不久有个合作伙伴还跟我说起，那个项目好像是出了点事，是吗？”
司冥霆冷淡道：“这是司氏的事，就不劳程小姐费心了。”
“怎么说话呢？”司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赶紧打圆场，“蕴语啊，他说话就是这样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程蕴语摇了摇头，认真道：“没关系，司奶奶，我不介意的。相反，还觉得挺怀念呢。”
“而且，司家跟我们也是世交，我跟冥霆又是老同学，帮点忙，总没关系。再说了，程家就是靠房地产起家的，这方面总是熟悉些，手头也有不少资源。”程蕴语笑得温婉，“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有这个荣幸，跟司总合作一把呢？”
说着，她眨了眨眼，语气中满是俏皮。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几乎可以断定司冥霆会答应——毕竟她说得那么清楚，又是互惠互利的交易。司冥霆这种出色的商人，不可能不做这样好的买卖。
司冥霆皱了皱眉，毫不犹豫道：“这些问题司氏都可以解决，不劳烦程小姐了。”
若是放在以前，他也许还会答应。但现在的他已经有了属意之人，自然要洁身自好。
况且，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回暖一些，司冥霆并不想造成多余的误会来影响两人的感情。然而要是同意了这个合作，他和程蕴语很长一段时间内必然都少不了交集。
没有司冥霆的配合，这一顿饭吃得着实有些尴尬。也没有谁的心放在饭菜上面——就连玥玥都一直竖着小耳朵，恨不得把所有的话语都牢牢记在脑子里。但是她毕竟只是个小朋友，才听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吃着吃着，玥玥就靠在爸爸的手臂上睡着了。司冥霆见状，也放下了筷子，动作轻柔地将玥玥抱起，放到了附近的沙发上。
“拿床毯子来。”他低声吩咐佣人。
佣人急匆匆地把毯子拿过来，正准备盖上去的时候，司冥霆接过毯子，亲手盖在了玥玥身上，还细心地将毯子角掖好，动作极尽温柔。
看着这一幕，程蕴语心头一动——她从来没有见过司冥霆这样柔和的模样。像是经久不化的冰山终于见了太阳。
原来司冥霆并非毫无感情，只是对她无意而已。
程蕴语抿了抿唇，按捺下心底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