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的形象在莉莉娅心中越来越像一个谜团，她发现她根本就看不透这个男人。
他到底在想什么？
为了不引人注意，两人就在外城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下了，入了房间之后，莉莉娅总算问出了心中所想。
“你这次去自由国准备做什么？”
房间在二楼，阴暗、矮小而又逼仄，萧然甚至看到一只老鼠顺着管道爬了过去。
听到莉莉娅的话，他淡漠地回了一句：“与你无关，不要多问。”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等状态恢复到最佳，明天一早我们就分道扬镳，你爱去哪去哪。”
莉莉娅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我睡这……和你？”
她倒不是嫌弃这里的环境。
虽然这里确实又脏又差，但是也比黑暗教廷的笼子要好上不少。
可关键问题是，这就一张床，这一男一女大晚上的……
想到这里，她脸上勾起了玩味的笑容，盯着萧然道：“亏我还以为你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动了心思。不过嘛，也不是不可以……”
“你睡地板，我睡床。”
萧然面无表情道。
也不是不可以？
她在想些什么。
外国的女人都这么随便的吗？
他之所以不分开睡，就是为了防止这个女人再出什么幺蛾子，等到明天离开这里，那就随便她怎么折腾了。
但是现在，他必须要休息了，可没工夫跟她勾心斗角。
莉莉娅话都还没说完，被萧然这么一句差点整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整张脸都红透了。
该死的！
她怎么还是不长记性，怎么会以为这男人会有这种念头。
一个基佬怕是都比他好色。
亏得她还以为……
萧然当然不知道她在暗戳戳骂些什么，这时候已经躺到了床上，两眼一闭就打算睡觉了。
后面还有硬仗要打，必须养好精力。
莉莉娅这时候也觉过味儿来了，她瞪着眼睛，上前推了萧然一把：“这位先生！麻烦你能不能有点男人的样子，这种情况下，你让我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睡在地上，你觉得合适吗？”
“你？娇滴滴？”
萧然脑袋枕着双手，慢慢睁开眼了眼睛。
讥讽之意，不言而喻。
莉莉娅气得牙齿差点没咬碎，一把抓住萧然的胳膊，使劲往外拉：“我不管，你睡地上去，我要睡床。”
“想睡床？可以，把关于神炉的事情告诉我。”
萧然坐起身来一脸严肃。
似乎是没想到萧然话题转变这么大，莉莉娅有些微微错愕，可谁料半晌之后，她竟然点了点头：“好！”
萧然站起身来，双手环胸看着她。
莉莉娅盯着萧然，眼中似乎在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任何觉醒者随着神力等阶的提升，他的寿命也会随之延长对吧？”
“嗯。”
萧然今天已经亲自证实了这一点。
“寿命增长，意味着会延缓衰老，可神力达到了一定等阶之后，再想往上提升，那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所以这个人的寿命，也就自然而然的到了那个极限值，也就意味着他一样会衰老……会死。”
萧然没有说话，听她继续说。
“虽然这个过程可能要数百年，甚至上千年。但活了这么久，谁又想去死呢……于是有人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如果凭借自己无法提升神力，那不如依靠外界的力量。”
莉莉娅说到这里，眼神明显变了，虽然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中却开始出现恐惧，似乎是不愿提及一般。
“神炉——就是这么被发现的。他们会寻找合适的孩子，然后在其可以觉醒的年龄，用一种邪恶的神术，强行给他体内灌输庞大的神力……那个过程，异常痛苦……”
“至此之后，这个孩子的寿命会的大大缩减，缩短到只剩下十年，甚至几年。这种代价换来的，就是他会慢慢融合体内的神力，变成一个神炉。等到时机成熟，神炉则需要献出自己，帮助上位者突破神力等阶，延长寿命。”
莉莉娅说到最后，眼中已经满是哀伤。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萧然也算是明白了：“你就是那个孩子。”
莉莉娅点了点头，双腿渐渐蜷缩起来，把脑袋埋了进去说道：“当年他们培养了十万个跟我差不多的孩子……最后成功的，只有我一个。”
十万个。
萧然瞳孔狠狠一缩，手中的拳头也慢慢握紧。
起初他就猜到，能依靠外界获取力量的方法，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但他没想到，竟然牺牲了这么多无辜的性命。
十万个……
那都是孩子啊！
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莉莉娅的实力提升会这么迅速，原来她根本就不是神使。
说的不好听点，她实际上是一个充满神力的容器罢了，一个随时会被人取走内容的工具。
怪不得黑暗教廷这么迫切的想要抓她回去，牺牲了十万个人，花了如此大的代价才培养出来，他们肯定不会任其溜掉。
“我能活的时间不多……”
莉莉娅眼中开始闪烁起仇恨，“但是在我活着的这段时间，我一定会毁了他们，至少不能再让我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其他孩子身上。”
萧然沉默了。
换做是他，他估计也会做出跟莉莉娅一样的选择。
他原本生硬的脸色缓和了些，开口说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萧然把床让了出来。
他在柜子里找出一张席子，铺在地上之后便躺了上去。
莉莉娅见状忽然笑了，不过却带着几分自嘲：“你现在是不是瞧不起我，没想到我也不过是被人培育出来的工具罢了。”
萧然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莉莉娅见到萧然这个样子，顿时一阵来气，白嫩的脚丫子踩了萧然一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就不好奇，作为神炉，我体内的神力应该怎么取出来？”
“不感兴趣。”
萧然回了一句。
但是下一秒，一股异香扑鼻，萧然睁开眼睛，就看到莉莉娅那副完美无瑕的面孔，以及那湛蓝如宝石一般的眸子。
“我告诉你，取出神炉的办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