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几乎第一时间发现了异样，他背后魔神之翼展开，立马飞向半空将其稳稳接住。
此时莉莉娅身上的神力变得愈加狂暴，痛苦之下她竟然直接晕了过去，细密的汗珠不断从她白皙的额头上渗出，双颊也渐渐染上了瑰红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
萧然召回了神明，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怀中女人，眼下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记得出城的路上好像有一处空置的木板房，那应该是给沿途的猎鬼者所用的，而后他便抱着莉莉娅赶到了那里。
将莉莉娅小心放在床板上之后，他一脸凝重地守在旁边。
他不清楚莉莉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看这个女人自己了。
说实话，两人本没有什么关系，萧然大可以就此离去，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还是选择了守在一旁。
莉莉娅一对柳眉紧紧地蹙拢，汗水打湿了她额头的发丝，除了那明显异常的玫红脸色之外，她还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已近深夜。
萧然一直就这么静静地守在一旁，而莉莉娅的情况总算有所好转，那异常的红色开始消退，呼吸也渐渐变得平静起来。
过了不知多久，随着一声嘤咛，莉莉娅慢慢睁开了双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了萧然。
“你怎么在这里？一路跟着我来的？”
看着那熟悉的轻佻笑容，萧然脸色不由黑了几分：“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莉莉娅脸色僵住了，她双臂撑着想要坐起来，却感觉周身一阵虚弱：“我刚刚……又失控了吗？”
萧然注意到了她说的“又”字，但还是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听完萧然的话，莉莉娅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她的胳膊环住了自己地双腿，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半晌过后，她才幽幽开口。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作为神炉的这副身体随着我表现出来的神力等阶越高，就越不容易受控制。”
莉莉娅看向了萧然，眼底满是哀伤，“我有时候能感觉到，我已经不是我了，但却没有丝毫办法。”
她本就不是真正的神使。
体内储藏庞大的神力也并非是她自己的，她就像是容器一般，要么被人取走里面的内容，要么等待着这股力量彻底爆炸。
但不论怎么选择，迎接她的都是随之而来的死亡。
萧然沉默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任由莉莉娅默默倾诉着。
“其实还是有一丝希望的，听说西极山里面存在着神奇的力量，那未知而神秘的力量，兴许能救我一命，所以我才来了这里！不论如何，这都是我最后的机会，我一定要亲自去看看。”
“那里已经沦陷了。”
萧然忍不住回了一句，哪里现在已经是妖鬼的乐园了，谁也说不准里面会有什么等阶的妖鬼。
SS级？
王级？
甚至是更恐怖的存在。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他不想打击眼前这个人，那就是——即便去了，可能那里什么都没有，都是传闻罢了。
“但是我还有选择吗？”
莉莉娅反问了一句，萧然随即一阵愕然。
见到萧然如此情形，莉莉娅眼底的哀伤消失不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眉眼盈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血神剂配方吗，你应该知道它的作用吧？”
“不知道。”
“总而言之，血神剂跟神炉的作用非常类似，它能让使用者的神力，直接提升一阶！”
萧然瞳孔狠狠一缩。
神力提升一阶？
莉莉娅见他这幅神情，立马笑了起来：“也并非你想的那么厉害，它只对五阶以下的神使起作用，而且还会有强烈的副作用。不过副作用具体是什么，就因而异了，有的是缩短寿命、有的今后再无法提升实力……”
“不仅如此，血神剂使用过后成功率也并非百分之百，基本上只有一半的的能够成功。况且炼制血神剂的材料都无比罕见，要想靠自己一个人收集，基本上绝无可能。”
萧然点了点头，基本上已经明白了。
看来凡事都有两面性，如果这血神剂真的毫无副作用，那这配方的价值就不是他们这帮人能够拿到手的了。
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那个狂尸帮的帮主会以四阶之力，强行召唤神明，即便是断了修炼后路也在所不惜。
只要服用了血神剂，那他还有机会突破五阶。
否则以他这个年纪，基本上想有所寸进都难。
但即便如此，这血神剂依旧非常有用，至少对于一些修炼无望的人而言，这可能是为数不多的捷径了。
只是捷径……往往都要付出代价！
“我要血神剂配方，也不过是想要弄清楚里面的原理，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一丝解决我自身问题的办法。”
莉莉娅话音刚落，萧然就递过来一张纸，上面记录的正是血神剂的配方。
“是备份，我刚才抄了一份。”
“谢啦！”
莉莉娅微愣之后便大大方方地收下了，“我也没有什么能感谢你的，我说把我送给你，你又不要！那我就没什么东西能给你啦。”
萧然听得老脸一红，尴尬地咳嗽一声。
莉莉娅见状又笑了，她身子微微前倾，在其耳边呢喃：“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反正我都要死了，到时候我这神炉可就浪费了，与其这样的话我宁愿……”
萧然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的香味，尤其是莉莉娅还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红脖子粗说道：“这事情不是说好了不提了嘛，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莉莉娅呆了呆，随后又笑了起来：“好啦……逗你玩的。不过说实话，一想到人终归是要死掉的，我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
“只是仔细想想，我这辈子好像都没做过什么真正让我开心的事情”
莉莉娅说着开始回忆起年幼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她还没被教廷的人抓走，也同其他人一样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
萧然就在一旁默默听着。
“我依稀记得小时候特别喜欢跳舞，那可能是我曾经最快乐的日子了吧。”
而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看向了萧然。
“你能……陪我跳支舞吗？”
跳舞？
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不会，抱歉。”
“没关系，我教你啊！”
莉莉娅说着也不知打哪来的力气，顿时来了精神，拉着萧然便走到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