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前,未予好像看到她的子羡哥哥,她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因为听说临死前会见到最想见到的人。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片花海里,这些花很眼熟,但是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文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一个女子对她说道。
虽然这个女子是面对着她的,但是她怎么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她问:“你是谁?”
“不重要,我受故人之托,来给你送礼。”那女子缓缓说道。
说罢,她做了个结印的手势,左手在上,右手在下,然后再右手在上,而后双手拇指和食指成环状相扣,右手中指靠在左手中指之上。
看得未予一头雾水,那女子的手势极慢,像是有心让她记住。
“公子,未予姑娘身上好像有一团仙气围绕着她,之前你就说过有一股其他力量在护着她。”莫银柳像看什么稀奇的东西一样看着她。
南朔给她把着脉,并用法力检查了一下,但他没有发现她体内有什么仙气,只是外面有一层罢了。
“刚才我也没有看到附近有什么神仙,她不会又要睡很久吧?”莫银柳又说道。
“不会,她很快就会醒了。”南朔道。
南朔心想:既然我都没发现那个人,那只能说明那个人法力在我之上,好在现在看来那人并没有恶意,好在好在!
见未予要醒了,阿禾马上上前握住她的手,并喊着她的名字。
“阿予,你可算醒了,把我给吓坏了,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阿禾回头看了南朔一眼,又说,“哥哥,快来看看阿予!”
围绕她的仙气已经没有了,南朔再次给她把脉,发现她已与正常人无异。他轻轻地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又细心给她掩好被子。
未予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然后说:“南朔哥哥,你回来啦?”
“是啊,你身子可还有不适?”南朔说道,若不是烛光太暗,她一定能看到他的眼里有藏不住的宠溺。
“没有,你刚回来吗?我去热一下饭菜,你饿了吧?”说罢,她又感觉自己说多了,又补了一句,“我也饿了。”
“我也饿了,阿禾,我跟你去热饭吧!”话音刚落,莫银柳就把阿禾拉走了。
饭桌上,未予坐在南朔对面,一直给南朔夹菜,自己都顾不上吃了。一旁的阿禾只能给她夹菜了,还一直喊她快吃。
在莫银柳眼里,未予就像一个老母亲,而南朔就像刚归的游子。他甚至在想,下一刻未予就会冲过去搂住他。
“南朔哥哥,你看你都瘦了,多吃点。”未予说着,又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
“咻”的一声,有一支箭飞了进来,好在坐在她旁边的莫银柳反应神速地把她拉到一边。
南朔马上说:“银柳,快追!”
那支箭射穿了桌子,一桌的菜都洒出来了,未予他们还没有收拾好,莫银柳就把一个黑衣人带回来了。
黑衣人嘴角还有残留的血迹,虽然被抓了,还一脸不服气,看着年纪就不大,像是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说,谁派你来的?目标是谁?”莫银柳一脚踢在黑衣人的膝盖上,黑衣人马上向前跪倒。
黑衣人“哼”了一声,就不再开口了,还一直想挣脱绑住他手的绳子。
未予走到他跟前,轻声地说:“他跟思德学院的司空先生学过拳的,你若是不说,我就让他一拳打在你的背部正中间,你别不屑,到时候你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阿禾感到诧异,未予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威胁起人来,还挺让人害怕的。
“架我打得多了,从来都没有听过,一拳就站不来的,贱女人少吓唬我!我才不信!”黑衣人说完,还瞪了未予一眼。
南朔一把抓住黑衣人的手腕,他每按一下,黑衣人的手指就不受控地动一下。
“我是扶生医馆的医师,对穴位很了解,如果你想试一下的话,我可以成全你。”南朔说道。
莫银柳很配合地站到了黑衣人背后,黑衣人防备地扭头看着他,有些结巴地说:“有人花重金买她的命!”
“谁?”未予又问道。
黑衣人咬牙切齿地说:“当然是你了,忘恩负义的臭女人,只恨我学艺不精,没能一箭了结了你!”
南朔突然失去了耐心,他皱眉道:“银柳,打断他的双手双脚,丢到街上去吧!”
“她和那些人密谋陷害思德书院,弄坏书院名声,死有余辜!就算我杀不了她,也会有别人杀了她的!”黑衣人恶狠狠地说道。
未予满脑子都是疑问,她都不知道自己何时跟别人密谋了。她心想:那些人指的是哪些人呢?密谋?合谋?莫非是和陶大婶一起去县衙伸冤的那些人?我在局外已有杀手上门,那陶大婶岂非凶多吉少!
她马上问是不是还有杀手去杀其他人了,虽然黑衣人没承认,但看他的态度就知道肯定有。
“南朔哥哥,快去报官吧?陶大婶他们有危险,她刚死了丈夫,如果她有什么事,那两个孩子怎么办!”未予急道。
南朔给莫银柳使了个眼色,莫银柳就出去了。
“哥哥,那这个怎么办?”阿禾指着黑衣人问道。
未予也看向南朔,南朔说:“把他的脚也捆上,丢到院子里,明天再送到县衙吧!”
夜里下了场大雨,黑衣人大喊着放他进去。虽然未予他们都听见了,但都假装没有听见,仍由他自己“享受”着这场大雨。
天亮时,黑衣人已经冷得缩成一团,才十四岁左右的少年,这幅样子着实有些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未予煮了一碗姜汤,端到院子里,喂给黑衣人喝。
黑衣人缓缓醒来,看到未予时,吓了一跳,他哆哆嗦嗦地说:“你给我喝的是什么?想毒死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这是姜汤,爱喝不喝,若我们想杀你,昨天夜里你就死了,何必等到现在呢?”她把姜汤放到他伸头就能喝到的地方,便转身进屋了。
未予正在厨房熬着粥,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还伴有哭声。一夜之间,翊城里有十几个人被人杀害,其中就有陶大婶。
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忍不住哭了。
阿禾不明白她为何这样,不过是个外人,遭遇不测是挺让人惋惜的,但也不至于如此。
她流着泪说:“之前陶大叔轻生,若是我多问问他,也许他就不会走投无路自焚了,还有陶大婶……”
“你问他又如何?能帮他还地下钱庄的利钱吗?你能阻止陶大婶去讨回公道吗?”莫银柳反问她。
他这三个问题都戳在她心里,是啊!她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
南朔把手帕递给了阿禾,阿禾替未予擦眼泪,还给她拍背。
“逝者已逝,你想去看那两个孩子吗?想去就让银柳陪你去。”南朔说道。
这时,文婶来了,见未予眼睛都哭肿了,就心疼地抱着她。
“哥哥,我去把碗洗了吧!”说罢,阿禾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