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闻到这人身上的妖气出自那儿吗?”
禾凝朝前凑了凑,粉鼻一动,瞬间跳了回来,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一般,“不行,她在尸体里待太久了,味都串了。”
看来是无功而返了。男人妖孽俊美的黑眸之中,温度有些的低。
“大人,这人是不是有问题?”思虑时,林浩吐完过来了。
虽听不懂陆予淮和狐狸的话,可仅瞧着陆予淮微抿的唇,就能察觉事情的不对。
“埋了吧。”陆予淮突然站了起来,起身时,顺带捞起了禾凝。
什么?林浩迟疑了一下。
“怎么,我说的话,你听不明白?”陆予淮薄唇轻启,带着一丝冰冷的音调。
“是。”
在林浩埋人的时间里,陆予淮带着禾凝去勘察了其他角落,最后都以无迹可寻告终。
望着茫茫的尸海,男人揉了揉发紧的眉梢。
“你还好吧?”坐在肩头,禾凝用爪子戳了戳陆予淮的脸,“狐不明白,不就是逃了一个人吗,下次抓住再惩便是,何必如此焦躁!”
狐狸果然是狐狸,哪怕再有通人性,也懂不了凡人的尔虞我诈。
如若乔氏真是靠自己的能力跑了,他也就安心了,可偏偏这事是有人故意帮她逃的,那就意味着,幕后黑手想要从乔氏那儿知道些什么……
可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男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一个咕噜咕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予淮侧头看向摸着肚子一脸委屈的禾凝,眸带震惊,在这么个恶心的地方,她也能饿?
“怎么,狐就不能饿吗,从跟着你到现在,狐除了吸收灵力,就没吃过一点东西,闻到这里这么多的血腥味,饿了,很正常!”
按道理,作为灵的她是不需要吃任何东西的,可是在这个灵力低微的人间,没有充足的灵力维持行动,她就只能依靠凡人的食物。
见男人根本没有投食的打算,她对着他的耳朵如念经般抗议道,“狐饿了,狐饿了,狐饿死了,你也没了……”
脑袋被吵到嗡嗡作响,忍无可忍,陆予淮抓着狐狸坐上马车就打道回府。
与此同时,林浩已经处理好尸体,正准备收工,突然马车呼啸而过,望着那如星般的背影,他只觉眼泪汪汪。
大人,你是不是忘了他还在这儿呢,这荒郊野岭的,车走了,他怎么回去啊!
清冷的夜吹着徐徐的寒风,陆予淮靠着窗边,望着吃饱喝足仰躺在窝里的一脸满足的狐狸,嘴角微扬。
这小家伙,还真是够好养的,两个苹果就吃的肚子胀鼓鼓的,亏的他还以为她饿的能吞下两头牛。
事实上,禾凝确实像吞下两头牛,奈何回来的太晚了,膳房中唯一的荤食都被倒到泔水桶了。
秉持着不麻烦别人,不委屈自己的原则,她只能将目标转移到桌上的新鲜苹果。
正所谓酒足饭饱思淫欲,肚子刚鼓起来,禾凝就感到了一丝困倦。
勉勉强强在陆予淮新做的窝里找到个最柔软的地方,她滚了滚小脑袋瓜,便眯了过去。
夜风习习,一丝黑影闪在眼前。
陆予淮正为小狐狸盖着被子,见着林浩,赶忙做出嘘的工作。
行礼的手顿时定在原地。有没有搞错,他飞了大半天才回来,没一句慰问就算了,竟然一进来就被嫌弃?
转眼望去,眼里的惊讶不止于此。
他没看错吧,从不照顾人的大人竟然给了一只狐狸盖被子,这年头,宠物都那么吃香吗?
“尸体处理好了吗?”确定禾凝已经陷入沉睡,男人才压低了声音说话。
“处理好了,大人,那尸体怕不是……”话还没说完,林浩就被陆予淮的冷眼堵住嘴。
隔墙有耳,幕后人既能做出狸猫换太子的事,定会确认这事的万无一失,他必须假装不知道才行。
“如此,便下去吧。”说话时,陆予淮已用手蘸了杯中的水,在桌上写了一个‘查’。
林浩得令,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夜深,困意来临,陆予淮熄灭了灯光,朝着床上睡去。
无奈听着狐狸的磨牙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怒气冲冲地凑到禾凝身边,正打算将她揪起来,可那家伙竟然在窝里舒服得展开身子。
那四仰八叉的脚和带着笑意的小圆脸,让男人的怒气就消了一大半。
仔细瞧来,这小丫头当真是只漂亮的白狐。毛发密而不厚,莹润如雪,那双眸子媚而不妖,再加上一双肉嘟嘟的耳朵,真是可爱得惹人喜欢。
鬼使神差地,伸手将狐搂在怀中,陆予淮躺在床上轻轻的摸着,不知不觉中,眼皮一沉,他整个陷入梦中……
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陆予淮迷糊地睁开了眼,突然一张血盆大口映入眼帘。
脑袋瞬间清醒,大手一抬,他立刻抓住了对方的脖子。
呼吸一窒,狐狸的身子摇晃的像个陀螺,“陆予淮,你干什么,是狐,是狐啊!”
歇斯底里的叫声再配合着与狐狸相对应的窒息感,男人终于反应过来了。
大手一松,白狐翻滚一圈,随即落在了床上。
“你干什么!”身后还残留着惊吓后的冷汗,陆予淮收回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那一口獠牙,确实是把他吓坏了。
“狐能对你干什么,不是看你许久没醒,想把你给弄醒吗?”
敲门声响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看着陆予淮沉睡不醒,她好心帮忙,结果忙没帮成,还害的自己差点死掉。
床上的狐狸没好气的看向陆予淮,甩了甩被弄的杂乱的毛,不服的哼了声。
这时,男人才注意到,天已经大亮了。
多久没睡过这么长的时间了,自从母亲死后,他好像很久没睡这么好的觉了。今日能睡的这般安稳,怕是多亏了这个小家伙。
抱起禾凝,陆予淮刚想安慰,林浩就撞门冲了进来。
还以为陆予淮在房里出了什么事,没想到他正给小狐狸揉着脖子。
“你在作甚!”陆予淮微微吐口,面色带着阴沉,声音发寒,显然对这个闯入者很是不满。
林浩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说,“大人,皇上身边的于公公来了,说皇上请您进宫!”
“于公公,于玩?”揉着脖子的手顿了一下,见着林浩点头,男人的眸子都深了。
于玩,永嘉帝身边的贴身大太监,深受皇帝的信任,他的一举一动等同于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