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面的男子已经和他签订了生死契约,这时候也算是同一根蚂蚱上的人了,能让这人多理解一点,她以后所处的危险也能少一些。
“听你这么说来,灵应该个个都有灵海吧,为何那黑鸟只抓你不抓别人,还是说,你的身份和别人不同?”
虽然禾凝已经说的很隐蔽了,不过陆予淮还是在其中找到了一丝蹊跷的东西,灵既然比妖高一层次,那为何禾凝还会被那只黑鸟逼得走投无路。
按照他办事多年的经验,说不定禾凝与其他的有着截然不同之处。
“怎么了,难道是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吗?”
禾凝没有回答。
事实上,陆予淮说的没错。
确实每一个灵都有他自己的灵海,可是却没有一个灵的领海比她的领海更为精粹,不仅仅因为她是圣女的原因,还因为她的父王和母后是……
一想到这儿,心就如同揪起那般疼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禾凝朝着地上一倒,双眼向上一扬,小舌头往下一搭,哭天喊地的声音瞬间袭来。
“啊,好疼,肚子好疼,肯定是刚刚吃东西吃多了,不行不行,好疼啊,狐快承受不住了!”
喊疼的声音中气十足,翻滚的身姿如炒锅中的菜一般跳跃不停,这般精神抖擞,哪像个生病的狐狸。
看出对方是在装傻充愣,陆予淮叹了一口气,俯身将其抱在了怀里,轻笑的伸手抚平那紧绷的身子。
“既然疼,那便休息一会儿吧。”
禾凝窃喜,凡人果然是凡人,略施小计就能将其哄得团团转。
如玉般润泽的气息传入鼻尖,恍若定心丸一样,让隐隐作痛的心有了丝丝缓解。
小脑袋安静的搭在爪子上,禾凝下意识的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真是奇怪!”
寂静中一个软糯糯的声音响起,陆予淮不由得看向在怀里睡的恬静的小狐狸。
“还真是奇怪,原本狐没有来凡间的时候,灵族之人个个都说凡人狡猾如狐,切莫深交,可不知为何,待在你身边,倒给了狐一种舒服的感觉,这是为何?”
男人笑了笑。
别说禾凝感到奇怪,就连他也奇怪。
在遇到禾凝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去照顾一个那么小的家伙,然而经过了这几个月的相处后,他突然发现身边有这么一个毛茸茸的小玩意儿,还是挺可爱的。
无法回答对方的话,男人只好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很快,眼皮一沉,禾凝便陷入了沉睡。
睡梦中,一只暖和的手轻抚着身上的皮毛,那舒服的感觉让禾凝忍不住轻喊了一声,“娘亲!”
陆予淮的手心一顿,看着书的眸子立刻转移到禾凝身上。
这小家伙竟然还有娘亲?
当初孤身一人的投奔,陆予淮还以为禾凝无依无靠,望着怀里使劲往热乎的地方钻的小家伙,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那时候,他也和这小家伙一样,黏腻的要命,每每待在母亲怀里,他都开心得紧,抓着不放,直到有一天,当他发现他想抓住的母亲已经抓不着时,他的母亲已经离开。
只是他也不愿意相信。
如今孑然一身的他又何尝不是怀里这只逞强的狐狸。
看着有着自己身影的禾凝,男人的手再一次抚动了起来。
一夜安睡,等禾凝醒来的时候,陆予淮已经去朝堂了。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朝上得到群臣的冷嘲热讽,朝下,还未离开,太子就找过来了。
“怎么样,陆大人,证据找得如何呢?”
陆予淮正眼都没有瞧一下,径直掠过了对方。
自从调查到太子的斑斑劣迹后,陆予淮对这男人有着说不出来的厌恶,如若不是规矩使然,他甚至不愿意和太子站在同一个大殿。
“怎么,查不到证据,恼羞成怒了?陆大人,你又何必自讨苦吃呢,父王这么看重你,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结果,我看,你还是早点把这个事情给让出来吧,朝堂上想要建功立业的人可多的是呢!”
“建功立业?”
陆予淮嗤笑一声,“皇上仁慈,日夜操劳,只为百姓能够安然度日,却没想到,堂堂一太子,争着做事就只为建功立业,真不知道是皇上之愤,还是国家之哀。”
“放肆,我可是太子,你竟敢这般说我!”
举起的拳头牵动着衣服上的四爪蟒,本该威风凛凛,可气势却不及一身黑衣白鸟的陆予淮来的猛烈。
“既是太子,更应该谨言慎行,安分守己,为皇上解忧,为百姓分愁,如此莽莽撞撞,大大咧咧,真是辱了你这身黄袍!”
拳头打下被陆予淮一把顶住,紧攥的手发出了骇人的内力。
太子疼得呲牙咧嘴,隐风愤恨上前,却被林浩挡得严严实实。
望着那张苍白的脸,流出了一滴滴的汗水,陆予淮猛然甩手,“今日太子对臣出手之事,臣就当没有看见过,若有下次,就别怪微臣,不客气了!”
声音落下,男人转身离去,唯有太子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明明刚刚他被陆予淮打了,怎么陆予淮还一副被他打了的模样。
仔细想想,刚刚确实是他动手,陆予淮虽然回手了,却是在不动声色中,所以在众人看来根本就是他在动手,而陆予淮一再忍让。
该死,竟被这男人反将一军,太子气的咬牙,狠狠的剁了脚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
“哈哈哈,大人,你没有看到,刚刚那个太子简直是太搞笑了,被你诓了都不知道,我真是不知道这么愚蠢的人是怎么当上太子的!”
回到府中,林浩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大笑起来。
“林浩,慎言!”为了避免太子继续胡搅蛮缠,他不过是小惩了一下,为了日后的安平生活,他还是得小心度日。
知道陆予淮考虑什么,林浩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走进屋子时,那捂在手心里的嘴忽然张开,“大人,你看,小主子竟然用你的早茶画符!”
随着林浩手指的方向忘去,只见桌上蹲着一只雪白的小球,那肉乎乎的爪子,一下又一下的点踩着旁边放着的冰山玉湖茶。
仅是一瞬间,男人的脸就黑了下来。
冰山玉湖茶,此乃世间名茶,数百名采茶人去雪山顶峰才能采到这么一壶。手上这点都是托了皇上的福才有的,这小家伙竟然拿来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