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紧,却没有半分好奇上前之心。
“既然来了,就别在外面躲着了,进来吧!”
禾凝藏在角落中,本想趁着公孙叶不注意时消除她的记忆,奈何手都还没动呢,对方就发现了她。
既然贼子都不怕,她这个正大光明的狐狸又怕些什么?
挺直胸膛,大步向前,在推开门的瞬间,禾凝大喝了一声,“既然知道狐来了,那便知道自己的死期已经到了吧!”
这个声音洪亮的堪比惊雷,这身影迅猛如同野兽,想来这个家伙应该会被吓着吧。
禾凝美滋滋的想着,可睁开眼时,却发现公孙叶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神情没有一丝的害怕。
“你看到狐竟然不害怕!”
女子冷笑了一声,“害怕?有什么好害怕的,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只普通的狐狸了。”
是啊,上一次这家伙跑到牢房里严刑逼供,她就已经感觉出这家伙的不同了,只是她不愿意说而已。
“既然你知道狐不是普通的狐狸,那就应该明白,狐这次找你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公孙叶点了点头,可脸上皆是无所谓的态度,“我知道,毕竟这些日子我对你们做的事情实在是天理不容,你们想要对我做什么我都理解。”
微风从柴房的漏洞处缓缓出来,看着面前这个女子生无可恋的模样,禾凝想要欺负她的斗志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你就不怕狐要了你的命吗?”
“不怕!”公孙叶淡淡的说着,“我从小就生活在残忍的侍卫圈里,早就在生死中打滚过了,死对我来说根本不足一惧。”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明明眼前这个人是只高傲而又清冷的老虎,可不知为何,禾凝竟觉得对方像是变成了一只软弱无力的小猫。
心里的斗志彻底被击灭,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公孙叶的旁边。
“事实上,对于之前的事情,我也感到很抱歉,我并不是有意想要针对你们的,我只是害怕你们会让十四皇子陷入危险之中。我努力的想要把十四皇子带到安全的地方,却忘了他早就不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孩子了,是我的执着伤害了十四皇子,也是我的执着伤害的你们,对不起!如今不管你们对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天边月色清亮,淡淡的月光洒在公孙叶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朦胧的纱,禾凝看着公孙叶脸颊上落下的如珍珠般的泪滴,心中忍不住一颤。
“你这是在哭吗?”
“没有!”温热滑过脸颊,公孙叶赶忙否定,可一想到白日十四皇子那失望的模样,那泪水就像是绝提一样涌了出来。
禾凝被这模样给吓坏了,实在是找不到东西擦,她直接将自己的尾巴给凑了上去,“行了,别逞强了,眼泪憋都憋不住了,用这个擦一擦吧!”
禾凝的尾巴软绵绵的,摸着更是毛茸茸的,公孙叶听着对方的话,眼睛都瞪大了,可手却始终下不去。
“怎么了,你还嫌弃狐的尾巴!”
被禾凝这一吼,公孙叶笑的连忙摇头,“不是,你不是过来惩治我的吗?”
“狐又不是黑白无常,说惩治就惩治啊!”明亮的眼睛眼泪汪汪,公孙叶本就长得不差,加上这泪水的点缀,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让禾凝瞬间就狠不下心了。
匆匆的撇过头,她淡淡的说,“虽然你做恶多端,但看得出你是有苦衷的,你应该是很喜欢十四皇子的吧?”
未曾想到小家伙会如此直接的点明自己的心意,公孙叶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摇头。
“不喜欢,怎么可能,你都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了,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是啊,她都付出了这么多了,怎么可能不喜欢。
公孙叶和十四皇子青梅竹马,每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就是十四皇子的喜怒哀,如果可以,她真的恨不得将十四皇子放在心中。
可是,她又怎么敢?
“喜欢这种东西并不是人人都能够有的,就像我和他,身份悬殊实在太大,不能,也不允许产生这种感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面前站着的是小狐狸,所以她才能轻而易举将自己心里的话给说出来。
“狐不懂,为什么身份悬殊大,就不能产生感情,你明明很关心十四皇子,十四皇子也很袒护你,为什么你们两个人不能有感情。”
禾凝的思维很简单,在她看来,只要两个人能够相依相偎,那他们就会产生最为珍贵的感情。
“你不懂,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以后可能会继承皇帝大统,甚至会成为不可一世的皇帝,而我,这一辈子就只能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哪怕我用力的跟在他的身后,也到达不了和他一样的高度,就这样子的距离,我们俩能靠近都困难,又怎么可能产生感情呢?”
“狐还是不懂!”
等级的问题在禾凝看来实在是太过复杂,看这小家伙迟迟不明白,公孙叶直接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若你不懂,那我便说个你能够感觉到的吧,你觉得你和陆予淮之间会产生感情吗?”
“狐和陆予淮,说什么话,狐和陆予淮……”
禾凝冷笑着调侃,可说着说着她竟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脑袋中,陆予淮的模样越来越清晰,想起自己是灵,对方是人,禾凝便感觉心里揪着揪着疼。
“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人朝夕相处会有不一样的感情,没想到竟是误会了,真是对不起!”
禾凝愣着的样子,着实把公孙叶给吓着了坏了,这道歉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对方说的,“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算了算了,不知者无罪!”
后来禾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公孙叶那里离开的,只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房间。
“就是她就是她,她说要去惩罚公孙叶,所以把我给迷晕了,大人这次你可不能再放任她了,再让她这样任性下去,恐怕以后不知道要闯多少祸!”
屋子里,林浩已经苏醒,迫不及待的跟陆予淮告状。
男人抿了抿嘴,还没想着怎么处理的时候,就看到小家伙垂着个脑袋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