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看着上面字迹的瞬间,他眼里的光直接泯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应该,不应该的呀!”
比起异常激动的十四皇子,陆予淮显然要镇定的过,“虽然不愿意承认,可这也是意料中的事!”
从前些日子的来信中,就能看出皇帝对付太子时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的应对失败也是早晚的事,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事竟然来的那么快。
“虽然这次的事情失败了,可好在胖道士已经找到了帮助太子的妖道,眼下京城将会开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恐怕我们现在要抓紧时间回去了。”
道士斗法,凡人自是无能为力,不过能趁机帮上一点忙,那也算是竭尽全力。
陆予淮是这么想的,可一旁的十四皇子却双手捧着脸,眸中皆是绝望。
“不行的,不行的,我们不行的!”
接二连三的挫折给了十四皇子不少的打击,想起那个远在天边他却没有一点了解的太子,他的心就如同一团乱麻。
“就连父王他们对付太子都不行,我去,又怎么行!”
自我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那便一发不可收拾。
“我去,只能是带着你们送死而已,我不想,我也不愿……”
“难道,你认为我们不去,就能逃过一劫吗?”
头发被抓的乱蓬蓬的,男人矛盾时,公孙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奸人当道,要是我们到现在都无所作为的话,等太子坐上了那个宝座,你觉得我们会有活路?”
冰冷的话好似一盆冷水浇透了男人的心,他缓缓的抬头,脸上挂着迟疑。
“好,就算我们这些人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那你还记得之前在渔城的那个老伯吗,还记得刚刚我们看见的那些可怜人吗,现在他们也许是少数,可是等太子上位后,恐怕这些人的队伍就会无限增加,你真的舍得看着那些人永远那么痛苦的过一辈子吗?”
知十四皇子的,真的只有公孙叶。
公孙叶知道,十四皇子的害怕是来自心中信仰的崩塌。
既然皇上已经给不了十四皇子足够的安全感了,她便让十四皇子自己给自己。
毕竟皇子的心是热的,像他那般心系天下的人,是不会放任这些不管的。
“是啊,我们就算牺牲了了,还有千千万万的我们站起来,可是太子要是真的坐上龙椅了了,一切都晚了,你真的舍得看着你父亲花了一辈子守护的江山被别人毁于一旦吗?”陆予淮看出了公孙叶的意图,跟着附和。
这一个个问题,如同蚂蚁撕咬着肉一般,看似温和,却直击灵魂。
实在是受不得这等谴责的十四皇子总算从失望中拉了回来,“我真的能行吗?”
“当然。”陆予淮和公孙叶异口同声。
听到这话,刚刚那个害怕的不能自已的大男孩瞬间露出的憨厚的笑。
众人皆在互相安慰中重建信心,而此时站在角落里的禾凝,看着这一幕,思绪不由队伍飘向了远处。
那时候,敌人入侵时的灵族好似也是这样的,明明知道两方实力悬殊,可还是决定抱着自己的信念勇往直前。
哪怕最后粉身碎骨,大家也没有一点的怨言。
想到这儿,泪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禾凝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转身便回到了屋内。
四周已然无人。
禾凝盘坐在床上,随着咒语的念出,她朝着天边散出了灵蝶。
“蝴蝶啊,快快飞吧,看看灵族那边可还有能够联系之人!”
那次大战几乎灭族,要不是父王和母后事先让年老的狐叔带着那些稚嫩的孩子逃跑,恐怕灵族已经是一片墓地呢。
原本死里逃生,禾凝是不打算联系他们的,可是看着陆予淮一行人这般相互扶持,她还是忍不了心中的思念之情。
灵蝶随着咒语朝着天空开辟了一道缺口,本该带着禾凝的念想寻找缺口里的人,怎知身子才刚刚踏进,便是四分五裂的碎开。
支离破碎的蝶身在眼前炸开,即便是知道找不到人,灵蝶会呈现出这样的姿态,可禾凝看着这一幕还是震惊了。
她伸出手来,莫无声息的看着那翩飞的灵力落入手中,泪水已经似决堤似的落下。
“为什么,为什么找不到他们,狐什么时候回去,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身体承受不住思绪的巨大波折,不等禾凝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而在这闭眼的瞬间,她只看到一抹玄色,慢慢地朝她靠近……
“大人,你要的证据都在这里了。”
午后,陆予淮坐在案板前。
看着林浩拿出的刺杀证据,他刚忙伸手去接,可这手还没送上去,怀里的那只小白狐就不安的动了动。
“放到桌上上吧。”生怕自己的动作会惊醒怀中的小家伙,男人提手便抚摸着那银白色的毛。
动作轻柔细致,可仔细一看,能够看出那指节分明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大人,不如你就把禾凝拿给我抱吧,你一边抱着她,一边看东西,不方便。”
“无妨!”
“可是你已经持续这个姿势好几个时辰了,再这么下去,你的手腕还得了!”知道男人是听不进劝,林浩只好温和了下来,“就让我抱吧,我绝对抱一会儿就给你。”
林浩说着,忍不住向前探出了手。
可人都还没靠近,一抹黑影就从他的身旁一闪而过。
咚的一声响起,林浩极速地看了过去。
在看到那刺入墙中的毛笔的瞬间,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天,这男人有必要吗?他就是想帮忙抱一下禾凝而已,又不是要吃了这家伙,有必要那么吓人吗?
心中不满地怒吼着,可看着那入木三分的笔,他实在是不敢多说什么。
“看来是我多虑了,那请大人好好享受这午后时光,我就先下去了。”
那敢在这里继续卖命,林浩干干地笑了笑,转身便消失不见。
阳光透过窗纱照在屋子里,此刻屋内就剩下了陆予淮和禾凝。
看着那暖洋洋的光洒在禾凝的身上,男人忍不住用手遮着小家伙的眼。
之前听小家伙说过,她这眼睛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