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还能勉强保持镇定,但是脸色已经苍白道:“领主大人,对方至少……至少有八十只。”
自己一方虽然有武器有护甲,但是对方在数量上已经完全压制住了自己一方,布莱克没有任何信心能够击败这么多哥布林,如果过世的老统领大人在此,完全没问题,但是现在……
布莱克看了看瘦小的领主大人毫无血色的脸孔,整个队伍中自己就是那个最强的了,但是自己不过是白兵四级,根本挡不住愤怒如潮的哥布林。
七八十只哥布林如同一道绿色的洪流席卷而来。藺轻这边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脱离战场的时机,被十几个领地士兵围困住的哥布林们更加疯狂地反扑,即使是被人类战士的刀剑砍中,也要拼死狠狠地咬上对方一口。
“怎么会……怎么会……冒出这么多哥布林?”
藺轻满脑子都在想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哥布林,之前比尔侦查的结果不是三十来只吗,怎么会增加了这么多,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突然的打击让藺轻的脑袋已经乱了,布莱克大声道:“大人,大人,快做决断啊。”
藺轻突然醒过来,望着眼前狂扑上来的哥布林们,脑子快速地转动起来:我们一方二十二人,几乎没有什么损伤,对方虽然有七八十只,但是根据个体的力量对比,我方还有武器和护甲,双方的实力可以说相差不大,只要咬牙撑住,说不定是可以取胜的如果就这样狼狈地逃回领地中,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藺轻心中忽然涌出一股豪气:“不,我不能放弃,我要胜利。”
藺轻狂吼道:“战士们,和这群绿皮矮矬子拼了!”
布莱克也跟着发出野兽似的狂吼,紧跟着藺轻向哥布林迎上去。
两人的表现很英勇,但是两人疏忽了一件事情,他们对这支队伍的影响力。无论是领主藺轻,还是布莱克,对领地士兵们的影响力都极为微弱,如果没有发生紧急情况,领地士兵们还是比较愿意听从命令的,但是在关乎生死存亡的时刻,就显示出了两人对队伍的领导力的不足。没有几个领地士兵听从藺轻的命令向敌人发起冲锋。
而且,藺轻在预估双方实力的时候也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士气,一支没有士气的队伍和一群绵羊没有区别,顶多就是强壮点的绵羊,因此两人的身影看起来平添了几分悲壮。
两人所处的位置比较靠后,当哥布林们把前面的领地士兵淹没时,藺轻才迎来了他真正意义上的首战。
一只哇哇大叫着的哥布林面貌狰狞地向着藺轻冲来,藺轻呼呼地喘着粗气,肾上腺素快速分泌。就在藺轻准备出剑迎敌时,一道寒光猛地从眼前闪过,刚扑过来的哥布林惨叫一声当头被凶猛的剑势劈成两半。
刺鼻的血腥气扑鼻而来,绿色的血液顺着发梢脸庞,不断地滑落滴下,藺轻却在瞬间如同被雷击中,呆站在那儿。他缓慢地转过头,看到布莱克将冲上来的几只哥布林都拦了下来。
眼前的一切对藺轻来说,似乎都变得极其不真实起来,就好像是在看一场水幕电影,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发生在另一个世界,而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四级的布莱克如虎入狼群,几个照面的时间,就连杀了三只哥布林,几乎每一只都被他劈成两半,但是勇猛的表现使得更多的哥布林朝他涌过来。
藺轻待在那动也不动,大脑似乎停顿了,但又在思考。看着布莱克杀敌,他几乎下意识地道:“好厉害,好浪费,不应该劈砍,太浪费体力,应该用刺戳。”
“啊!”藺轻突然感到左手臂一阵剧烈疼痛。
藺轻看到了面前站着一只矮小的哥布林,两只浑浊的黄色眼睛正如狼盯着猎物一样盯着自己,脸上充溢着兴奋、残忍的笑容,拿着一柄不知从哪个死了的领地士兵那里得来的利剑。
好在剑重,哥布林用不习惯,劈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力道,剑只是划破了手臂,再从胸前劈下来时,被外面的皮甲挡住。
这么近的距离,藺轻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粗糙的绿色皮肤,如猫一样尖细的耳朵,黄色玻璃球一样的混浊双眼,长长的鹰钩鼻子下露出几颗黑黄的犬齿,最后构成了一张邪恶的脸庞,身体散发着说不出的怪臭。
藺轻全身打了个寒战,猛地从与世界隔离的状态中惊醒,“啊!”的一声大叫,挥着短剑就猛劈过去。
藺轻毫无招式可言,完全是出于本能的挥动武器,一下下地去砍,去劈。
藺轻作为人类来说身体虽然是瘦弱,但是比哥布林还强一点点,而且哥布林受到手中沉重的利剑的拖累,一时间也只能尖叫着躲闪。
一阵全身心投入的劈砍,藺轻终于重伤了眼前的哥布林。理智再次返回体内,但是力气却如潮水般退去。
藺轻毫无效率的奋勇劈砍耗费了太多体力,藺轻呼呼地喘着粗气看着受伤的哥布林,四周的一切声音都模模糊糊听不太清,唯一清晰的就是自己的心跳声。
失去手臂的哥布林怪叫着,如同受伤发狂的野兽向着藺轻扑过来。面对疯狂的敌人,战场新手藺轻更像是受惊的小羊,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毫无章法地挥舞着短剑,试图要把对方驱赶走。失去手臂的哥布林不但疯狂,而且更加灵活。
它突然跃起,狠狠咬在藺轻的手腕上,藺轻吃痛,手一松,短剑坠落。藺轻伸出受伤的左臂,抓住狠咬着自己不松口的哥布林努力地要把它拉下来。
“啊!”藺轻一声惨叫,哥布林终于被拉了下来。
藺轻踉跄地刚后退两步,被拉下来的哥布林再次疯狂地扑了上来。藺轻转身就逃,但是没走出几步,双腿如同灌了铅,被脚下不起眼的石子绊倒在地。藺轻刚想爬起来,只感到一个重物狠狠地撞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