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领下意识地提刀刺去。谁知秦斌根本没有一丝闪躲,大刀直直插进了他的心脏,瞬时血流如注。
“不要伤他性命!”陆凌风大喝一声,但早已来不及了。那秦斌一心求死,这一刀下去,他很快得偿所愿,垂眸盯着自己胸口处正泅泅冒血,他颓然一笑,而后又面目狰狞地道:“皇子……殿下若是死了,你们……谁也……别想好过……”道完便软软瘫倒在地。
“公子!属下……属下不是有意的……”方才提刀的将领抽回自己的大刀,对着陆凌风躬身拱手道。
“与你无关,是他一心求死。”陆凌风对着那将领摆摆手,示意他退下。自己则缓步走到秦斌的尸体前,蹲下身子,见他早已没了气息,又见他身旁散落的银票和碎银子,胸中一时百感交集。他虽有罪,但自小生在贫寒之家遭尽世人白眼,从军伤残后又被退婚,实属可怜之人。
“拖回去安葬了吧。”陆凌风对着身后将领沉声道。
苏小米也缓步走了过来,将地上的银票和碎银子一一捡拾起来,整理妥当,递给了一旁的将领,又将秦斌散落在地上的包裹捡起来翻看了一番。
忽然她面色一惊,只见秦斌的包袱里除了银票和碎银子,还有一本《西境奇毒宝典》。
一旁的陆凌风见苏小米这副神色,也忙凑了过来,当他看到苏小米手中这本《西境奇毒宝典》之时,也是一惊。
“也难怪殿下身上的毒连军中大夫都说从未见过,原来是西境奇毒。这秦斌负责军中粮草采买这些年,常常与西境的人打交道,不知何时竟换得这等歹毒的书。”陆凌风恨恨道。
“他没将这本书毁掉已是万幸。只要有这本书,我们便能从中找出殿下到底中的是什么毒。这样殿下才有救。”苏小米一边说着,一边翻看着那本《西境奇毒宝典》,只翻看了几页,便在一处停顿了下来,只见那页纸上写着一种名为“金玉满堂”的毒药,旁边赫然留着一个小小的圈,像是被人打过记号。
呵!金玉满堂!这秦斌看来真的是想钱想疯了,连选用的毒药都这般铜臭味十足。
“金玉满堂,乃是用金丹藤和玉雪花制作的一种世间奇毒,
凡中此毒者,半日之内会昏迷,而后面呈土色,嘴唇发紫。一日后高热反复发作,状似感染风寒,若此时用治疗风寒之药草解毒,便会加深毒性,乃至五脏六腑皆被灼烧。中毒之人看似昏迷,但疼痛皆有知觉,可谓生不如死……”苏小米看着书页上的字,纤白小手经不住一阵颤抖。
“殿下早间的状况就跟这中毒初期的症状一模一样……”陆凌风也不由得一阵心惊。
“公子,我们速速回去,把这《西境奇毒宝典》交由军中大夫,他是大夫,我们如今找出了毒药来源,想来他应该有法子救殿下。”苏小米对着陆凌风道。
“嗯。”两人说着相视点了点头,而后分别转身,跨上了马背。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风尘仆仆赶回了军营。那军中大夫见状,慌忙跑出门来,瞧见陆凌风、苏小米相继翻身跳下马背,又见后边的将士拖着个尸体回来了。那大夫对着陆凌风躬身匆匆行了一礼,便朝那尸体瞧去,瞧见那尸体不是别人,正是秦斌,大夫面上瞬时一灰。
“公……公子,这秦斌死……死了?!”大夫的声音因为惊恐而有些颤抖。
“嗯。他自知罪孽深重,自己寻了短见。”陆凌风淡然道。
“那殿下的毒怎么办?”大夫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盯着众人道,殿下的毒若是解不了,到时候太后和皇上怪罪下来,军营里的人没一个有好果子吃,他身为军中大夫定然也是跑不了的。
“我们在秦斌的包袱里找到了这本《西境奇毒宝典》,您先瞧瞧看,这里有一种名为‘金玉满堂’西境奇毒被人打了个记号,方才我和公子也瞧过了,这书上记载的毒药发作症状就跟殿下的一模一样。”苏小米说着,从袖口摸出那本《西境奇毒宝典》并翻到了相应的页码,而后递给了那军中大夫。
那大夫躬身接过苏小米递过来的书,拿在手上,皱着眉头仔细翻看了半晌,这才出声道:“这家伙原来用的是西境奇毒!这金丹藤和玉雪花可不好找,想来定是去购粮草的时候顺手买的。这秦斌平日里看着老老实实,没想到心思这般歹毒!”
“大夫看看殿下中的这个毒可有解毒的法子?”苏小米抬眸紧张地盯着那军中大夫道。
“苏姑娘,在下的医术虽然算不上精良,但在下的师傅曾经便是专门研究这西境奇毒的。儿时我常帮着师傅捣药,耳濡目染,到如今还算是记得一些的。”那大夫说着,将那本书搁置到了一旁的木桌之上。
“这金丹藤和玉雪花都是生长在西境常年积雪的雪山,性极寒,想要解这寒毒,就需要用温阳之药。眼下我便开一副方子,让小厮先去给殿下熬出来喝下,再佐以苍耳子、艾草等温阳的药草给殿下沐浴,我相信如此将养两日,殿下的毒便会有所好转。”那军中大夫缓声道。
苏小米见他一副甚是笃定的样子,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那便辛苦你了。”苏小米微微福身对着那大夫行了一礼。
“苏姑娘言重了,还是公子与苏姑娘聪慧过人,才能一眼识破秦斌,不然今日殿下就得命丧这西境奇毒了。”大夫躬身回了一礼,便坐回一旁的桌子边,开始开药方。
一直伺候叶璟辰的小厮便自觉走到大夫身边候着。经历如此一遭,陆凌风还是有些不放心叶璟辰身边那几个小厮,又怕有人在中间搞手脚,于是便命来福一路跟着那小厮。
一直到傍晚时分,小厮伺候叶璟辰喝下了解药,又照着大夫说的,拿来一些苍耳子和艾草熬成药浴,伺候叶璟辰擦洗了身子。到了晚上,叶璟辰的面色稍稍恢复了些许,也没有出现那《西境奇毒宝典》里描述的反复高热等症状,众人这才松下一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