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一场拍的是迪丽拉的戏,云柔之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面带不忍的转过头去。不为别的,她实在是高估了这位姑娘的演技。虽然之前就知道迪丽拉是美国出了名的花瓶演员,但远不及亲眼看见这么震撼。
“取她的女主角之位代之如何?”连翱忽然贴过来,靠着她的颈窝低声说道。他的鼻息轻轻拂过云柔之颈间细嫩的肌肤,撩起心湖一片涟漪。
云柔之强耐着不回头,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看着前方的摄像机粲然一笑,“这样也好。”
今天云柔之也有一场戏要拍,是她跟随帕拉特·李之后第一次遇到追杀。虽然她在找到佩蒂特·李的时候就有亡命天涯的觉悟,可是毕竟之前只是觉悟,还没有真正感受到生存的残酷。
遇到帕拉特·李的第三天,艾薇儿就在街上遭遇了追杀。云柔之私底下已经把这场戏琢磨了成千上万次,毕竟是她在好莱坞的首秀,她希望自己不仅能一次通过,还能做到最好。
“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做好该做的就足够了。”连翱打开她握紧的手掌,垂首在掌心轻轻一吻,漆黑的眼睛盯着她,“我在这里看着你。”
果然云柔之没有刚才那样紧张了,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在导演招呼人准备开拍的时候站起来深呼了一口气。
艾薇儿是一个冷静的少女,她把帕拉特藏在自己住的地方,每天依然像之前一样早出晚归的去书店工作,下班之后买回一些熟食。在她决心找到帕拉特的时候就悄悄调查了很多和他有关系的事情,甚至包括了他喜欢吃的所有东西。所以帕拉特每天总是能在餐桌上发现他喜欢的食物。这样被人了解的感觉,对他来说一点儿都不好。于是在下着小雨的一天傍晚,他要艾薇儿出去买披萨。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镜头前出现了云柔之的脸庞特写,她的笑容非常恬静温柔,像和恋人之前的窃窃私语。然后她就拿起桌子上的钱包走出大门。这时候镜头里出现了连翱的脸,他脸上没有表情,目光却落在门边一处,镜头追过去照到一把老旧的雨伞。
下雨的缘故,街上走动的人非常少。艾薇儿没有拿伞,很快头发就被雨水打湿,潮乎乎的垂在肩膀上。她拿着新鲜出炉的披萨,抬头对灰蒙蒙的天空叹了一口气,眼底划过一丝耐人寻味的情绪。
再绕过两条街就要到家了。
捧着披萨盒子的手有些冻僵了,她只是朝自己的手指哈了哈热气,又继续往前走。可是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她的脚步变得慢了一点儿,她路过停在马路旁边的一辆车,用后视镜看见自己身后多了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这样的发现让她只是眉心微微一动,又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绕过一条狭小的巷子,两个追踪的人却愕然发现目标不见了,下意识的四处张望,小巷子里静悄悄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其中一个男人暴怒的骂了几句,甚至踢到了旁边一个装满垃圾的垃圾桶。他身边的同伴拽了他一把,两个人心有不甘的走出去。
过了很久,艾薇儿才从一堆肮脏不堪的垃圾中钻出来。她身上明明沾满了各种污秽,却好像什么都没有似的,只是非常惋惜的看着扔在一堆垃圾中的披萨盒。
艾薇儿就这样一身狼狈的回到家里,帕拉特·李还像她走之前一样靠在床上闭着眼睛,听见她回来连眼睛也没睁一下。艾薇儿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地上的雨伞,一句话没说就去了浴室。
“披萨呢?”等她洗干净从浴室里走出来,就听见帕拉特问。
“抱歉,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你今天晚上只能饿肚子了。”艾薇儿的笑容甜美,然后直接走去了自己的房间。
最后一个镜头落到连翱的脸上,他的脸色平淡,目光却落在垃圾桶上,里面扔着几张潮湿的纸巾,好像刚刚吸饱了水。
如云柔之之前所愿,这一场戏拍摄得非常顺利,导演全程看着镜头,只在最后示意通过。
这场戏用到的台词少得可怜,全程都需要演员用动作、神态甚至一个小小的眼神来诠释,但是连翱和云柔之都做得很好,抓住了镜头想要表达的所有。
这场戏通过之后,佩蒂特夫人又走过来,却没看连翱,直接问云柔之,“你知道李最后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吗?”
云柔之还没有彻底从艾薇儿的身份中抽离出来,脸上还残留着一丝高智商少女的冷漠,直接回答说:“他用纸巾擦掉了雨伞上的水渍,艾薇儿没有发现。”
“哦?什么意思?”佩蒂特夫人脸上露出一丝兴味,“说仔细一点儿。”
云柔之实在不知道佩蒂特夫人明明自己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过来让她说,但还是乖乖回答:“艾薇儿猜到自己不拿伞就出去之后,帕拉特很可能出去追,于是回来以后第一件事情是看雨伞上有没有水。但是帕拉特知道她肯定会观察雨伞,所以事前已经把雨伞上的水擦掉了,垃圾桶里的纸巾就是证明。所以说,帕拉特还是出去追了。”
“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佩蒂特夫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显得很满意的样子,“后面还有一个细节,这次追杀艾薇儿的两个人后来死在了一堆垃圾上面。”
《智慧之城:荒原一战》中很多细节做得比第一部要好得多,佩蒂特夫人说的都是这些别有用意的细节。这些细节诠释的就是李的内心,这时候他已经将艾薇儿看得与其他人不同,却不动声色,明知道她被迫藏在垃圾里却毫无表示,但是后面都为她报复回去了。
佩蒂特夫人很自来熟的在云柔之身边坐下来,歪头像一个少女一样看着她,“你知道吗,李可是美国大众情人,你喜欢他吗?”
“相比帕拉特·李,我显然更喜欢他的扮演者。”云柔之很直接的回答,看着不远处和导演讨论下一场戏的连翱,“而且他已经是我的了!”
“真是勇敢的姑娘。”佩蒂特夫人称赞了一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嘱咐,“他马上就要被更多的小姑娘喜欢了,你可要看牢了。”
“谢谢,我会记住您的话的。”云柔之也笑,她在美国这段时间英语突飞猛进,现在基本已经能做到和剧组的人无障碍的交流。
相比云柔之拍戏的简单生活,国内一场场大戏还在轮番上演。丁蕊已经被周郴彻底紧迫盯人弄得手足无措,除了逃避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比她更不好过的是陆生,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无数双眼睛盯住,一件私暗的事情也不能做。
斗争数天,丁蕊几乎已经放弃了挣扎,听之任之的每天在周郴的住处醒来,然后再被她亲自护送去任何地方。她真的很想问一问周郴,他难道就没有事情可做了。有一次她实在受不了,真的当着周郴的面这样问了,结果周郴的回答也简单明了。
“对我来说,你就是所有事情。”
你能想象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这样对你说话吗?丁蕊反正是无法想象,扶了扶额头全当没听见,她可没觉得自己这么个离异妇女会有多大的魅力,周郴要是想玩玩,她也能勉强配合。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丁蕊实在受不了周郴温水煮青蛙的态度,干脆心一横主动扑倒。至于被扑倒的人,倒也坦荡,连假意挣扎一下都免了,直接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