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滋润的地方,芳草芊芊,野花烂漫,一大片金莲花竞相开放,还有,一小片竹林随风摇曳,云梦正陶醉在美景中,一声“小丫头”惊醒了她。
呃,白胡子老爷爷,狐仙变得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赶紧过来。”也许是云梦的眼神太过明显,白胡子老头气氛的瞪着眼睛,
“老爷爷,你是狐仙变得吗?”听见白胡子老头发脾气,云梦笑嘻嘻的走过去。
“你才是狐狸精,赶紧的,老爷爷我的腿受伤了。”
“哦,那你不是狐仙变得呀。”云梦的语气有些失望。“那你一个老人家怎么一个人跑到山上来?”
云梦一边说着,一边扶着白胡子老头慢慢的依靠在旁边的石头上。
“小丫头话可真多,那你个小丫头怎么也一个人跑到山上来?”
“我和你不一样。你看你一身的绫罗绸缎,一看就是一个不差钱的,而我呢,家里穷,得上山挖菜,找草药。”
“找草药?找什么草药?”
“不知道啊,能卖钱就行,看,那么一大片金莲花,卖了钱能吃好多天的饭呢。”云梦手一指,指向那片金莲花,老头的身上有一股草药的清香,他一个老人家独自上山来,肯定是来采药的,一大片的金莲花对于他们有钱人来说,并不难买到,但是,对于云梦来说,她却可以多出一笔不小的收入。不是,云梦贪财,只因为她现在太穷了。她需要银子来改善她的生活。
“老爷爷,你的腿流血了,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在野外,别说是大山里,就是山间地头也是到处都是止血的野生植物。刺儿菜,野三七,灰包,车前子……这些东西都可以用来止血。
就近找了些刺儿菜的叶子揉出了汁,轻轻的敷在伤口上,很快,鲜血便止住了。跑到小溪边,用手帕沾了水,仔细的擦拭伤口的四周。
“老爷爷,给个干净的手帕吧?没有包扎用的手帕了?”
“在野外给人包扎伤口,不是都会把衣服的一角撕了吗?”
“老爷爷,你是故事书看多了,还是看戏看多了。你看我这身衣服,又破又硬的能包扎伤口吗?你不怕感染?”
“嗯,的确,是挺破的。”白胡子老头丝毫不介意自己的伤,此时,倒是感兴趣的打量起小丫头来,“小丫头,你家里人呢,怎么让你一个人上山,还走了这么远?”
“我家里人啊,怎么说呢,其实我很想回答,我一个亲人都没有,可是,却偏偏有那么几个人我要称呼他们为爷爷,奶奶,爹,娘,叔叔和婶婶。”
“哦?为什么,说说看。”
“说说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我经常生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小的年纪手又不巧,除了挖野菜什么也做不了,用我四叔的话来说,就是把我卖了,都没有人要。所以,奶奶嫌弃了,趁着我生病的时候把我扔到了乱葬岗。后来呢,我活了,欠了一两银子的药钱,为了这一两银子,还有几升我活命的米,爷爷,奶奶把我逐出了云家,断绝了关系,从此以后我就一个人了。”
“你爹你娘呢?”
“我爹我娘啊?我爹听我奶的,我娘呢?不知道,也许是没有办法吧。”
老者看着这样一个十一二岁,干瘦干瘦的小丫头,不顾危险的一个人走进深山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富人有富人的苦恼,穷人有穷人的悲哀,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只是,这样的烦恼和困苦让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来承担,让人忍不住的怜惜。
“老爷爷,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
“瞧瞧,这晶晶亮的小眼神,说,是不是再打金莲花的主意?”
“嘿嘿,是呢是呢,老爷爷,真的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那你说说这个金莲花的功效,如果说对了,我就不和你抢金莲花。”
“好,老爷爷说话要算话哦。”云梦眨着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老者。
“臭丫头,快说吧。”想他也是曾经的太医院院正,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深山里,还要被一个小小的丫头怀疑人品。
咳,咳,云梦清了清嗓子,说:“金莲花味苦,性微寒,归肺,胃经,清热解毒,消肿,明目。主治发热,咽喉肿痛,口疮,牙龈肿痛,目赤肿痛等。”
云梦一边说一边偷看白胡子老爷爷,她也就知道这么多了,多一点儿她都不知道了。
“小丫头,你是怎么知道的?”老者很疑惑,一个乡下的小丫头而已,怎么知道的这些。
“看书看的。”
“你认识字,喜欢看医书?”
“识字,不太多。真正的医书我没有看过,只是,自己比较愿意生病,平时这方面比较多注意而已。”
“一个乡下丫头能知道这些已经不容易了。丫头,如果,现在有医书,你看不看?”
“看,当然看了。”
云梦语气坚定的说。要说这一世哪一点最不方便,绝对是医类,感个冒都能要人命,这可真是太可怕了。要说,这一世的穷人最怕什么,也绝对是医类,看看,她自己,淋了一下雨,受了点儿凉,看了一次大夫,抓了几包药,便花掉了一两银子。其实,他们所有的人都守着翠青山,这么大的山,什么样的草药找不到?只不过,他们不认识,空守着宝山罢了。如果,有一天,真的能接触到医书,云梦还是愿意学习的,不为了什么悬壶救世,只为了能够及时的救助身边的人。
云梦捡了个老头,白胡子老头没有说他的家在哪里,云梦只好把他带回了自己家。
“老爷爷,你先扶着墙自己站一会儿,我去隔壁借个凳子。”
白胡子老者看着眼前这个勉强可以住人的房子,看着没有炕席的土炕,家里家外什么一件家具都没有的破屋子,有些怜惜的看着云梦。这个丫头倒是乐观,放在一般的孩子身上,大概已经受不了了吧?
“梦儿丫头回来了?今天没去山里?”
“去了,大娘,我在山里捡了个白胡子老爷爷,我过来借个凳子给他坐。”
“捡个人?我去看看,凳子在那儿呢,自己拿。”
云梦搬着凳子回来,看见老者气呼呼的看着她。
“我是捡的?”
“嘿嘿,老爷爷,别生气,这有凳子,你坐。”
“老先生,你的腿受伤了,快坐下歇歇,您的家在哪里?用给您家里捎个信儿吗?”
“麻烦你给镇上的百草堂捎个信儿,我姓王。”
“您是百草堂的王大夫?”
王大娘有些激动的拔高了声音。
这个白胡子老头很有名吗?怎么王大娘这么激动?云梦疑惑的想。
“是的,这位大嫂子,麻烦您帮我捎个信儿。”
“好好,我马上让大柱告诉百草堂的人。…”王大娘一边开心的说着一边转身快速的离开,去找王大柱了。
“老爷爷,您是不是很厉害?您是不是有很多的医书?”云梦讨好的看着白胡子老者。
王太医好笑的看着她,“不说我是捡来的了?”
“那个,那个,是捡来的,但是,是我捡来一个好大好大的幸运星回来。”云梦萌萌的做着动作,那样子超可爱。
“哎呦,这个小嘴儿甜的,说吧,想干啥?要看书?”
“嗯,嗯,嗯,”云梦猛点着小脑袋,那个样子要多萌就有多萌。
“想看书,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山上的那些金莲花可得都给我百草堂送去。”
“行,我一定都给你送去。”为了一本好书,即使不卖金莲花也值得,更何况,那些东西本来就是白胡子老爷爷先发现的。
王太医看她一点儿犹豫都没有的直接答应下来,不禁对她又多欢喜了一分。
“我会按照市价给你算钱。”
“真的?太好了!”云梦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呵呵,我,那个,有点儿贪财了。”
“小丫头。”王太医看着云梦窘迫又可爱的模样开心的笑了起来。
“老爷爷,你饿了吧?都这时候了,吃了饭再走吧?”
“好啊,有什么做什么,爷爷什么都能吃。”王太医害怕她没有吃的,急忙这样说。
“细粮有细粮的精致,粗粮有粗粮的美味,老爷爷您就等着吧,我做的饭肯定让您爱吃。”
“是吗?那快快做来。”
家里除了野菜还真没有什么,好在云梦那天在李记杂货铺买了面。
荠荠菜焯烫,切碎,和木耳,鸡蛋一起调成饺子馅,然后办成大饺子,开水上锅蒸,蘸着蒜泥酱吃,绝对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