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山中无甲子,世上已千年。
十年光阴似箭飞,满山枫叶绿又红。小叫花子在这藏龙峰上饮峰顶之甘泉,食山间之果蔬,日出而习武,月落而练气,颇为勤奋,早已寒暑不侵。而时间不知不觉也已有十年光景。
这日,旭日东升,小叫花子练武完毕,一个人呆坐在那块突兀而起的大石头上,看着这片熟悉的葱郁,心中暗自嘀咕道:那洞中的奇奇怪怪的图画我都已经尽熟心中,留下的两本书也被我翻烂了,不知知道是不是能够下山了……
“咦。”他眼睛一瞥,突然见一道白光窜到身前,他定睛细看,原来是只通体雪白的小貂儿。
在这绝峰峭崖之上,除了飞鸟,小叫花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活生生的小东西,欣喜之下,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只手,想要去触碰那小东西。
那小貂儿一双绿豆大小的红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打量着他。
“嗖”地一声,一道白光闪过。小叫花子手上就多了一只毛绒绒的小貂儿。那小貂只和少女拳头般大小,毛发极为细腻。
小叫花子欣喜之下,将小貂儿凑到身前,轻声问道:“你是从山下来的吗?”出言之轻,生怕吓走了手上的这小东西。
小貂儿似乎也颇为欢喜,用毛绒绒的身子在小叫花子的手心轻轻地蹭着。
“哈哈、哈哈。”手心痒痒的,小叫花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嗖`”眼前白光一闪,那小貂儿不见了,再看到时候,已经在螭吻崖下七八丈的距离了。
“哎,你别跑。”小叫花子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有趣的玩伴,哪里肯放手,心急之下,也从螭吻崖下一跃而下。
耳边嗖嗖地风声传来,“哎呀,完了。”他突然想到自己不会飞,这悬崖足有数百丈高,这样是摔下去,那还不是粉身碎骨。
念及于此,小叫花子心一片惊骇。情急之下,突然他脑海中白光一闪,身子一轻,下降的速度陡然减缓。
小叫花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崖间的一处裂缝,止住了落势,心中惊骇不已,仰头再看,不觉下降有数十丈高低了,俯视而下,下面云雾缭绕,一望无底,而小貂儿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他心中骇然不已,手死死地抠住石壁,眼睛逼得紧紧的,哪里敢在往下看。
过了不知多久,他突然听到地上有细嫩的叫声传来,心中的惶恐也减少了许多,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那小貂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窜到了他身边来了,睁着粉红的眼睛冲他叫着。
小叫花子心中一喜,笑道:“你这小东西,原来还在这。”说着,就要伸手去抓那小东西。
“啊!”
他双手一松,整个人骨碌一下在半空中直直地往下落。电光火石之间,他身体从小腹下窜出一道暖流,先前那奇妙的感觉顿时又回来了。整个人身子一轻,手又抓住了崖缝。
他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之间一道白光从眼前窜过,往山下直奔。
小叫花也是聪慧异常,他吸取了先前的教训,集中注意力去调动小腹下的那股暖流,整个人慢慢地又飘忽起来了。
“哎哎,我会飞了。”他心中一喜,一分心,那道暖流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哎呦……”小叫花子噗通一下跌倒了山脚下,栽进了一堆半人深的枯枝烂叶中,被翘起的树枝戳得不禁痛呼起来。
半晌,他才从被摔蒙的状态中慢慢恢复过来,看着四周的事物。
“真的下来了。”小叫花子双手用力,从那堆枯枝烂叶中爬了出来,欣喜地说道。
踩在满地的腐烂的树叶上,仰头一看,那百丈的螭吻崖已经没入了云海,看得不是很清楚了。
“吱吱。”一声清脆的叫声传来,小叫花子扭头一看,只见那只小貂儿正扭头冲他叫呢。
“原来你在等我哦。”小叫花子脸上一喜,大步流星地追了过去。
那小貂儿在前面跑似乎要待他去什么地方。
……
小叫花子跟在那小貂儿身后,跑了不知不多,不远处,微闻有人声传来。
“孙师弟,看来今年我北派又稍胜一筹了,看来这紫阳宫又要让我们执掌十年啦,哈哈。”一声苍老的声音夹杂着笑意越来越清晰。
“哼~”一声冷哼声响起。
突然,那小貂儿冲小叫花子扭头一吱,嗖得一声窜上了枝头。
小叫花子急吼吼地跑了过来,只见眼前景象猛地一边,一片空旷,形形色色地站了数百号人,泾渭分明地站了东西两边。
小叫花子刚一跳出来,东西两边的目光刷得一下集中到了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身上。
“哪来的小鬼。”孙无悔正窝了一肚子火气没出发,青城剑宗五年一次争夺正殿紫阳宫的大会,他领导的南派又一次败北,看着北派的“师、兄”钱楠阳一脸嘚瑟的模样,心中一阵发堵,一股脑地将火气都发在这来路不明的小子身上了。
“我……我。”小叫花子这么多年来,哪里见到过这么多生人,结果被孙无悔一吓,当下说话都不利索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孙无悔转头冲着钱楠阳,声音不阴不阳地问道:“钱师兄,这小子莫不是你北派的高徒吧。”
钱楠阳上下打量着这衣衫褴褛的少年,心中一惊:这小子冲到自己近前,自己居然没有丝毫察觉。他不由得眉头一皱,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既然这样,”孙无悔低哼了一声,眼睛中寒芒一闪,手指一动,“秋海,上去问一下到底是哪里跑来的野小子,不知道这里有我青城剑宗在商量大事吗?”
钱楠阳眉头一皱,自己这师弟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这副小肚鸡肠的性子,把无名之火发在了无辜的人身上,随即又转念一想,这小子有些可疑,让他试一试也好。
他打定了主意,便任由孙无悔派人上去。
“是。”孙无悔身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大汉,生得浓眉大眼,手中握着一柄三尺青锋,侧身闪出,走到了小叫花子身前。
“青城剑宗葛秋海请小兄弟赐教。”葛秋海手握长剑,打量着这小叫花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意,但是当着众多同门的面,他还是向小叫花子做了一个江湖人请赐教的手势。
小叫花子哪里懂这些,以为他要舞剑,自己挡住而来他的路,立马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我让你。”
说着,他往后走去,眼睛还小心地看着葛秋海手上寒光闪烁的长剑,生怕他一不小心,自己身上就少了点什么。
葛秋海脸色一变,看着这小子比自己小不了几岁,身高七尺有余,也还算壮硕,只是说话傻乎乎的,莫不是傻子吧?不过,既然撞到了师傅的刀口上,只能算你倒霉了。
他心中暗自想着,随即又大喝了一声:“葛秋海请教。”
话音一落,长剑铿一声,划过一道雪白的弧线,直挑小叫花子胸口而来。
“你……要干嘛?”小叫花子眼中闪过一道骇然之色,当年的场景在他脑海中瞬间在他脑海中回放了一边,心中更加惊骇,径直呆愣在原地了,挪不动脚步了。
葛秋海一剑指向了小叫花子的胸口,只差一寸就要刺进去了。
长剑陡然一送,只差半分就要让小叫花子肚破肠流,葛秋海突然扯着嗓子冲他吼着:“小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小叫花子清晰地感觉感觉到剑尖传来的阵阵寒意,哪里还敢动弹半分,颤抖地说道:“我……我真的不会。”
“哼。”葛秋海长剑收回,突然张起盆钵大手,啪地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小叫花子的脸上。
小叫花子被一掌打翻在地,葛秋海也“嘶”地一声轻呼,这小子有古怪。
小叫花子嘴角都被打得渗出了血丝。他跌跌撞撞地爬起身啦,灰扑扑的脏脸上一个鲜红的手印,眼睛里确实无辜的样子。
“咦。”钱楠阳嘀咕了一声,他知道葛秋海是随意一掌,没想到这小子真的躲不开,看来是真得不会武功。
他忍不住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叫花子,虽然有世外高人会装作不会武功的模样,游戏人间,但是绝对不会这般不顾及自己的脸面。
“小子,你……”葛秋海两道浓眉一挑,低头看自己的手,已经红肿得像一块红铁胎一样,火辣辣得疼痛,手中的剑都快握不住了。
他哪里知道,小叫花子修炼了数十年,体力的内力早就能不运自动,在体内自发得流动不息,保护自身。
葛秋海心里一气,见这小子糊弄自己,怒不可遏之间,空出来的手一掌劈向了小叫花子头顶。
掌风甚急,转眼之间,就要看到小叫花子脑浆迸溅的长场景,不了,掌拍到一半。突然,从不远处的枝头飞来一个滑不留手的东西,贴在了葛秋海的手上,滑腻腻、黏糊糊的,顺着他手背就往上游。
“啊,蛇。”葛秋海大叫一声,急忙缩手,振臂挥舞。
“嘶”一道寒光闪过,吧嗒一声,葛秋海手上的蛇段成了两截,掉在地上了。原来是一条两尺长短,浑身一圈黄色一圈灰色的金环蛇。
孙无悔收剑在葛秋海身边站定,眉头一拧,冷眼盯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的树梢上,厉喝一声:“何方妖人作祟?,还不滚出来。”
“哼,”一声娇喝声从树梢那边传来。众人觉得齐抬头看,但见树梢上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少女坐在了树丫上,手中五六条花花绿绿的毒蛇。
小叫花子也看了过去,只见那少女十七八岁的模样,生得是冰肌玉骨,桃脸杏腮,眉目如画,让小叫花子心里不禁荡起一丝涟漪。
“你这老头,好生无耻,以大欺小,还伤我的蛇。姑奶奶要让你尝尝厉害。”那少女娇喝一声,手中嗖得飞出红绿两个物件,直奔那孙无悔而去。
“哼,好个伶牙俐齿的黄毛丫头,老夫倒要领教。”孙无悔到底是青城剑宗南派的领军人物,手中凌厉的青锋唰唰几下,地上落下了四条断蛇,挣扎了一会就死了。
“再来。”那少女见孙无悔这般不简单,俏脸一红,手中一翻,多出了四条红红绿绿、不断扭动的小蛇,手一扬,飞向了孙无悔。
孙无悔手中手中的长剑,寒光一闪,脚下步伐轻移,长剑在半空中虚射数次,吧嗒几声,四条毒蛇都在七寸处被斩断。
“给你来点厉害的。”那少女秀眉轻蹙,探手伸入荷包中,一道白光突然飞出。
孙无悔以为是什么古怪的暗器,摒气提神地盯着那道白光,见那东西快到近前,手中的长剑唰地一声刺出。
没想到,那东西居然是活的,在触到剑尖的时候,猛地弹射而起,扑倒了孙无悔的背后。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只雪白的小貂。
“咦,小貂儿。”小叫花子一见到这东西,脸上一喜,立马叫道。
那小东西极为灵活,在孙无悔的胸前、背后、头上乱窜,嗖地一下溜到了孙无悔的衣服里面,四处乱窜。
“哎呀,这小畜生。”孙无悔急忙用手去抓,可是那小貂儿极为迅速,他每一下都落空了。
众人见孙无悔抓耳捞腮的模样,颇为滑稽。北派的人有些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南派的人却都是怒目圆睁,一副要将这少女吃了的模样。
“师弟,别动。”这时一声喝令声响起,南派中一道灰扑扑的身影一闪,一道寒光蓦地闪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