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茂彦顿时火冒三丈,拖着那把断魂刀砸在地面上,蹦出一连串的火花,整个人顿时散发出一道凝重的气势,朝那青年人压去。
那青年人脸色的戏谑之色微微收敛了一些,整个人绷紧,周身气势大变,如同一把利剑一般,划破商茂彦的气势笼罩。
刹那间,场上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战火一触即发。
“商兄。”韩毅铁青着脸,走上前去,拉住商茂彦。
他虽然盛怒之下,但是还是理智的,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
商茂彦眼中火光大起,若是平时,他早就横刀相向,即使不要眼前这小子性命,也少不了让他缺胳膊少腿,但是现在是在韩家的地面上,主人没开口说话,他也不好不给主人面子。
韩毅走到前去,微微仰起头,看着马背上的青年人,冷声道:“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之人,怎生出这般熊胆,敢在我韩府门口杀人!”
最后“杀人”二字,韩毅聚气而出,震得那青年的骏马一声哆嗦,径直瘫在了地上。马背上的青年顺势而下,其后众人纷纷下马。
那青年人眯着眼,看着韩毅,有几分好奇地问道:“你就是韩锐,听着,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加入我暗盟,第二即刻解散韩家,否则……”
他眼神一冷,一道凌厉的剑意直冲韩毅而去。
韩毅顿时感觉到周身凉丝丝的,微微心惊,面色不改,冷笑一声,道:“我道江湖上盛传的暗盟是何方神圣,原来不过是一群口出狂言的狂徒。”
那青年人冷漠地看向韩毅,微黑的脸上泛起一丝薄薄的冷笑,说道:“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试试看吧。快把你们召集的一帮虾兵蟹将都交出来吧,希望到时候被打得屁滚尿流,不要跪地求饶哦。”
青年人话音刚落,就听到韩府大院中传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好大的口气。”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从韩府中走出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大汉,手持一柄方天画戟,他浓眉大眼,脚下虎虎生风,每一步迈出都让都让在场中的众人觉得四周压迫感越胜。那人中年人的气势也节节升高。
直到最后一步落在了姬墨白三人身边,气势更是达到了最顶峰,似乎随手就能将掷出雷霆一击。
商茂彦见状,立即拱手问礼:“见过射虎军侯。”
原来来人正是扬州城韩家第五代家主、射虎军侯韩锐。连从来到现在都满面不乐意的刘希白也朝他拱手示意。
姬墨白也随众人道礼,见身前不远处矗立着韩锐的那把方天画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但见紫红色的戟杆一端挑出泛着冷白的枪尖,一侧有月牙形利刃通过两枚小枝与枪尖相连。通体微微地散发出一丝的血腥味,不禁令人心生寒气。
姬墨白心道:江湖中人使用方天画戟作为兵器的着实罕见,想来这也只有韩家这样的军人世家特有的风格。
韩锐看到姬墨白,伸出厚大的手掌在他肩上一拍,突然赞了一声:“果然英雄出少年。”
姬墨白像是赤裸裸地站韩锐身前一般,一切秘密都被他知道了,不禁心里骇然道:好强盛的实力。
他不禁心中暗将韩锐列在了自己见过的侯爵之流的最顶峰。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韩锐能看出自己的不同寻常,不仅是他侯爵的实力因素,还有就是他作为一个军人世家子弟的天生洞察力。
韩锐阔步往前迈了一步,喝道:“阁下下的挑战帖,我韩家接下了。请!”说罢,他转身走向韩府中,韩毅等人也随即跟上。
那青年人看了韩锐的背影一眼,带着身后的众人也进了韩府。
只剩下李元凯三人还在门外滞留。李元凯有些犹豫地轻声地问向身边的二人,道:“这偌大的韩府中不会有埋伏了。要是等我们进了韩家将我们一网打尽了,那……”
志喜禅师面露难色,沉吟道:“应该不会吧。”
其后的钱楠城也踌躇不已,暗道:自己虽然知道这里韩家不会光明正大的设置什么陷阱,而且跟着暗盟的一众人也不会有多大危险,但是他还是开口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此时,快进入韩府大门的那青年人冷笑一声:“放心,不会让三位客人,少了半根寒毛的。”
李元凯等人相视一眼,也跟着进去了。
偌大的韩府的演练场,足有七八亩地大小,中间擂台高筑,四周挑着棋子,上书古体“韩”字。
平素的演练场只是供给韩家人自己比武演练,但是今天,演练场中气氛显得格外沉重了。
一众韩府的后生晚辈见到暗盟众人,纷纷怒目而视,这么多年来,敢挑衅韩家威严的,他们第一个。
众人站定。
韩锐虎目中闪过冷光,闷声道:“按照阁下的约斗方式,三局两胜。”
那青年人微微点头,冷声说道:“不错,不过你不要忘了,规矩是如果你输了,立马解散韩家!”
韩锐鼻息哼了一声,说道:“阁下也不要风大闪了舌头。也希望你们做好输得准备。”
那青年人冷笑一声,摇摇头,“输,怎么可能。”
“那就试试看吧。”
韩锐话还没说完,那青年人脚尖一点,轻飘飘地落在了擂台上,腰间的剑已经解开,握在手上。
“你们谁来?”青年人倒提着手上的剑,虚指着韩家众人,斜眼睥睨道。
“大哥,让我先去吧。”韩毅见青年人这一手上台的工夫着实惊人,显然实力不可小觑。
韩锐微微地摇头,虎目中冷光闪烁不定,最后说道:“让堂儿去,不然赢了也不光彩!”
韩玉堂听到父亲命令之后,也越身而上擂台。
“韩家韩玉堂。”他抱剑齐胸向那青年人行了个江湖的起手礼。
那青年人哧地一笑,说道:“别废话,赢了我就告诉你。”
说着,他一抖手上的剑,剑鞘横飞而出,斜插在擂台周边,剑上寒芒阵阵,顿时他整个人的气势大变。
韩玉堂见敌手如此强硬,缓缓地拔出剑来,说道:“请了。”
这是一场关乎家族存亡之争,他不得不谨慎。
韩玉堂手上的剑招一挑,一招平沙滑落雁,向青年人斜刺过去,利剑寒光吞吐,来势甚急,将落雁急坠之势刻画得淋漓精致。
台下,紫薇剑伯刘希白见了,也忍不住微微颌首,不得不说江湖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那青年人见状,也面色微正,手中的长剑一挑,一招大浪淘沙,席卷向韩玉堂。
当当当……
剑花四起,寒光阵阵。
韩家剑法走得刚猛之路,每一招每一式都十分干练,没有半招多余的地方。韩玉堂见一招不中,随即变招,“声东击西”向那青年人打去,剑招忽前忽后,指左打右,轮换之间,游刃有余。
一招“声东击西”使完,随即又是一招“四面楚歌”。
将兵法融入了剑招中,这绝对是韩玉堂的首创。
但是这显然在这些对于一个剑客来说,还是不够的。
姬墨白见那青年人剑招使得气定神闲,一招一式信手拈来,毫无滞涩感,暗忖道:看来此人的剑意达到了精妙之处,只是不知道和自己的剑心通明,孰强孰弱。
他正这样想着。
只听场上那青年人有些不耐烦了,他夸张地打了一个哈欠,轻蔑道:“如果你就这点水平的话,那就……”
“早点下台吧。”
青年人话音一落,猛地手上暴起一阵寒光,梨花落雨般撒向韩玉堂,速度极快,场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看的清楚。
姬墨白见到这般剑速,不由地暗自称奇,要知道剑术快,而且剑招意境不言自明,可见使剑者剑意的高超。
韩锐此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毕竟台上被人虐的是自己的儿子,他心中隐隐的有一丝后悔,但是却没有上前去救,因为他是大宋韩家人。
韩家人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
但是,韩锐能做到,不代表所有的韩家的人都能做到。
只见,他身边一道雾蒙蒙的光闪过,韩毅动了。
而擂台上那青年人像是故意在等韩家人来救,一招磕飞了韩玉堂的剑,见他闭目求死,最后一招用得极慢。
“啪”的一声,那青年人横过剑刃,一剑将韩玉堂拍下擂台,冲着韩毅冷冷地说道:“你来打第二场?”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戏谑的味道。
韩毅微微一愣神,没想到这青年人是故意引自己上擂台,莫非他有把握打赢自己?
他哪里知道这青年人在韩家那群伯爵中扫了一眼,觉得韩毅相对比较弱,就想出了这个招式,逼韩毅上场。
那青年人虽然狂妄,但是也知道这事是自家大师兄要求自己一定要办到的,不然的话……他想到自己大师兄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孔,不禁打了个寒噤。
一时间,连他最不屑使用的计谋都用出来了。
韩毅眼神微眯,这才理清了思绪,冷声道:“没错,你下去吧,换个更合适的人来,比如他……”
他手中持着一柄黄铜大锏一直第五先生等人,因为在他看来,这青年人虽然剑术过人,但是毕竟年轻……
没想到那青年人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不必,相信今日之后,你就会对我这个名字记忆深刻。记住,我叫南、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