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什么，一会儿他又温柔起来，几步迈过去蹲下帮她揉刚才磕痛的膝盖，眼神里满是宠溺。
他不是暴君好吧，女人就像猫总是要哄的。
“刚才是我太粗暴了，你不要生气，回头让你拿根皮鞭，惩罚一下我这只不懂礼貌的猪猡。”
顾野执起她的一双手放在唇边嗅着，烫人的鼻息瞬间扑面而来，瞬间就让墨雪感到了不对劲。
这厮平常待她像是一只豢养的猫咪，极尽温柔能事，也只有每年的这一天才会发点小疯。
不过是那个女人的忌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不过就是悲伤化火罢了。
“野少你自己洗洗睡吧，我一会儿就好，”墨雪揉了揉已经没有了什么痛觉的膝盖，爬起来又要去刷浴缸，被顾野一个狠劲儿扯住了胳膊。
她白嫩的胳膊在他掌心里忸怩滑动，不安分极了，娇小的身子不断摩擦着他的，一股发肤的清香扑鼻而来，一直钻入他的鼻息深处，他咽了一口她的气息，看着她突然低垂下去的睫毛下面玲珑的微翘的鼻子，觉得她像是一只迷人的小兽，瞬间就让他抓狂了。
这女人当真不想跟他睡？他早听人说过墨雪是个淑女，那方面矜持得很，可他偏不要她做淑女，欺骗他人的眼光，搏一个好听的名声。
他的楚雨已经香消玉殒，凭什么让她一个罪魁祸首在这里逍遥快活？他点燃了一根烟，倚在门上。
“不爱我就别委曲求全，墨墨！你这一副悲悲戚戚的样子让我觉得很难受，不知道的当我欺负了未成年少女呢！”
他慢慢俯身，嘴里的烟气系数喷在她颈子上。
墨雪一怔，没想到他开口说这样冷血的话，假装听不见，几年来，他总是忽冷忽热，她已经习惯了。
顾野见她不理，冷嗤了一声，烟灰色的眸子里闪着狐疑。
她现在是不是很有那种想要被他亲近的感觉呢？
索性来吧，他们一起堕落，忘掉过去，做一对快活的不要脸的野鸳鸯……
他承认他此刻是疯呓的！他一只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胳膊。
一片被他顾野开发了无数次的密林怎能不知主人的召唤？她不过就是气他轻薄了她又没有给一个名分委屈罢了。
女人总是贪婪的，跟猫一样的坏！
见她不理，他的火上来了。
她不来他可过去了，到时候别怪他对她不够体贴没有那前戏什么的……
墨雪猛地抬头，仿佛一个小幽灵一样系数从他的鼻息里听见了他心底的话，心里一沉，奋力搡开他的钳制。
“顾野你心肠这么毒辣不怕下辈子托生变成个王八？”
她留下来不过是为了弥补当年对楚雨的亏欠，她承认她那夜说了不该说的话也许导致了悲剧。
这个男人正是掐中了她的这个死穴，这么多年对她予取予求，没有半分愧疚怜惜。
她逆来顺受，只为守住两个字‘心安’。因为楚雨在那一夜对她说过，她爱他！
“王八？”顾野狂肆一笑。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会戳人心窝子。他这样的就算是变成了个王八也是只温柔多情的王八，叫女人欲罢不能，他特么的是不是寻思着给他戴绿帽呢？
最好打住，他们将心比心，墨雪，什么时候他在外面沾了野花野草的她再一脚把他踹了不迟！
现在，门都没有！
墨雪不理他，继续刷洗浴室。他恼了，这女人兼职滚刀肉一块？
“你特么的刷马桶刷上瘾了？这宅子里连下人用的一共七个马桶，要不然你今天都刷完得了，”顾野眸子暗沉地扫过她，双手抱胸，其实心里是怅然的。
这女人有一点好，吃硬不吃软，溅骨头是么？他偏好这口！
“你……”墨雪恼火地回头，就撞进了他深海一样危险的眸子，闪开，视线偏向一边。
感觉着她的退让，他对她笑笑，弯腰，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耳朵。
“你还有一种选择，就是陪我睡，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别等我发火，不然一会儿有你受的，”
顾野说着就拿了睡衣，扫了她一眼，进了浴室。
墨雪娇小的身体被挤了出来，门砰地关上，里面传来了马桶冲水的声音。
她换上了一件新睡袍就乖乖去睡了，她知道今夜他也就是说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碰她的，他曾经最爱的女人怎么会在这一天用另一个女人的身体亵渎他伟大高洁的爱情？
五分钟，墨雪的身子蜷在床上像是一只母猫一样睡着了，从浴室里开门出来的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脸肉。
她没醒，他坐在床边就感到一阵异常的烦躁。
11月，野猫骚动的季节。他应该为了过去而蛰伏么？也许那女人已经不在乎了，一具暖床的女人的身体，也不过就是压倒骆驼的其中一根稻草。
想到这里，手指自然地揉上了她的脊骨，烫人的触觉让女人嘤咛了一下，他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炙热的火球……
“墨墨如果你知道我睡你是为了……会不会恨我？”他低喃着，大掌又敷上了她的额头，微烫，不对，是很烫，心底一痛，这女人没准是着凉又发烧了。
“马嫂，送小姐去医院！”他叫醒了用人，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她生病的时候没有陪着去医院。
雨夜，天空里倏然划过一道惊雷，接着是煞白的闪电，像是午夜的魔征。在门口站了许久的顾野看着黑色的林肯消失在了路边的枫树林，撑着一把伞，徒步走向了不远处的一家夜店。
很久没光顾了……
……
骊山酒吧。
他刚坐定，一个白色纱裙的女人就像鸽子一样扑了过来。
“野少，”女人的粉拳落下，马上开始为他揉背，另一个女人见势也扑过来直接坐在他大腿上索吻。
他执起一杯波尔多，目色极淡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妈妈桑。那女人识趣。马上过来就把几个女孩赶走了。
“野少，真是蓬荜生辉啊？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稀客稀客，今天你想喝什么随便点，帐记我陆情云头上。”陆情云视线冷傲地扫了一眼几个功败垂成的女人，心里是一百个黯然神伤，这深城头号浪子非他莫属，偏生这人骨子里不好色，你看他左拥右抱的却也不肯轻易对女人露底。
“云姨这是说笑了，我顾野什么时候成了吸女人血的虱子？”顾野手里的杯子与陆情云的轻轻一撞，女人的身子马上就像是被抽干了骨血一样飘了起来，跟这样的男人相处太伤神，那一个浪荡的眼神马上就拉回来顾野的神思。
他一个狠戾的眼神吓得她跳了起来。他没有这么吓人的好吧，他唏嘘。
“抱歉！野少，不知道您这次来有什么贵干？”陆情云小心翼翼地开口，这厮就住在不远处，已经半年都不来这里泡吧了，就养着墨雪那个女人供他消遣，不知道四九城里多少女人的泪都哭干了。
……顾野狂肆一笑，突然俯身在她耳畔低语一句，她马上乐得屁颠屁颠就离开了。
一个少女马上过来给他续杯，他看着那张和墨雪如此相似的脸孔，眼神里闪出了一丝迷茫。
不就是个女人么，为什么让他竟然生出来怜惜？
二楼的一个包间，烟雾缭绕中。
顾野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零散放着的烟蒂，酒瓶，长裤和皮带，抓了一把自己有些干涩的头皮，回头给了地上白色纱裙的女人一个冷血一瞥。
脑子里像是灌满了白色的泥沙。他此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女人的感受，唇角讽刺扬，是的，一世英名毁了，虽然他没真的碰了她！
“你几岁了？”他扔掉手里点燃的打火机，视线从窗帘的缝隙间看着外面的天色，有一些白雾，稀疏的人影，深城早上的空气还是不错的。
“野少，我今年17，”女孩突然又一次扑过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肌肤相触间，那腻腻的感觉让他眉头微蹙。
“你特么是爱上我了？女人，”
“不过是一夜露水，别装得跟我鹣鲽情深似的，要钱我可以给你！”顾野一只手推开女人就连忙到角落里去拿散落在地上的领带。
他真是疯了，居然来找她的替身？这不，惹了一身骚！
“野少，”女孩见他冷淡，泪珠子瞬间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这风云一时的人物居然跟她‘好了’，虽然不过只是抱抱吻吻，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她怎么会笨到不利用这个上位的机会？
“我和你是只第一次见面，不过人家真的好喜欢你啊，野少你误会了，只要你不抛弃我，就算是不收费也没有关系的，我是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顾野越发受不了她了，现在的女孩都这么样么？
“嗤！痴人说梦，”顾野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拨开女人白嫩的玉手。回头，侧脸扫向她。
“想免费睡我的女人已经排到了海边，你这手法说辞貌似老套了一点。”他说完就穿戴整齐离开了，留下一张卡在地上甩给女人。
他怕什么？顾野扪心自问，这深城难道还有可以撼动他的人么？
他瞄了一眼阳台，那里似乎是有什么刺眼的东西，他忽略了，头也不回地离开，在走廊撞见了陆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