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死寂。
“那女人不好追,好像受过情伤,”一直默不作声的顾野突然开口,惊得许楠后背出了一身的汗。
“你说什么?”他思虑了一下,笑笑。
“就是那样的女人才会更加有味道,就像是回锅肉。”他眯了眯眸子。
“一旦爱上了就会飞蛾扑火无法自拔,受过伤的女人心里冷啊,所以才需要我这样的暖男,这样的爱情还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许楠说完,大卫就讳莫如深地看了他一眼。
“花痴呢?要撒尿一边去,别吓跑了野少的小墨墨,”
“我哪有?”许楠委屈地突然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一场会谈不欢而散。
……
同一时间,白鸽酒吧。
顾野淡定从容地从一堆吧女的包围中起身,几步走到了不远处喝得有一些微醺的大卫的身旁。
手指推了推他的胳膊。他没醒,顾野不由得有了一点担忧。
这厮不会是情场失意,自暴自弃?
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诶,伙计!别喝高了,一会儿还要有几个商业洽谈会呢,别误了正事!”他抬腕看了一眼时间,脸上露出了讳莫如深的表情。
这厮一旦失恋了就是这样一副被狗血泼了的窝囊像,真是无语死他了。
他就不能男人一点跟他公开叫板么?
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虽然他铁定不会赢,可是至少不会再郁闷,作为死党密友他也不会就这么跟他断交的。
男人最关心的无非是女人跟钱,这厮失去了角逐墨雪的机会还有下一春啊,不努力为老婆本忙活,这样死猪一样的灌马尿算是哪门子事?
“野少,”大卫醉醺醺的一口酒气扑在他的脸上,伸手夺过他手里的烟蒂就捻灭在了吧台上。
他的表情糜烂糜烂的,像是神经错乱一样突然掏出一片口香糖嚼上了两口,又吐在了吧台上。
“那女人一旦被你看上了就像是装进了微波炉的烤鸭腿,我这个外国流浪归来的老松狮狗怕是不能再分一杯羹了!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到底还是一个没有人疼的欧罗巴,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手足了,墨雪那个女人把我当坨屎一样嫌弃,你是不是心里偷着乐啊?”
“白眼狼!”
大卫说完就后背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放肆过,就算是为了陆幽儿也不曾,今天他算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撒了一回野。
顾野眸子闪了闪,一根烟放到唇边吸了一口,又拿开。
“大卫你完全没有必要自暴自弃,作为墨雪的追求者我们的地位是平等的,你可以追她,我们公平角逐,只要不触及我不准用强的底线,我不会干涉。”
他说的是肺腑之言,虽然他心里清楚他没有胜算,可是做为朋友,他不能一帮子就打死了他。
大卫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表情有一点疯呓。
“得了吧,啊野!你这是把我剥光了放在烤架上烤得滋滋地响,直冒油,是不是很喜欢闻这样的香味?”
“残忍的乐趣!”
“你明知道我就算是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能跟你拼出个高低,这样安慰我是不是很有当上帝的感觉?”
大卫说着就朝他的身后瞄了一眼,几个被他资助的吧女正目光含情脉脉地扫过来。
那母兔子!蠢蠢欲动不是?大卫突然眸光诡谲一暗,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就当是安慰安慰我吧,如果当哥哥的你有诚意,就给我弄两个小辣妹过来陪我喝两杯,你平时不是自称和她们是密友么?这面子她们总要给的。”大卫挤眉弄眼,显然是在使促狭刁难他。
顾野游戏花丛,也资助一些合得来的吧女,但是与她们从来没有桃色新闻,这厮不过是寂寞了想养只猫陪着玩玩,打发无聊的时光而已。
他这要求,貌似过分了一点。
一阵沉默。
“瑞塔,过来,”顾野出乎意料地伸手招呼来一个年轻女人。
“陪陪我的朋友,就算是安慰一个失意的男人,他要是喝高兴了,我送你一幢别墅。”
“真的,野少?”被叫做瑞塔的女人受宠若惊地马上挤靠在了大卫的身旁。
玉手推了推他结识的胸膛。
大卫皱眉一躲,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像是突然拂开许多瘆人的小蚂蚁的脚一样身体躲着吧女的爪子挪开。
“别碰我!我可不是那野河里游的小黑鱼,一撞见女人放下的小鱼食儿就像是撞见了亲娘的奶头一样,真特呢么的溅!”
“你不稀罕的女人随便就这么推给我,你当我是专给你擦屁股的小跟班?”
大卫的无理取闹让顾野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你是想让我把那女人就这么让给你?”顾野不着痕迹地丢掉一根烟蒂,眸子里闪出了危险的光。
“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是真怒了,他已经踩踏了自己的底线找吧女陪他,这厮得寸进尺,简直是太让他失望了。
“得了,野少,都怪我这张啃了屎的狗嘴犯了太岁,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回头自己拍自己两块板砖给你泻火,”大卫知道自己说得过了。
连忙自己打脸。一旁的瑞塔笑了。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早知道野少就该屏蔽了你这个欧罗巴种猪!”
“闭嘴!”顾野和大卫同时开口,让吧女脸色难看地噎住了,自讨没趣地离开。
四目对视!
顾野和大卫心照不宣,同时挪开了视线。这十几年穿开裆裤就建立起来的友情果然是牢不可破的。
一瞬间,气氛有点小温情,小伤感。
“你不准再给她钱了!这恶毒的女人,”大卫赌气地开口,一只手揉了揉自己气得发疼的心口窝。
这小毒蛇差点就破坏了他们之间的信任,女人不能随便招惹,就像是不能去捅一个未知的马蜂窝。
“好!”
“这样不识时务的女人是不配得到我的垂青的,就算只是朋友,”顾野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吧女,点了点头。
……
酒过三巡,大卫突然闹肚子,晃着肉山一样的身子去如厕。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女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大卫眯起眸子一看,居然是她!
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激动得话也说不利索了。
“墨小姐还真是……幸会!”
“我都无聊得快要进棺材了,也没遇上一个像样的爱我的女人,突然见到了你,好像凤凰涅槃重生了一样。不知道陆小姐可否给我一个面子陪在下喝两杯?”大卫的脸上绽开了醉醺醺的笑容,像是三月份油菜地里的烂泥。
“抱歉!我有约了,大卫先生。”墨雪牵着女洗手间里出来的江燕的手腕,微微点头了一下,就闪人了。
“有约?”大卫突然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眼神里蓝光忽闪忽闪的。
“你约的难道是个女人?你又不是那什么边,陆小姐你这么不近人情难道是想让我为你发疯?半夜买醉酒吧像是无家可归的酒鬼流浪汉一样失魂落魄?你这样是不是很有成就感?让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备受煎熬折磨,这就是你这样冷血又乖张的女人的通病小坏僻。”
“都说不能惯着你们这些牙尖嘴利的小野猫,否则男人就没有个消停的日子过了,”
“你以为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无聊得像是捆好手脚,被放在电饼铛上烤的小蚱蜢,没有了上帝的仁慈就活不下去吗?”
大卫越说越激动,高大的身子被江燕一把搡到了墙上。
“你这欧罗巴嘴里叽里咕噜说的都是什么啊?无聊,墨墨他欠你么?”
“可笑!”江燕双手抱胸。
“是啊,是可笑!不欠我的,每天晚上我对着被子和床发飙的时候你又不在,怎么会懂一个孤独的追求者的痛苦。”
大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墨雪就闪进了侧间。
“这什么人啊?简直一个猪猡,”江燕气得在他背后指戳着,墨雪叹息了一声,扯了扯她的手腕。
“算了,一个疯子,跟他也说不出来个子丑寅卯 ,”说完她就回到了预定的座位。
不远处一双犀利的男人的目光扫过来,心底微微一沉,女人对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还真的是残忍无情!
“野少,东京松本株式会社的会长野田小姐来了,”一旁的助理小声地提醒他。
“哦,知道了,”他淡淡收回视线,掐灭了手里还在燃烧的一根烟蒂,起身。
他颀长的身影站起来,马上就朝咖啡吧后面的包间里走去。
“墨小姐,”与她擦身而过的一瞬,他突然丢下了一朵粉色的玫瑰在她桌上,手指若有若无地捏了捏她玲珑的鼻子,又揉了揉她的发顶。
“呜……”墨雪被突然袭击,冷不丁一只手拂过去就要打他的脸。
“这么恶毒?”他笑得矜持,她不知道打人不能打脸的么?
“你这人怎么光天化日之下非礼墨墨啊,小心姑奶奶对你不客气!”江燕嘴里发着狠,可心里那叫一个小鹿在乱撞啊,高档的意大利定制手工西服,衬得他气质越发卓然,挺拔的脊背,深邃无比的眼眸,简直一杂志上走下来的顶级男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