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人不贪婪！如此卑微的乞丐一样可怜巴巴的小鼹鼠的心思我懂，也见得多了！其实你对他的企图不止是他的身体，这是女人的本能，还有他的心，不过这就难了！”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根本不是我们白家人的风格，从老不死的爸爸那一辈上就已经积下了的坏传统怕是一时半会儿更改不过来了！弟妹你想欲擒故纵就得使用手段，这一坛子醋泼上去才能唤醒你们那僵死的爱情，我不介意做一回演员，甚至是个夺人所爱的畜生！”
顾然说着就狞笑着伸手过来一下子扯掉了墨雪的风衣领口的丝巾。
手指僵在了她的胸口前，眉头微皱。
“弟妹，你意下如何？”他的声音里已经染上了一丝迫不及待，目光流连在她惨白的小脸上，像是想要挖坑的田鼠。
“不！你别碰我，”墨雪一把拂开了他的手，站起来瞅准机会就夺路而逃，他然少说得出做得到是无人不知的，如果她今天落在了他手里，绝没有侥幸逃脱的可能。
躲？顾然阴笑了一下，没有拦她，这女人躲他然少不是一回了，最后不都乖乖地投入他的怀抱？
他的魅力，在深城绝不会输给野不是？只不过女人对他是又爱又怕，对顾野则是相见恨晚，不一样的感觉，还是他这种比较刺激，他想，也许半个小时后她会折回来，乖乖跟他说想通了然后投入他的怀抱，已经无数次上演了，绝不会失手！
楼梯上，一股突然喷薄而出的烟雾中，一个男人握着酒杯静静地看着下面的这一出，许久，没有发出声音，旁边是一个姿色晚礼裙的女人。
“野少，你在看什么啊？”女人朝他身上挤了挤，眉眼娇嗔。
“不看什么，看风景！”他回头粲然一笑，就把女人拉进来了舞场。
……
咖啡吧外。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他的约你也敢赴？”顾野一个狠劲死死地拽住了奔逃在大路上仿佛受惊的鸽子一样的女人，忍不住斥责。
“为什么不叫我？你当你是三头六臂哪吒咋的？”他一把就把她哭成泪人一样的脸揉进自己胸口。
泪水打湿了他昂贵的手工定制衬衫，他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时间，那厮现在应该还守在咖啡吧里守株待兔呢，这个登徒浪子，胆也忒肥了！
墨雪在他怀里扬起精致的巴掌脸泪水迷蒙地看着他。
“还不都是因为你，他是你的弟弟，我好随便放他鸽子吗？”墨雪哭着开口，在他怀里突然就感到了一阵安全感，这厮以前从来都不近女色，可是唯独对她上心，她也曾经以为这就是终身不渝的爱情，可是他们最终还是分道扬镳分了，这只能说明是她高看了自己的爱情，她一个坏女人生的只配易水寒那样的角色，根本配不上他，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来纠缠她！
让她自生自灭好了！不是吗？
还是他怕惹上豪门深闺怨妇与风流大哥的丑闻，丢了他矜贵的脸？一定是这样！墨雪气得握紧了拳头。
有什么不好放的？你尽管放，可劲儿地放！最好放得他上吊自杀从这个世界消失。
“傻女人！你这不是把我的鸡毛当令箭么？”顾野一只手拨开突然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低头，目光细碎地看着她的眼睛。
许久不见，他越发发现那是一双精灵的眼睛，安静，黑白分明，里面仿佛跳跃着一个穿着白纱裙的仙女，又宛若一池清澈的天鹅湖的湖水，让他干涸已久的心突然就感到了滋润。
坐在石阶上，他把她抱在怀里搂得更紧，自己的脸颊就这么贴在她的脸上磨蹭。
她脸上细细的绒毛磨得他很舒服。
“就这么笨的脑子，要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今天是顾然，明天是易水寒，后天呢，我要不要给你派一个加强连好护卫周全？”
“我，今天不是全身而退了么？”墨雪倔强地扬起下颌。
哪有他说得那么危险？
可不是？顾野摇头。
“以后遇事先征求我意见，不然不准随便赴约。”他揉着她的太阳穴，心痛地给她压惊捶背。
“呵！你管不着，”墨雪骄傲地仰起脖子，瞪着他，根本不怕他的假意嗔怒。
好吧，被他宠坏了！他无奈地笑，不过真要回到过去吗？他眸色里闪出了一丝阴霾。
那样的岁月太癫狂，短暂幸福得根本不像是真的，他怕自己再经历一次陷入就泥牛入海了。
万劫不复！陆明媚那个女人在他心理造成的阴影久久没有散去……
“搬回来住吧，我给你腾房间，还住你以前那间，幽儿住你隔壁，跟以前一样，”
顾野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马路上弥漫上的阴霾，心里在想这个脑子轴的女人知不知道他的用意？
虽然都住在一个屋檐下，可是他从来都只宠着她一个，另一个不过是堵人口舌的挡箭牌，摆设！顾然还有顾芙，顾白家族人都反对墨雪登堂入室，一一瓦解他们的敌意还需要一点手段。
重要的是他还不想这么轻易就成全了自己的自私，这样对谁都不负责任，他，墨雪，他们的命运终究还是湮灭在了世俗之中，他有时候也会恨自己，为什么就是忘不了那仇？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像是已经和身体融为了一体的讨厌的胎记。
“二女共事一夫？”墨雪在他怀里拳打脚踢，直到把他的脸抓出来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哪只眼睛看到她是那种陪有钱人玩游戏的坏女人！耍她一次不够，还要第二次？
可是她的清眸中明明闪出了一丝，朦朦胧胧的憧憬。
他莞尔一笑，摸了摸脸上的血迹，逆来顺受地箍紧了她的手臂。 像鸽子一样的女人，手脚都那么柔弱，仿佛一折就断的瓷娃娃。
“你真不想回到我身边么？”他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就这么露骨地补上一句，戏谑地看着她。
他对上过的女人大都十拿九稳，这个女人就算是说不也是假的。他转过头去，不准备听这谎言。
空气里仿佛有热热的流沙在缓缓流动，墨雪对着他玩世不恭的那张妖孽脸，终究还是一脚踢开了他，跑向了远处的公车站。
活该！
记忆倏然回到了多年前，他们初遇的时候。
深城。
女子舞蹈学校隐蔽的女生更衣室。烟雾缭绕中，一对密友正在小声鬼祟潜伏。
站在窗户前负责望风的白人大卫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一只手随意地搭在窗栏上，视线若有若无地瞟向外面，腿晃着，指间还夹着一根正在燃烧的烟。
不停磕着烟灰，偶尔用力吸一口，一副慵懒闲适的姿态。他眉眼探究地盯着另一个男人，他的发小那一双正游离在女人衣柜里动作的漂亮的大手，想得他此次来这里的目的，忍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他说野少，他没事干嘛跑这里来搞慈善？要知道这世道等着有人救济的嗷嗷待哺的母企鹅多了去了。
虽然他身板硬朗，可是这世界骚动不安的想要缠住他的小金丝雀太多了，他一个男人没有三头六臂的，怕是不好应付。
大卫抽回了搁在窗栏上的手，没想到却被燃烧到尽头的火星子给烫到了。
该死！他低咒一声，发现男人已经停止了动作。一道深邃如寒潭的视线冷冷射过来，吓得他本能地敬了一个军礼。
这是什么呀？
男人耻笑，微微转身，一只手关上衣柜的门，略带失望地扯了扯感觉微紧的领口。
“那么懒！要不帮我一起找，要不就滚！”他不耐烦地将一条女人的长裤丢进衣柜。
大卫盯着他胸前挣脱开的衬衣领口里那明显的‘猫抓痕’，脸倏地变了颜色，狐疑。
一根烟递了过来，男人预料中没接。大卫不怀好意的笑容像是雨后地上踩烂的烂泥坑，烂烂的，很养眼。
他该不会是半夜走路被女人那什么扒了居然扒出感觉想要找出那始作俑者？
春宵再度一回？
大卫的鼻子里冒着热气，脸上却意味深长地笑开了花。自从十年前楚雨那坏女人甩了他跟着一个白人老头跑了。这厮就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
他柳下惠啊？什么年代了！嗤！
都说憋着的男人是地雷，今天不炸明天炸！明天不炸后天也要事故爆发。
正好！来个生猛的女汉子好好降伏这头桀骜的狼是再好不过的。
正分神，
一个按在墙上的针孔摄像头突然闪了一下，隔壁，一抹颀长的身影挪了挪步子，很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一双女人的袜子突然打在了大卫的脸上，闻一闻，还有汗臭味！大卫的脸白了。
这赤果果的捉弄！
大卫夹着烟蒂的手骚了骚额角，犀利的视线瞟向了窗外不远处走过来拎着水桶拖把的清洁阿姨 ，对着顾野露出了得意洋洋的表情。
“嘿，野，我发誓只要你今天偷扒女生衣柜的事情传出去，保证明天秘书部那帮饥饿的小野猫就会看到，只要他们看到了你就绝对逃不出那帮女人的魔爪，”
“到时候楚雨那女人会恨得自己扇自己耳光。坏女人！啊，呸。”大卫恶心唾弃。
男人回头，讳莫如深地看了一眼他义愤填膺的脸，冷笑了一声，把最后一个衣柜的门带上。
转身，他高大身躯的阴影笼罩在白人的视线里，压迫感倏然逼近，大卫不由得就咳嗽了，感到胸口疼。
好吧，算他胡说！他白大少只不过是闲来无事想要找个女人玩捉猫猫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