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姐,幸会,”顾野本来是在宴会厅被陆幽儿那个女人缠得受不了了才过来洗洗身子消消火,不知道为什么自当年那桩事以后他就对她再也提不起兴趣。
那个女人似乎是知道了这一点,居然在他的杯子里下药?他无奈才躲到无人的洗手间来,只为保住那女人颜面。
“是你啊,诶,”墨雪看到了那张熟悉的像是自己亲儿子一样的男人的面具,,突然浑身松弛了下来。
虚惊一场不是?他不过被邀来助兴的,跟易家应该不会有太深的渊源,所以不会拆她的台,这是墨雪最直接的感受。
这样的职业突然就让她生出了好感,是啊,一个冷心的女人遇到一点温度就会飞蛾扑火,这是生存的本能,也是存活下来的希望,虽然也是星火,却依然有燎原之势。
这男人温柔,却不肤浅,深邃,却又不深不可测,就像是一只温柔可爱的邻家大叔萌宠松狮狗。
一眼看到就让她感到踏实,仿佛横下一条心跳楼的人坠地的那一刻居然发现毫发无伤……
死里逃生的错觉。
“你来这里干什么?给易老太贺寿?”墨雪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幽幽地开口。
听得某人眉心微蹙。
“怎么?不行么,我出来混的总得有几个人赏识吧?怎么,你觉得我上不了台面?”
顾野盯着她放在他肩部的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话中有话,给易老太贺寿?不会是说他讨好老女人……
正一脸黑线,
“哪能呢?你做生意也不容易,别太累了,这行不好做我知道,”
墨雪突然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这男人不是笨蛋!这少年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教训不用她来赘述了,她也就是以一个外人的身份提醒他不要继续沉迷声色犬马。
毕竟他是个不错的人,墨雪盯着他那张妖孽一样的面具,突然感觉眼框有点酸涩,接着连忙背过身去,一滴涩涩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看得一旁的大卫蹙眉。
这女人怎么莫名其妙哭了?连忙递上一张纸手帕,她没接,顾野一步跨过去把她的身子扳过来,垂眸注视着她黯然神伤的脸。
这女人舍不得他了?他暗自好笑,明明是一个心肠软的小母鸽,偏偏要装成女汉子。
是为了自卫么?
他不禁又有了逗她的促狭心思。
“墨小姐是在劝解在下?”他一只手伸过去掐了掐她的腰。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心底一软,
“要劝解我也可以,我不是个冥顽不灵的登徒子,其实早就想改行了,”
“只不过我对语言不敏感,墨小姐你不如改用行动好了,反正我们之间也都彼此心照不宣了不是?把一个男人从牛群里拉出来应该也挺有成就感的吧,”
顾野说完就看了一眼大卫,那警告分明是让他不要拆台,这女人他逗上瘾了就不想撒手。
诶,这什么梦境?他居然被她当成了鸭?
大卫见势,知道此刻他已经被某厮屏蔽,气呼呼地转身,识趣地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顾野邪肆的手突然向上,在接近她胸口的地方倏然停住,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敢真的下手。
他怕什么?顾野扪心自问,对以前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他从来都不带羞涩,偶尔兴起的时候也会有动作,不过却有些肆无忌惮,那些女人无不受宠若惊……
不过她是个例外,很特别!似乎对他这样的轻浮举止会反感。
果然,
“你……无耻!”墨雪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掴在他的面具上。
被掌掴的顾野眉头蹙起,此刻突然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他这是被女人打了?
还是个他在乎的女人!
一瞬间,场面有些尴尬。
顾野不着痕迹地点燃一根烟,烟雾没有喷在她脸上,笑得魔魅。
“墨小姐是想告诉在下你不想把我从这样的泥潭里拉出来?好啊,你不心疼就让我继续堕落做鸭好了,反正你墨雪已经尝过了我的初夜,这特么还是我第一次碰女人,就算是被冷血对待了也是鄙人咎由自取,”
他坏笑,突然俯身凑近了她。
“你别告诉我那夜你会害臊,呵!说假话的女人,我都特么的快被你强了你还倒打一耙?”
顾野说完这句话心里是愉悦的,就像是夏天吃着抹茶冰淇淋。他一根手指绕着她肩头垂落的一缕长发,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女人翻墙进来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连这么狼狈了都不在乎。可见对易水寒那厮用情至深,他突然就郁闷了,她一个被他睡过的女人居然脑子里还想着前任?
这女人不待见他他就一肚子火,跟点着了火药桶一样,偏生周围还没有可发泄的人。
不免有一丝烦躁。
……
墨雪睁着大眼睛,被他一句话噎得满脸通红,她有木有?羞死人啦!不过这真是他的第一次?她突然就慌了,像是拖小孩下水的坏心肠的女人,不会是她开了他的窍才让他如此堕落风尘的吧?
握紧拳头,想到这里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两人正对峙间,
“野,”走道尽头处一个女人突然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鹅黄色的单肩礼服,那张粉雕玉琢的脸上满满都是风情。见他和另一个女人面对面站着,低头不语,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又是一个想要攀龙附凤的女人!
马米米几步过来就攀上了顾野的肩头。
顾野为那句野担心墨倾倾发现了他的身份!
他微微皱眉,侧头看了一眼女人的手,为毛两个女人动作一样感觉却天差地别?
一个销魂蚀骨,一个味同嚼蜡!还恶心。
“她是谁?”马米米见顾野的目光扫在墨雪的脸上是那样的玩世不恭和轻佻,突然笑了,一只手顺势探进了他的衬衣里。
揉了一把,仿佛在宣告主权。
“谁?”
“我女朋友!”顾野一句惊雷一样话顿时吓得女人尴尬地僵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嫂子她不是在里面……”马米米意指陆幽儿,本城谁不知道陆幽儿是他顾野最爱的女人?
虽然贻笑大方!
“知道该叫一声嫂子就举止端庄一点!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害臊,”
“不过你嫂子似乎叫错了人,这位才是正牌的,那个……已经是过去了,”
顾野这一番话听得墨雪瞠目结舌。
什么野少?他也有这样好听的称谓?
想来这是个极品,一定在这个圈子里混出了些名堂,怪不得刚才那女人举止这么轻佻?
不过嫂子?她顿时满头包了!这跟他的关系的确是越了界,可是就这样被冠上他女人的名头似乎是太惊心动魄了一点。
鸡婆?她想起来一个词汇,心头顿时热血翻滚。
“抱歉我不是那……”墨雪刚想为自己辩解,就看到走到尽头另一道颀长的身影长身玉立。
一看,易水寒的脸已经黑得像是墨汁。
“水寒,”马米米一时尴尬下不来台,索性提着裙摆朝着易水寒那里跑去。
……
顾野一看马米米,她正小鸟依人一样在易水寒的怀抱里撒娇。
是个女人大概都怕会被冠上坏名声?这女人很好地用行动保护了自己。
可是他的阿雪呢?
他突然心疼起来,居然翻墙头,被他毫不留情地藏在后花园里仿佛见不得光的老鼠!
这女人是越发让他心疼了!她大概忘了一点,当年要不是她在街边发现那辆黑车诡异,及时报了警又把他藏在自己的闺房里过了一夜才使他免遭挖肾的命运……
虽然她记不得他的长相了,可是他永远不会忘了她的救命之恩,就算是为了保住这女人的颜面,他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拆她的台!
墨雪突然感到了一阵头晕目眩,扶着墙壁只感到一阵要呕吐的感觉。她本来就有低血糖综合症,在经过刚才翻墙头这么一折腾,大概又犯病了。
马米米盯着她的脸研究了半天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她不是那次他在A大学校门口撞见的他的女朋友?
想来是见不得光的吧,不然怎么会在大厅里一直看不到这个女人的人影?
也许是翻墙进来的?想到这里马米米激愤了。
突然灵机一动,扯着墨雪的手腕就往大厅里带。那里有易家老爷子和所有的马家亲戚,她就不相信她个野的还能盖了她的风头?
墨雪被马米米拽着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就往大厅走去,易水寒亦步亦趋,连忙拦住了她。
“别闹了,米米,你要干什么?”
这女人就是爱闹事,不过是一个订婚宴也要撕斗争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尽会坏事!
这是要杠上了?一旁观战的顾野掐灭了手里的烟,瞬间大步流星过去从马米米的手里抱过墨雪就朝大厅里人最多的地方走。
这什么节奏?马米米突然怔住了,这不是易水寒的那前任,怎么跟顾野扯上了关系?
易水寒回给她一个轻佻的冷哼就跟了上去。树欲静而风不止,不知道他易大少的婚宴上到底来了多少存心搅局的。
客厅,众目睽睽之下,顾野吩咐易家女佣给墨雪端来了一碗糖水,一些点心,就这么抱着她肆无忌惮地坐在了钢琴面前。
她的身子蜷缩在他的大腿上,像是一团软软的棉花,顿时让人心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