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对方秋早已经有了极深的怨言,但是碍于白欢喜的地位,始终是敢怒不敢言,在方秋无缘无故的消失后,可是开心了很久,但慢
慢的也就忘记了,同时也是习惯了,习惯了没有方秋的日子,没有一个人整天狐假虎威的,在身边欺负人。
“再饶过你一次。”
白欢喜已经进入了角色,丢下这一句,就往欢颜阁去了。
印象之中,方秋也是欢颜阁的常客,只是常常去那里示威。顺便欺负一下,那个软弱无能的女人,然后再嘲讽一番,那个软弱无能的
女人所生的儿子白敬文。
有时候,常年的欺负与侮辱,会害死一个人,或者是铸就一个人,很明显的,白敬文是后者,他忍气吞声在白府十几年,最终他还是
做到了,凭着他的能力,当然也不乏运气,但是能力还是最重要的,他有着当朝长皇子这个兄弟,也懂得忍气吞声和韬光养晦,一步一步
的走到一天,最终他还是得到了他应该有的一切,和应该得到的尊重。
欢颜阁里,隔着门都能听到开心的笑声。
方秋扶着已经能看出孕像的白欢喜,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暗暗的骂道,“居然笑的这么开心,真是要给她们点颜色看看,小姐,待
会儿我们可不能放过她们,你听听,这不是给你脸子看吗?夫人去世多年,她们居然在你面前,秀着她们的母子情深,真是太可恶了。”
方秋所说的,句句都在戳着白欢喜的心窝子,以前的白欢喜,就是受这种语言的挑拨,母亲的逝去,是白欢喜的童年以及青春期里,
最疼的痛,别人都有母亲的疼爱,可唯独白欢喜没有。
每次去秦府,看见那些母女和谐的场面,白欢喜都会辛酸到不能自已,但是她都会忍住,然后思念母亲思念到掉眼泪。
这也就算了,秦府的事儿,白欢喜真真的管不着,也真的是管不了,可一旦回到了白府,那就是她的天下了,即便是白府是大周的首
富,在这京都都很有话语权,可是白府还不是她白欢喜,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地方。
白府的那对母子,相互取暖的母子情宜,深深的伤害到了白欢喜,她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白欢喜会按耐不住,再加上方秋这个白欢喜,认为的最亲近的人,只要轻轻的一挑拨,白欢喜都会发狂,然后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儿。
白欢喜越是伤害白敬文母子,白敬文母子俩的感情,就似乎越好,这也是让白欢喜抓狂的事儿,白欢喜越是不信这个邪,就越往死里
来,有些人一旦偏激了,认为自己做的事,是对的以后,就越是停不下来。
白欢喜也不是不能,容忍别人母子情深,如果她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死因,大概白欢喜也会这么偏激,这么疯狂。
白欢喜的母亲,或许错在,太爱那个男人,更错在她爱上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
白欢喜的母亲秦柔,日夜担心白佬会心系白敬文母子,想尽办法笼络白佬,在同时也处处管着白佬,动用了娘家的势力,也是真的惹
怒了白佬,白佬才会痛下杀手。
白佬在接回白敬文母子后,也再没有女人,对颜夫人还算是专一。
白欢喜在想,如果白佬是不爱颜夫人,那么为什么要把颜夫人接回来,接回来以后好生对待,并且没有再娶过,专心致志的对待,并
且为了白敬文母子,甚至虎毒不食子的想要故技重施的对白欢喜。
种种的迹象表明,这也是一种爱吧,而且可以说是爱得深沉,但是如果爱呢,爱一个人,为何要背着她,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看不到
的地方,另娶她人,并且生下孩子,这不是对爱的一种亵渎吗?
“哟,都在呢!”白欢喜踏进欢颜阁的房门,才发现人在的很齐全,白佬和归姨坐在一起,白敬文和林汐坐在一起,但是很融洽。
饱含讥讽的语气,像足了以前的白欢喜。
方秋似乎有些害怕,但也挺直了腰杆,她现在是有靠山的人,不仅仅是白欢喜这座,还有冀王府的那座,现在她的作用可是大极了。
“墨王妃来了,倒是有失远迎了。”白敬文十分的配合的答话道,他昨晚就收到了信息,说是白欢喜今日会来,并且让白敬文配合演
一场戏,白敬文当然是没有问题了。
不仅仅是白敬文没有问题,府里的另外三尊佛,也表示没有问题,其中当然包括了马上要生产的颜夫人。
颜夫人受足了方秋给的气,即使不演戏,怕是见到方秋那张脸,都有些许反应。
“你知道就好,要知道白府可是谁做主,纵然我现在不在白府,我也是白府唯一的嫡女。”
嫡出和庶出,那可是有些天壤之别的待遇,别人也会高看一眼,庶女就代表着下贱。
嫡庶的差别,是以前的白欢喜和方秋,用来施压于白敬文母子的惯用手段,而且屡试不爽,百用不腻,堵得白敬文哑口无言。
白欢喜有多久没说这话了,白敬文再听到这话,都有些许愣住了,以前他听到可是心如刀绞,明明他才是长子,他才是嫡出,可最后
受尽窝囊气的是他白敬文。
白敬文一时之间,都忘了怎么回答。
白欢喜只能自导自演,继续表演下去,继续一刀一刀的捅着白敬文母子的心窝子,全然不顾在场的白佬。
不顾白佬的存在,只因为以前白佬在场,她们也是这么做的,现在有所改变,有所收敛,倒是不像了。
“就算是再生了个儿子,也只不过是个庶出的,只能用来伺候我罢了。”
白欢喜继续说着一些难听的话,一些她真的不想讲出来的刻薄话,但是因为方秋爱听啊,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说着那些让人作呕的话
。
方秋听得开心了,白欢喜也适当的停住了,她也累了,演戏真的很累,要有很强的代入感,最重要的是,这个角色她真的不喜欢,可
那又是她不可磨灭的曾经。
白欢喜找了一个理由,撇下了方秋,白欢喜想一个待会儿,想下场休息一会儿,一直演着那个让她厌恶的角色,让白欢喜觉得好累好
累。
白欢喜正坐在石凳上,唉声叹气。
身边有个人突然出声吓了白欢喜一跳,最近演戏演的太投入,容易被吓着,主要原因是怕被方秋见着,若是被她见着了,又要解释个
半天,比如她刚刚为什么叹气。
可是白欢喜又做不到,时时刻刻都在演戏,那太苦了,白欢喜宁愿选择解释。
“怎么在哀声叹气呢?”
白欢喜听到问句,立马就进入了沉思,该怎么回答比较好。
“因为总想着要演戏,要演那个我并不想去演的人,还要那么投入,可是她居然还是我的曾经,那么清晰地在我的脑海里,最挥之不
去的是我的记忆。”
白欢喜一五一十的回答,问这个问题的是,不同的人,所以答案也就不尽相同了。
问这个居然是,悄无声息的来到白欢喜身边的白佬,那个白欢喜最想是想象不到的人。
白佬作为生她养她的父亲,有那个责任和义务去关心他的孩子,虽然她都已经长大成人了,并且也嫁人了,马上就要成为一个孩子的
母亲了,可是父亲就是父亲,一辈子都改变的。
“别唉声叹气的了,一切都会过的,如果我能帮上什么忙,我一定会尽力去做,你要保持好的心情,这样对孩子十分的好。”
白佬的一席话,莫名的让白欢喜感动,这是第一次,白佬说他会尽全力去帮她,也是第一次关心白欢喜的孩子,白佬未来的外甥。
“我会的,我一定尽力。”
白欢喜笑着回答道,尽力的保持着好的心情,好的心情会让胎儿发育的更好,这是白欢喜常常讲给颜夫人听得,不知道白佬是在一旁
听到了,还是颜夫人说过以后,白佬记住了。
过了一小会儿,白欢喜沉吟了一下,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父亲,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白欢喜没有直接问出来,而是先问了,我可以问这个问题吗?
假如白佬的答案是否定的,白欢喜也就打算就这样算了,如果是肯定,她就斗胆问出来。
“你问吧。”
白欢喜在问之前,也觉得这个答案会是肯定的,所以沉吟了一下,问了出来。
“如果,再给您一次机会,请问,您会娶我的母亲吗?”
白欢喜问的很慢,这个问题很犀利,包含了很多,有一个人的过去,也有一个的未来。
白欢喜甚至有想到,白佬会生气的拂袖而起,但是白欢喜还是耐心的等待着答案,虽然不知道答案如何,但是她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白欢喜问的很慢,简直可以说是一字一句的问出来,但是她真的愿意,这个问题很重要,这个答案也很重要。
对她很重要,对她的母亲也真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