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斌心惊,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墨子轩的眼里看过那种杀意了。
毕竟在大家的眼里,墨子轩一直都是一个虽然平时严厉,却也讲理的人。
刚才听到萱萱说的,洪斌知道,他的夫人骗了他,没有说出他们冲突的原因。
此时听了萱萱说的,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夫人犯了禁忌,只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夫人,而且刚才任如月也让自己失去了孩子,所以他不能让。
但是,洪斌也知道,王爷不会善罢甘休,意识到危险,洪斌觉的不对,正要说话,他的夫人却抢先开了口。
“对,我就是骂她小人,难道她不是小人么,她勾引王的事情整个国度都知道了,我不过说实话罢了,可是她就是因为这个害了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还没出生,还没看过这个国度,她怎么忍心下的了手,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不止要骂她小人,我还要让她为我的孩子赔命!”
水蓝衣裙女人的话尖锐的传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听到水蓝衣裙女人话中的那一声孩子,任如月的眼底无声的动了一下,脸色突然变的苍白了起来。
“赔命?”萱萱气不过,上前一步道:“应该是你和那个女人赔礼道歉才对!”
那水蓝衣裙的女人却要接话,任如月这时突然出声,“萱萱,不得无礼,我既是害了人家的孩子,人家要我赔命是应该的。”
任如月的声音很是轻浅轻淡,却有一种莫名的威慑力,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那水蓝衣裙的女人听见任如月的话,心里掺了丝不信,她目光毒毒的盯着任如月,像是刀子一样,恨不得把任如月生吞活剥了。
墨子轩刚要说话,任如月一个眼神却递了过去,阻止了墨子轩说话的举动,然后她的脚步向着水蓝衣裙的女人迈了过去。
走到那水蓝衣裙的女人的面前停下,任如月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任如月抬头,把那把匕首递到那水蓝衣裙女人的面前,嘴角勾起恰到好笑的笑意,说道:“你不是要我给你的孩子赔命么,那就杀了我吧?”
那匕首闪着锋利的光芒,森寒刺眼,看着任如月递过来的匕首,那水蓝衣裙的女人眼睛里面却有些莫名,本来以为任如月不会那么容易就屈服,可是不想任如月真的拿出了匕首,递给自己,让自己为肚子里的孩儿赔命。
盯着任如月嘴角的笑意,女人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她总觉的事情不会这么的简单,相反任如月嘴角的笑意给她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的心里很是不安。
“怎么,夫人不想让我给你的孩子赔命了么?”任如月将那匕首又递近了一分,“还是说夫人从来没有杀过人,所以不敢。”
“谁说我不敢,我只是现在身体比较虚弱罢了……”洪斌的夫人心里虽然恨任如月要命,但是面对一把刀子,还让自己拿着这个刀子杀了任如月,她还是害怕的很。
“那就请这位代劳好了。”任如月手里的匕首转了一个方向,然后递到了洪斌的面前,对着洪斌道。
洪斌看着任如月手里明晃晃的匕首,他的目光闪了闪,看着任如月手里的那把匕首,洪斌没有动作。
任如月深知他们不可能会动手,是以才如此放心大胆的把匕首递给他的夫人还有自己。
睇着任如月嘴角的那抹笑意,洪斌眼底深了深,他不出声,也没有去拿任如月手里的匕首。
“看来这位也是身体比较虚弱,所以不能动手。”任如月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洪斌拿起她手里的匕首,她便收回了匕首,缓缓出声。
“哼,小人,谁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样!”水蓝衣裙的女人厉厉出声,声音尖锐刺耳。
“我没有耍花样,我给你匕首,你不要,说我耍花样,那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喏--”说着,任如月再次把手里的匕首放到了水蓝衣裙女人的面前。
女人的咬着苍白的嘴唇,狐疑的看了一眼洪斌,她很想知道任如月在耍什么花样,然而即使她知道了任如月在耍什么花样,她也不能动手,因为墨子轩在这里。
在笨她也能看出来,墨子线很在乎这个女人。
墨子轩在这里的话,无论她是不是真的想拿把匕首把任如月杀了给她肚子的孩子赔命,她也要把这个想法压抑下去,因为墨子轩是王,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来决策,哪怕任如月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也要请示过墨子轩之后,才能对任如月动手。
然而到了现在,墨子轩都没有做出表态,他脸上的情绪,更是令人难以琢磨,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水蓝衣裙的女人冷笑一声,却仍是没有拿起任如月手里的匕首。
任如月嘴角的笑意愈发扩大,她重新收回了匕首,道:“你看,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已不要的,以后你若再想我为你的孩子赔命,恐怕就没有如今这么简单了。”
“你……”
“我什么?”任如月的嘴角的笑意薄薄,说出的话看似无害实则却锋利无比,她道:“我说过,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从今往后,你再若要我为你的孩子赔命的话,不会再像今天这样,我拿着一把匕首递到你的面前,不过我相信你以后也不会再有见到我的机会。”
任如月那嘴角的笑意,看着水蓝衣裙的女人只觉的恨不得上去给任如月两巴掌,让她今后永远也笑不出来才好,然而她知道不能失了分寸,哪怕是任如月这般挑衅她,她也不能失了分寸。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墨子轩治任如月一个死罪。
水蓝衣裙的女人算盘虽然打的响,楚楚可怜的模样也做的很到位,然而她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墨子轩对任如月的喜欢,墨子轩甚至连自己都舍不得对任如月说重话,又怎么能容允别人来侮辱任如月。
这会儿他一直在旁边看着,清楚的听见了洪斌的夫人对着任如月一口一个口小人的喊,想着连他听到都尚不能保持镇定,更何况是任如月自己。
任如月自己给自己戴了一张面具,那张面具底下藏着的是她一颗脆弱的心,在她还是在她的那个世界上的时候,他便一直看着她,每次见她难过的时候,他的心也会跟着难过几分,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有现在明显。
任如月知道用不在意来掩饰自己脆弱的内心,所以每次见她故作坚强的时候,他心都在隐隐作痛,他恨不得把她搂在怀里,告诉她,以后不要一个人独自承受所有的东西,他可以当她哭泣的肩膀,若是受委屈了,就将所有委屈的事情倾诉给自己听,他不会觉的厌烦,相反他会觉的很开心。
可是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在跟自已的想法背道而弛,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要保护她的话,到底能不能兑现。
眼看水蓝衣裙的女人还要再发作,墨子轩决定不再沉默,他出声道:“够了!”
一句够了,掺杂着凛冽的感觉和王者的威严,教在场的人心内都震了一震,当然这其中不包括任如月。
任如月的心现在就如同死水一般,再也掀不起任何涟漪,她一直告诉自己要麻木,然而现在她终于能麻木了,只觉的什么都不重要了,就连墨子轩也不重要了。
“王……”水蓝衣裙的女人仍不死心,道:“这个小人可是害死了我的孩子……”
“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那就够了,至于你的孩子,你应该问你自己--”墨子轩的眼睛微眯,露出了危险的光芒。
水蓝衣裙的女人教墨子轩的目光吓了一跳,她不懂墨子轩在说什么,只觉的此时气氛有些不对,明明是她来让任如月给她的孩子赔命的,怎么到了这个时候,气氛突然反了过来,好似她才是理亏的那一个。
水蓝衣裙还要继续再开口,扶着她的洪斌却朝着她摇了摇头,此时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
水蓝色衣裙的女人和洪斌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自然看得懂洪斌朝她摇头的意思,她虽不甘心,但终压下了心里的话,没有继续再说。
“我们走吧,夫人,看来我们的孩子要白白丧命了……”洪斌叹了一口气,忽然道。
水蓝衣裙的女人接过洪斌的话,“都说王最公正,看来……”
没有将话说下去,水蓝衣裙的女人就是故意将话说到这里的,犹其她那公正两个字咬的极重。
眼泪唰唰的掉着,水蓝衣裙的女人学着洪斌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之后什么也没有说,便静静的退出了房间。
这一场闹剧,算是终于告一段落。
萱萱眼见人走了,一颗心自此才终于放下了去,拍了拍胸口,萱萱走到了任如月的面前,对着任如月问道:“小姐,你觉的他们还会再回来么?”
任如月没有说话,嘴角的笑意在那些人离开房间的时候就已散去,只剩下冰冷的弧度,让人看着没有生气,就连平时那双乌亮清澈的眼睛,在此时也是没有灰寂的。
萱萱看着任如月心疼,无法安慰,只好将目光投向墨子轩,就算婢子的规矩不准她抬头看向墨子轩,但是为了任如月,萱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萱萱相信,此时也只有墨子轩,才能安慰任如月,如果连墨子轩都安慰不了任如月的话,那么更加没有人能安慰任如月。
看了一眼墨子轩,萱萱便出声,“小姐,我先出去看看。”
萱萱随便在找了一个借口就走出了房间,走出房间之前,她最后用着担心的目光看了一眼任如月,这才走出了房门,顺便关好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