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的恐惧感脚下发冷让我猛地惊醒,胸口痛处又顺势全身无力的躺下,摸摸额头一手冷汗,身上也湿透了,只好趴在床边大口大口喘气。
我再抬起头就看到华昭站在我身边,端着一杯水,迷离的眼光比起梦要有不真实。我慵懒的向被子里缩缩,真不想让他看到我满头大汗的样子。
轻轻一声杯子放到桌上,像是知道我早就知道我做噩梦似的,把手里干净的衣服掂起让我看,我下意识转头没有理他。
这个错漏百出的梦,我已经做了好久了,深刻的印象让我自己以为就是一只妖,而我时刻就会变成她,如何选择的痛苦一瞬间压在我身上。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有华昭的出现,虽然我已经寄居在他家五年了,可是除了噩梦,我从来没有想过他。
我不只一次的觉得这应该是真的,就像我确实叫林夭夭,确实17岁,程铭朗的女朋友就叫楚妍,但她很温柔,以至于和程铭朗在一起的时候,有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错觉。华昭也确实排行老三,叫他三少,确实是我叔叔,这种陌生法律关系,只是一张纸定下的合同,毫无血缘关系。而那个渺茫的山寨,蛊虫肆意的情景,欺负我的寨主,和对我好的秦问柳,一切和蛊虫有关的所有,都是梦……
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梦。
我再转头看他的时候,所有的衣服都平整摊开在床上,他还故意板着脸说:“赶快忘了吧。”,转头就走了。
忘?我怎么不想忘,怎么能不想。
我洗漱好后,程铭朗就已经在沙发上坐着呢,我心虚的把头又一次缩回屋里,话说上次在学校见他时,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身为校长的他,真是乐此不疲的来我家家访。
华昭转头看我屋,还是紧闭着,摆好的饭菜程铭朗已经开始吃了,我背靠着门下意识瞄到镜子,才看到自己黑眼圈这么深了!我花容月貌的脸啊,赶紧拿起粉底去遮,要是让他看到估计又说我了。
屋外的程铭朗两颊绯红不停的笑,一直在说楚妍怎么这么对他好,反反复复就一句话,华昭漫不经心的听着,不时打量我的方向。
程铭朗看他的样子,实在说不下去了,终于想起点兄弟情了,就好心问道:“她还是那个样子?”
五年前,华昭在即将面对无人的古老祖宅里带回了一个小女孩,那时才12岁的林夭夭晶莹剔透特别腼腆,只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爱吭声,一个人也不和其他人玩,没有一点小孩子的感觉,不知道是怕还是天生这样。华昭想了很多方法,也查了久远的祖籍都没把她身份核实下来,更不知道怎么去整理这个棘手的小鬼,直到三年前学校举行的野外生存冒险,这是她自己第一次提出来,非要报名参加,但是从深山里回来之后就老是做着同一个噩梦,那个学校反复考虑选好的地方,只是一片树林小溪而已,没有发现异常。华昭也前往当地查看,却什么都没发现,茫茫树林了无人烟,还是原本的模样。
不存在的人,不存在的事,以及毫无头绪的故事。
我把脸花好后已经半个小时了,华昭都没叫我一声,反正至始至终我都没叫他一声叔叔,而他也不过比我大了七岁而已,虽然他们家十分不认同我这只妖精的存在,不过好在我会哭会闹会上吊,几番下来,华昭基本上和他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断绝关系了。
说起他这个人,估计我也只能把诉说变成吐槽,反正我没讲过有人把办公室搬到自己家里,和公司董事会都是靠语音联络的,奇迹的是就他那分分钟两句话,既然撑起整个大厦!在此就不得不说程铭朗了,百分百富二代除了会闹心死你,十几年来游手好闲,花丛飞舞,但是换身衣服居然能变成人模人样万学生爱戴的程校长……,吐槽的心都要哭死。
而我除了悠哉悠哉一直缺课,没日没夜的在家睡觉做梦,其他时间都可以认定为好孩子!没错,虽然校长就在隔壁,但是照睡不误,哈哈哈!
“林夭夭,你快点出来,饭都要没了。” 程铭朗对着里屋喊我,像是青楼老鸨喝姑娘一样,我邪恶的鄙视他。
华昭倒是习惯他这样了,继续面白如玉随意咬了口油条,优雅的咀嚼,即使被我邋遢大王同流合污了五年,他还能一贯保持作风,确实是个神人。他没让程铭朗继续喊:“不用了,等会带她出去吃。”
他不说我还不觉的一说我又饿了,其实我想现在吃……,虽然凉了。
程铭朗有点纳闷了,两个基本上能宅死屋里的人,一个连离家门只有五分钟的路程,就懒到学都不上,一个估计连酒吧街长什么样都忘了,会为了出去吃个饭而出门?
华昭深深感受到程铭朗嫌弃的气息,只好无奈解释道:“刚留学回来的心理教授,今天刚到,我带她去看看。”
程铭朗要把眉头皱起高丘,但也万分无奈:“我还要跟着去吗?”
“你还是算了吧,医院所有雌性看到你会跑的。” 华昭丹凤眼细眯着扯起嘴角难得开个玩笑。
“……”
我是第一次看到华昭把四平八稳的坐骑轿车,硬生生跑成赛车速度,然而我坐在他身边紧握着安全带,车窗外迅速后退的繁华,在耳边呼啸而过,不留痕迹。我一口饭都没吃,只好不停注意街道两旁的饭店,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车子停在地下室的时候,他收拾好东西,差点锁上车门,才发现我没有下来,居然睡着了,含笑抱起我步履矫健直径大楼。
电梯里他把我叫醒,我迷迷糊糊还要倒在他身上睡,他不假思索说了句:“该你点菜了。”
“宫保鸡丁!” 我瞬间激灵,张口就来。
“好等会再吃,到了。”
脚刚触地就觉得腿软,站在原地一会动动脚,就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让人做说好吃饭呢?
响彻楼道的脚步声,停下,我心惊胆战 抬头就看到穿着暴露的比啥似的打扮,华昭居然还能得意忘形的去和她握手:“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 我胡思乱想道:这是情话吗?
她直接无视绕过华昭,笑盈盈蹲下来给我打招呼,深蓝色的瞳孔比银河系还要闪烁:“这下终于见到真人了,三少爷都絮絮叨叨到我头疼,睡都睡不好,真是要人命!” 她只管吧唧吧唧对我诉苦,华昭站在一旁好笑的看着。
“你就林咬咬?” 她发言很不规范,在国外带久了。
“是桃之夭夭的夭。” 华昭把她拉起来,先前推:“你快点准备去。”
我不知所措的抬头看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我看起来很像有病的人吗?
他抬起手十指尖尖揉着我的头发,我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摸我头了,不知不觉中向我引出一条路,是被阳光洒满的,只是我配不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