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她愿意去死,她原本就该死,是老天怜悯她,她才能重活这一世,可是这重活的一世竟然害了这么多的人,早知道是这样,她宁愿去死。
江焱,阿绮萝,阿瑶,你们等我,我来救你们。
她连夜赶路,跑死了三匹马,这才在第四天的下午进了苗寨的地盘。
她打扮成一个迷路的小姑娘,进了苗寨的寨司,眼睛哭得红肿,见人都有些怕,瑟缩的走到守门的侍卫面前小声的说:“大,大哥,我,我迷路了,可不可以请问,这里是哪里?”
那守卫瞧她长得秀丽,又哭得可怜,心里生了些怜惜,便问:“你家是哪里的?”
“我,我家在阴山村,我不知道在哪里。”她低着头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
那守卫是个心肠好的,便说:“今天寨司大人没在司里,你明天再来好不好?”
“可是,可是我没钱,我没有住的地方……”
那守卫想了一下,便说:“我家只有我和我娘,要不你今晚在我家将就一晚吧,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也不安全。”
屠娇娇忙不迭的点头,她的目的就是这个,这个守卫看上去是个好人,竟然敢收留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守卫让她在边上等一下,他自己进了寨司里请假,出来时带了一个小包袱,跟另一个守卫说:“阿达,你帮我看着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那个叫阿达的守卫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没有说什么,那个守卫就对她说:“咱们走吧,待会儿我还得回来呢。”
屠娇娇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包袱,怯怯的跟在哪个守卫后面,想了一下还是问:“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守卫回头朝她憨厚的一笑,说:“我叫李先,你呢?”
“阿蛮。”她小声的说道。
李先放缓了脚步,走在她边上,问:“你怎么会到这边来的?”
她想了一下说:“我阿妈让我来这边找我的舅舅,可是我来了这边舅舅家已经没有人了,走着走着就找不到路了。”
李先憨厚的笑了笑说:“你放心,咱们寨司大人是个好人,明天他回来了一定帮你找到回家的路。”
屠娇娇点点头,心里却想:明天见到那寨司大人该怎么去问那个斗篷人和国字脸。
没走多久,拐进一个小巷子里,句看到一个有些简陋的小院门,李先推开门,里面就是一个有些简陋,却仍旧整齐的小院子。
“就是这里了,阿蛮姑娘,进来吧。”李先进了门,就朝屋子里喊:“娘,我回来了。”
屋子里一阵响动,门打开,一个有些苍老却很和蔼的女人走出来,看见她愣了一下,却还是问:“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阿蛮姑娘去寨司找大人,大人没在,她又没有地方可以去,我就带她回来了,我还要去司里站岗,回来跟您说一声。”
李先母亲打量了一下屠娇娇,才说:“那就快进来吧,别站在风口了。”
李先把她带进了一间屋子,让她把包袱放在里面,对她说:“今晚你就睡这间屋子,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娘。”
她点点头,说:“谢谢李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没事,人都有个困难的时候,能帮一把是一把。”李先又叮嘱了她几句就出门走了。
她观察了一下屋子,有些破旧,但是很整齐,想来李夫人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她整理了一下心情,走出去就看到李妈坐在院子里劈柴。
她上前说:“伯母,我来帮你吧。”
李妈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没事,你一个小姑娘哪有这么大的力气,我来就是了。”见她这么说,屠娇娇也不强求,在边上帮她捡散落的柴。
李妈不时看她一眼,没多久就问:“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我家在阴山村,我娘让我来找舅舅,可是舅舅家已经没有人 ,我走着走着就找不到路了,这才去寨司找寨司大人,想问问哪边才是我家的方向。”她装作羞愧的样子对李妈说。
李妈看了她一眼说:“你这丫头,怎么一个人出门,也不怕出什么事,你娘也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吗?”
她把捡好的柴火好好的堆在一边说:“我娘也是没有办法,她病了,爹要在家里照顾她,只有我来了。”
“姑娘今年多大了?”
“二十了。”
“二十?”李妈看了她好几眼说:“二十岁怎么还是姑娘打扮啊?”
屠娇娇一顿,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是了,二十岁在古代已经是老姑娘了,还没成亲就是有问题的。
她说:“我还未成亲,自然是做姑娘打扮。”
李妈就没再说话,劈好柴就去院子里辟出来的菜地里摘了些菜,打了盆水坐在一边洗。
屠娇娇看她洗菜,也跟上去帮忙,边洗边问:“伯母,你们这里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 的事发生啊?”
“特别的事?”李妈想了一下,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巫主大人说我族的圣女回来了,其余便也没有什么了。”
圣女回来了,一定是阿瑶。
“圣女?圣女是做什么的?”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李妈。
“圣女是我们苗族最神圣的人,她是巫神的使者,她可以让我们苗族越来越 繁荣,越来越昌盛。”
屠娇娇瘪瘪嘴,有这么神奇?她才不信。
“真是这样吗?那圣女是不是很漂亮?”
“你们这些小姑娘,就知道问这些问题,圣女当然很漂亮了,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
李妈笑呵呵的说道,菜洗完了就端进了厨房,又拿出两个土豆开始削皮。屠娇娇没有再去帮忙,她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望着天思考明天该怎么办。
那寨司大人不过只是一个小官,不一定认识那国字脸和斗篷人,更不用说知道圣女在哪儿了。
她该怎么办?
在院子里坐了小半天,李妈已经开始做饭了,她回头问:“伯母,不用等李大哥回来再做饭吗?”
“不用,他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回来,我一做好饭他就到家了。”李妈笑着说道。脸上是骄傲的笑意,她的儿子是她一辈子的骄傲。
屠娇娇看着她朴实的笑脸,脸上虽然已经有了皱纹,但是那掩不住的骄傲却比任何一个美人的脸都要惊艳。
果然没多久,院门就被打开了,李先进门看见她坐在一边便问:“阿蛮姑娘怎么坐在这里?”
她起身说:“我不会做饭,帮不上伯母,就坐在这里发呆。”随后说:“伯母说每天她做好饭你就回来了,原来是真的。”
“寨司离家里不远,每天收工回来都是这个时辰,娘已经习惯了。”说完就去厨房帮李妈端菜。
摆好碗筷后对她道:“阿蛮姑娘,吃饭了。”
她点头,桌上是很简单的两个菜,又做了个汤,很简单,但是看上去很好吃,香味扑鼻。
“李大哥,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别这么说,这是应该的。”
“我家先儿自幼就心地善良,遇到能帮忙的事就一定会帮忙的,阿蛮姑娘不用放在心上。”李妈笑着说,然后拿起筷子说:“吃饭吧吃饭吧。”
吃完饭之后,屠娇娇坐在屋檐下,拿出挂在腰间的荷包,里面装着一枚罗汉钱,那是她向小小要的,傅长安那里有一枚,她也有一枚。
不知道傅长安现在怎么样了,她就那么跑出来,也没告诉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担心。但是再担心又怎么样,谁让他骗她。
李先端了个小板凳坐在她身边 问:“阿蛮姑娘想家了吗?”
她收回荷包点点头说:“有一点。”
“你放心好了,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见寨司大人,他一定会帮你的。”
屠娇娇搓着手问:“李大哥多大了?”
“二十二了,怎么了?”
“我有个哥哥,不过他已经二十八了,他很爱我,虽然总是打击我,也总是说我的不是,但是他却一直在保护我,为了我,甚至还冒着生命危险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抬头看天,说:“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了,我很想他,我想去找他,告诉他我以后会很听话。”
李先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哥哥一定也在想你,有你这样的妹妹他一定很幸福。”
屠娇娇摇摇头,“我一点也不听话,还很任性,总是做让他生气的事情,他不知道多恨我。”
“爱之深责之切。”
李妈在厨房洗碗,看见自家儿子和屠娇娇谈得很好,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欣慰。她儿子都二十二了,还没有成亲,老是说自己还小,不愿意成亲。
现在好了,那姑娘生得又好,和儿子又谈得来,虽然不会做饭,但是成亲了总会学的,她想到不久就能喝媳妇茶了,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
晚上躺在床上,身下的木板床有些硬,盖的被子也不是很厚,现在还是冬天,她蜷缩成一团,想起了王府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