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的在过去,几天后,楚清韵听说池皓天去了南郊打猎,她立即整理行装赶去寻找池皓天,独自一人溜出门,迷了路到了晚上才到赶到草场。
幸亏楚清韵带了帐篷,虽然自小娇生惯养,可是练功时师傅却将她的性子磨得很坚韧,她从不是那种没有人服侍就什么都做不成的娇贵的千金大小姐。
从马背上取下帐篷,三两下就把帐篷搞定了,见天色已经渐渐昏黑了,可她却饿得不行,索性到河边抹黑抓了两条鱼烤来吃,楚清韵一边烤着火一边懊恼地想着,自己怎么这么笨,竟然迷路了。
抬头看了看天,已是夜幕低垂,月朗星稀,是个晴朗明净的夜晚,想到自己竟然错过了找到池皓天和他一同度过这么美好的夜晚的机会,不由得有些气闷,不过池皓天在那里?现在的他又在做什么呢?
边想边自顾烤鱼的她,却听见身后丛林里有细微的动作,尽管声音很轻,但楚清韵还是捕捉到了。难道是狼!她听人说起过这南郊早已荒芜许久,有各类豺狼虎豹潜于其中,是以胆大的人都爱至此猎奇。
楚清韵惊出一身冷汗,她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可是她必须得稳住,她缓慢转过身来绕到火后边,顿时心凉了,左边一只,右边一只,一共两只狼正在夹攻着她。而在这两只不远处,竟然又跳出了几只狼,可恨,自己竟然这么背,没遇到池皓天,竟然遇到狼群。
夜里草场上安静极了。火渐渐熄了,一刹那间两只狼瞬间扑上来,楚清韵伸手将缠在腰际的鞭子取出,顺手挥出打中一只狼的鼻子,瞬间倒地呜呼,另一只已近身前,将其按住,锋利的爪子刺入骨肉,楚清韵死力扳住它的嘴,声音尖利地叫出声来,却终究力不从心。
眼看就要葬身狼口,一支箭凌空射来,穿皮入肉的声音传来,狼也应声倒地。楚清韵方才来得及喘息就被人拦腰抱起骑马绝尘而去,身后是成群的狼,狼紧追不放,池皓天的声音却在耳畔响起:“会用箭么。”
楚清韵迟疑应道:“会一些。”手下已拿起弓箭转过来窝在池皓天怀里射中了将要追近的狼,如此逃亡好容易摆脱那狼群。
池皓天脸色不好,厉声道:“不会求救么?”刚要不是听见她的惨嚎,可能她现在就什么都不剩了,没有察觉的紧张在心里蔓延。
楚清韵听他呵斥,不由得委屈道:“草原这么大,四周又没有人,就算我喊破喉咙,会有人吗?你以为我不想求救,是我没有机会求救。”
看着她委屈可怜的表情,池皓天有些心软,池皓天知道她是追着自己来的,于是冷言道:“别再跟着我了,你这样让我很厌烦。”说完跳下马离去了。
楚清韵坐在马上呆呆地不知作何反应,他竟然说他讨厌自己,她这些天的努力他都全然不顾么,他怎么能这么狠心。想到自己追他追到这里差点连命都没有了,他竟然这样说自己,自己在他心里就是这样一个形象么,惹人厌烦,自己竟然被自己喜欢的人讨厌了。
想到这,楚清韵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将忍了许久的泪水落下了,她喜欢池皓天喜欢的那么辛苦,他竟然嫌弃自己凡人,自己满满一心的真挚情意就这样被他无视了,越想越伤心,于是她大哭起来。
一夜逃亡让她疲惫不堪,可是她想起爹娘若是发现自己不见了,肯定着急,于是骑马照着启明星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身后是眸子晦暗不明微微有些疼惜的池皓天,他不能负了这女孩,索性就断了她的念想吧。
楚清韵回到家,天还未亮,她直奔自己的闺阁。好累,这是她情窦初开后,第一次体会到伤心难过的感觉,虽然之前池皓天不曾给她回应,她日日跟随也悲苦不堪,可是那时至少是有满心期待的,现下什么都没有了,自己被嫌弃了,她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想,这一觉睡得很沉,一入睡身上的痛,心间的痛似乎全然不见了。
小丫鬟在外间等候楚清韵起床,可是直到日上三竿也没见小姐有起床的迹象,她知道这段时间小姐都很累,早出晚归只为见到池皓天,虽然辛苦可是她却甘之如饴。昨夜小姐回来得晚,想必是累极了,所以想晚点起,小丫鬟也没有多想,只静静守着。
可是直到晌午小姐还没有起,她不禁有些着急了,可是又不敢吵醒小姐,正为难间,却见丞相夫人来了,连忙将情况说明,丞相夫人担忧,从昨日起就没见清韵在府里用膳,她正担心呢,莫不是生病了吧。
敲门无人应,丞相夫人见状连忙吩咐家丁将门打开,进得屋里,却见楚清韵面色惨白睡着未醒,闻见屋里有血腥之气,丞相夫人心一惊连忙上前掀起被褥,却见楚清韵身上满是血,吓得瘫在床边,声音沙哑吩咐寻大夫来。
大夫指导小丫鬟将楚清韵肩胛的伤口清洗后上药包扎好,丞相夫人连忙上前问病情,大夫只道:“伤口并不深,并未伤及筋骨,只需几日调养即可,只是似乎心间有郁结,解铃还需系铃人,否则郁结成疾病入膏肓,则药石无罔来了。”
楚清韵在大夫说话时,已经转醒,她听到大夫的话语苦涩一笑,那就是说自己已经爱他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了么?既是如此,那就坚持吧,反正爱也是死不爱也是死,何必让自己遗憾,原本再也不想见到他的情绪消失不见。她知道池皓天对她不是没有感觉,她有所有女孩子都有的敏锐直觉,她知道自己的魅力在何,她确信自己可以得到池皓天,不过是早晚的事。
这几日,楚清韵在府里养病,安静乖巧极了,大家都觉得楚清韵失了许多生气,都觉得情之一字真真是害人不浅,竟将一个活泼跳脱的女孩子变成了这样,不由得唉声叹气惋惜之声不绝。连府中的下人都觉得楚清韵的性情转变大,更何况至亲呢,丞相夫妇只能看着女儿日日安静坐在亭子里怀想些心事,再也不跳脱欢腾为府中带来生气了。
丞相夫人忍不住劝她道:“清韵,你还可以另觅他人,为何非要紧抓着他不放呢,无论是谁爹娘都为你做主。不一定就是要跟着他啊。”
楚清韵却只微笑,说道:“爹娘,一生一世一双人,女儿不知是否有福气能够做到这样,可我觉得我只想与他一起过完下半生,娘,您一定明白那种爱上一个人不停想念,欲罢不能的感觉吧,真真是磨人极了。”
丞相夫人闻言忍不住落了泪,这丫头从小到大什么都好,就是太通透太执拗了!但凡性子和顺一些,也定然不用遭受此种痛苦。不过,这也是她的优势所在,敢爱敢恨,不畏惧任何示意,都会过去的,现在什么都不懂是最好的,敢于用力去爱,跌倒了再爬起来,年轻人的资本不就是勇敢么,总有感天动地的一天吧,楚清韵如此想到。
这几日京城里没有那么热闹了,那些被京城王孙贵族津津乐道的相府小姐这几天忽然没了音讯,反倒是池皓天整日在京城里大街小巷里出没,再也不隐匿行踪,说不出的惬意闲暇。众女子对其怀有倾慕之情的,都学起了楚清韵在街上和池皓天各种偶遇,池皓天却是根本不理会,多少少女芳心破碎只为他的冷漠面庞。今日京城里掀起女追男热潮,不少女子都成功与情郎出双入对了,可女追男发起人却不知为何销声匿迹了。
众人只觉得遗憾不已,对此都纷纷扼腕叹息,却也只能任其发展,自古以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故事一直都未少过。可是,今天,京城忽然热闹非凡,因为大家又看见生龙活虎精灵古怪的相府小姐出现了,这次,楚清韵还没有开口问,有人就主动开口来交代池皓天的行踪了。
虽然楚清韵对大家的异常热情不是很理解,可是她还是很乐得知道池皓天在那里的,毫不犹豫地再入太白楼,几日不见甚为思念,她一定要将此话说与他听!
京城的人对楚丞相都是很尊敬的,他一心一意独守一妻,为国为民劳心劳力,对这位相府千金更是喜欢,仗义执言行侠仗义,对于她惊世骇俗的举动大家津津乐道之,无人诋毁,只觉得她率真可爱敢作敢为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子。是以楚清韵再次光临太白楼时茶楼时,大家都心照不宣,那老板也善意笑了笑,少了她姑娘们的话语唱词都少了不少,抬手指了一间雅间道:“楚小姐,我们等着看你为女子争脸。”
茶楼唱曲的女子大都对楚清韵表示敬之仰之,只觉得她胆大妄为却又令人艳羡,是天下少有的女子更有不少女子以之为标榜,希望为了自己的爱情坚持自我。楚清韵自然不知道其中曲折是非,只觉得今天大家都极心善,她心思单纯自然不会考虑背后的含义,只大大咧咧得意忘形地闯进门去,看她气干云霄豪爽大气的样子很多男子都自愧不如。
屋里坐的依旧是那些人,看见楚清韵来,一众人怔愣了一瞬,随即就亲热地迎上来,嘴里说什么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