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暂且不管那么多,池将军若问起,咱们照实回答就行。”刘军医吩咐下去,便只身一人来到主帐。
池皓天剑眉紧锁,眼眸流露出疲惫,他看着病床上的塞娜,紧皱眉头,原本以为刘军医带来的会是好消息,没想到他也给自己出了个难题,千年人参极为难得,皇宫仅有五支,其中两支,被当今圣上赐给楚丞相那只老狐狸,剩余的都在后宫之中。
若是平时,池皓天可以厚着脸皮,去讨要一只,只是现在,楚丞相的宝贝女儿,被自己打道回府,还在自己那里受尽冷落,现在让他上那里去讨要,皇上那里又万万不可,这是关乎到两国的关系,这下可是难住了池皓天,这可如何是好。
天色已晚,池皓天走出军帐,看着沙尘扬起的军营,心里为自己挽救不了一位女子而恼怒,也觉得自己有些无能,他抬头看向月光,冰冷的月光照耀着沙场,月光下战士们还在拼命的训练,如果现在不加强训练,那么在战场上身首异处,来不及和亲人生死离别就为国捐躯,想想战争还真是残酷,池皓天对自己脑海里浮现出残酷两个字愣住了,他是喜爱战争的人,怎么会觉得战争残酷呢。
楚清韵用过晚饭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来池皓天的帐篷关心下塞娜,没想到会在帐外碰见池皓天,只看在淡雅如雾的星光里,池皓天笔直的身姿,剑眉紧锁,眼神深邃,他思考的样子让楚清韵的心砰砰直跳,她开口道:“池皓天,塞娜的状况,现在怎样了。”
池皓天闻言,转过身看到楚清韵,脑袋灵光一闪,楚清韵,楚丞相。到底要不要这么做,如果做了,楚清韵会不会答应,但是毕竟塞娜是敌国公主,这关系到塞娜生命攸关的事究竟该说还是不该说呢,池皓天目光灼灼的盯着楚清韵,没有说话。
楚清韵感受到池皓天注视的眼光,有些不再在,开口说道:“难道塞娜的状况很严重么?”她能想到的也只是这件事能让池皓天如此堪忧。
“塞娜她……还好,只是方才刘军医说缺少一味药材,所以有点头疼。”语毕,池皓天揉了揉额头,他看着楚清韵,虽是女子,但身着男装的楚清韵英气逼人,她的眼睛就像泛着波光的睡眠,清澈透明,她的嘴唇饱满丰润,月光更是衬托她的肤色异常白皙,这样的楚清韵让池皓天晃了晃神。
“缺一味药?什么药,如果战营没有,那么派人回帝都去取罢。”楚清韵知道,塞娜的伤势严重不好医治,缺的肯定是比较不常见的药材,但是没道理池皓天没做出什么举动啊。到底是什么让池皓天这么为难。
看着楚清韵疑惑的样子,池皓天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千年人参。”话音刚落,他便观察楚清韵的反应。
楚清韵听到千年人参几个字便愣住了,虽然她知道能让池皓天烦恼的药材,必定是珍贵无比的,但没想到这么巧,自己家里便有两支千年人参,自己年幼时经历过一场大病,父亲请了御医来府里为自己医治,顺道去皇上那领了两支千年人参,一支在那时候已经给自己用了,另一支已经拿给外祖父调养身子,这人参一共只有五支,宫里那三支,她明白池皓天是想都不敢想的。
楚清韵苦笑一下说:“虽然清韵父亲那里有两支,但幼时清韵重病,父亲已经为清韵用过一支,还有一支也在清韵来军营之前托表哥送给外祖父了。”她一边说,一边看着池皓天,内心有些无奈。
听楚清韵说完,池皓天心里更加纠结,楚清韵幼年重病他也有听闻,那年楚丞相最为宝贝的楚家二千金病重,惊动全国,帝都医术了得的医者都被请到楚府中,只为了给楚清韵看病,最后还是皇帝派遣御医,并赐下千年人参给她调养身体才让楚清韵好转。
池皓天失望的说:“恩,塞娜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自有办法。”虽然知道楚清韵服用人参事实,但他在思考楚清韵所说送给她外祖父的话是否属实,毕竟塞娜是敌国公主,楚清韵见死不救极为有可能。
感受到池皓天的怀疑,楚清韵心里不是滋味,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她望着池皓天说:“那我先回帐篷了,明日再来,毕竟我是女子,照顾塞娜比较方便。”也不管池皓天如何回答,转身便走。
心里满是酸涩,他竟然这样怀疑自己,真是白费了她不畏艰难险阻来到这里,拼命将他救下,可是他竟然现在还不信任自己。
楚清韵不知道自己这些时日为他做的一切到底值不值,他对自己的真心竟然毫不领会,这让她伤透了心,即便是铁石心肠,此刻也该有一些被感化了吧,而不是他这样子冷冰冰毫无感情的怀疑吧。
主帐旁边,干枯大树上最后一片树叶被夜晚的疾风打落,池皓天看这儿那片树叶,内心变得沉重,他可不想塞娜就这样死掉,毕竟是战场上难得的对手,他欣赏有才能的人,就算对方是敌国元帅,甚至是公主,这也并不影响他对塞娜的佩服。
但是一想到娇蛮的楚清韵跟着他来参军,说心里没有一点动容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个时候他只关心战事,不想因为儿女私长耽搁自己的判断能力。
忽然,疾风大作,他想是时候休息了,转身走到副将的帐篷,准备和自己的好兄弟凑合一宿。
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可是池皓天心底还是止不住地想念楚清韵了,夜深人静,月光恒静无言的照在大地,洒在疆场,一颗心化作万缕柔情。
翌日,清晨的阳光照耀大地,和煦的阳光,照耀在军营的场地中,形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军营外,远处巍峨的群山,在阳光照映下,披上了金黄色的外衣,显得格外美丽。
这样的风情在自己的家乡是看不见的,这几日见识到了诗中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真实写照,楚清韵不由得醉了。想起自己那些仗剑走天涯的梦想,她有些贪恋的道:“如果能留在这大漠过上一段惬意洒脱的生活也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了。
这样美丽的阳光让早起的楚清韵的心情也变得极好,虽然昨晚池皓天的态度让她有些受伤,看到每天的太阳照旧升起,依旧美丽,楚清韵觉得所有的坏心情都被这样的美景踢到一边去了。
清晨,军营已经开始闹腾。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军队便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早晨,此时,校练场上的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场地边的柳树低垂着头,柔顺的接受着晨光地淋浴。
阳光下拥有一双晶亮双眸的女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只见她眉头紧锁,双唇紧闭,让人看痴,楚清韵想着塞纳的伤势,还有池皓天忧愁的样子,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军医临时围成的院子外。
站在那里,静静想心事,沐浴在阳光下,像是披着金羽仙衣的仙女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有无意间看见楚清韵的士兵,都忍不住在心里暗叹,这是哪里来了一个天仙似的女子啊,也不知道谁能有天大的福气,将这个女人娶到手。
此时敌我双方还未开火,军医处只剩下极少的病患,大多都需要疗养,所以药僮们除了给病患换药,自己配药,其他时候都是闲置的,这不韩俊将闲放的药材拿出来晾晒。
他看见楚清韵,开口笑着说:“楚青,在那愣住干嘛呢,过来休息,咱们聊会吧。”这小伙子个子不高,只有十一岁,从小跟着自己师父在军中生活,虽说单单是个药僮但也一些简单的伤痛感冒也是能医治的。楚清韵有些小毛病也喜欢找他帮忙,所以两人关系不错。
楚清韵正巧想问关于塞娜伤势的事,抬头看着韩俊说道:“这么勤快啊,这天才亮,你就出来晒草药。”楚清韵走进军医处,她靠近韩俊,顺势拿过韩俊装着药材的器皿,帮韩俊晒着草药。
“这个时候的太阳正好适合晒药材。”将需要晒的药材放置好后,韩俊走回帐篷,拿出两个小板凳,他笑着对楚清韵说:“来,楚青咱们也晒晒太阳,多亏敌国元帅失踪,最近伤患减少,我才有这样忙里偷闲的时间。”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小凳子示意楚清韵来坐下。
楚清韵也不客气,走过去,坐下,看着太阳,眼眯着,享受太阳带来的温暖。但一想到塞娜的现状,她睁开眼,有些焦虑,思考半天“韩俊,你听说了池将军帐内的那名伤员么?”楚清韵不敢暴露塞纳的身份,她试探着开口。
“就是那个仅剩一口气的那个?”韩俊听师父提过,一口气吊到现在实属不易,如果还找不到千年人参那人的性命还真是颇为堪忧,他看了看楚清韵叹了一口气说道,“师父说需要千年人参,这个还真是难办,平常的人参都是几年就被挖出,药效一般,称得上是千年人参的极为少。”韩俊私心的认为在池皓天帐内的伤者已无药可救。
楚清韵再一次听到千年人参,心里五味陈杂,千年人参在此时如此重要,自家那两支,一支被自己用了,另外的送给了外祖父,至于皇宫的那三支她想都不敢想。要不说池皓天的脸上是一墨的黑线。不曾开亮,可是一个敌国的公主,至于你池皓天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