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文省亲的仪仗队浩浩荡荡占据了整条街道,当然楚清韵被休的事情几乎传遍了整个京城。过往的行人看见皇妃省亲仪仗这样浩荡,大家都忍不住凑过来看热闹。都想一睹楚清文的面容。
话说,这楚丞相家里有两个倾国倾城的女儿,大女儿温婉可人,小女儿是俏皮乖巧。两个女儿都有自己的性格。更让人羡慕的是那倾国倾城的面容。可是羡慕死了多少王公贵族。
这大女儿被皇帝指婚给了才学兼备的五皇子。这在当时可是轰动一时。
后面这小女儿,拒绝了多少上面提亲的公子王孙。自己跑到皇帝那里讨姻缘。虽说和叶婉容共侍一夫,但是也都是正式,本来大家都看好这段楚清韵与池皓天的姻缘,怎么想到楚清韵落得被休回门。
如一朵盛开的莲花,直接被这夏日里的一场夜袭打的七零八落。没有了生机。以往的倾国的面容也不在挂着楚清韵的脸上。
这不是,楚清文也回来看自己的妹妹清韵。只是这皇城内的百姓不知楚清文为何回来。大家可是议论纷纷。
好事的人甚至还猜测是不是丞相的大女儿楚清文也被五皇子给休了。而五皇子顾及丞相脸面,不忍心让丞相再因为大女儿被休贻笑京城。但这也只不过是小人家多嘴妇女们的猜测罢了,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因而笑一笑也就不再有人提。
虽然那轿子里坐着的女人没被休,此刻也是怒气冲冲。一张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些许怒意。但她依然努力克制着自己。身为皇妃无论如何在外面还是要注重仪表态度的。尽管她是坐在八抬大轿里四周都挂着绸布没人看得到。
从小就不碰女儿的楚清韵,这一刻正坐在自己旧时的闺房里刺绣。绣的是一幅字:佳偶天成。绣到“天”字的时候楚清韵忍不住眼圈一红,又落下泪来。
旁边的丫头见她这样,一连几天愁眉不展,也不知道究竟想到了什么就落泪,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总不能不劝。但若是劝又不知道该劝些什么好。只得侍立一旁闭口不言。
楚清韵放下绣品,走到梳妆镜前坐下。呆呆的看着铜镜内的自己。
铜镜里映出来的早就不是之前那个高贵活泼的楚清韵,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楚清韵不禁自嘲地笑笑。如今自己这副模样,就算池皓天他明白过来自己不是陷害叶婉容的人,想必也会厌恶她的。
楚清韵本想打扮一番再去见父亲母亲,没想到刚一打开梳妆匣就看到了池皓天送她的一支发簪。那支发簪是她最喜欢的。池皓天在很多首饰店选过后都不满意,直接亲自画了图纸请来京城名匠为她打造的。
如今真可谓“风物依旧在,人事各不同。”楚清韵一想到满大街传的都是她相府二小姐楚清韵被七王爷的三儿子池皓天休了退回丞相府,而池皓天、叶婉容夫妻情深的闲言碎语就头疼难过。
如今自己又是这副模样,心想还是不要见父亲母亲的好。免得又惹他们一起伤心。楚清韵又一想,若是他们一日看不见她,或许会过的更舒心些。
楚清韵想着,放下那支发簪,独自走到了窗边。偶尔有一两对鸟雀飞过,在空荡荡的树枝上停留片刻又飞走了。但不论停留长短,他们总是成对的,似乎也在嘲笑楚清韵,来看她的热闹。
就在楚清韵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姐姐楚清文省亲回府的消息。
相府众人还来不及跪拜,就看见楚清文从轿子上走下来连丫鬟也不让跟着,一个人快步向她妹妹楚清韵的房间走来。说是快步,也不过是比平时在夫君家里走路那般稍快了点,却仍保持着皇妃风范,优雅大方。
楚清韵远远看见一个红色的人影从外面走进来,才知道是姐姐楚清文省亲回府了。连忙擦干眼泪出门跪拜迎接。
“你我同胞姐妹何必如此多礼,还不快进屋去,在外面当着众人面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楚清文连忙扶起差一点跪下的妹妹清韵。
眼看着楚清韵的眼睛肿得像个桃核,楚清文的气又上来了。
他池皓天有什么能耐,不过是一个王爷的儿子,攀上几分王气,竟然连丞相的面子都不给,公然休了丞相的二女儿,明摆着和丞相过不去,和她过不去,和五皇子过不去。而且那池皓天也不明明白白查出来究竟是谁做的那样阴暗见不得人的勾当,单单听信一面之词就轻信了叶婉容,真是不可理喻。
楚清文掏出手帕,把楚清韵脸上那些泪痕都擦干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劝她什么好,只是叫自己的宫女们和服侍妹妹的丫鬟都遣退了。
过了好一会儿,楚清文才缓缓开口:“妹妹又何必为池皓天那个不称职的丈夫这样伤心,他不辩是非,只听信一个小丫头的一面之词就把你休回家,你当初为他做了多少?他如今全然不记得。妹妹这样,难道不觉得吃亏吗?”楚清文一面说,一面亲自倒了茶给楚清韵,让她喝口水平静一下内心。
楚清韵却推开了茶杯,眼眶里的眼泪不停的滴落下来,自己却不曾开口说一句并话。
楚清文捡起妹妹绣的那副字,“佳偶天成”四个字飘逸潇洒,很难想象,这样漂亮的饱含幸福寓意祝福的绣品竟然完全出自一个被休在家里的女子之手。看到这,楚清文也不禁轻叹了口气。
旋即,楚清文放下那一幅字,又道:“你却在这里绣些吉祥物什,是给自己找伤心呢还是准备做好了再派人送给他们表达一下自己的愧疚之情?我的傻妹妹,他们不会领情的。”这话一说出口,楚清文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自己的同胞妹妹遭遇这样的事情,本来是要安慰的,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若是他们两个真的可以和这绣品字样一般,我倒省些心了,如今他池皓天和叶婉容夫妻情深的名声在京城都传开了,我又怎么好再去打扰。现在我又被休在家里,不失是最好的归宿。”楚清韵说着,又捧起绣品和针线绣了起来。
你躲在旧时的闺房,一针一线绣尽了儿女情长,无情四疆,总有那糊涂儿郎,害苦了痴心痴念美娇娘。可怜她银针玉线,绣不成、沙暖鸳鸯。
楚清文也只好在一旁默默看着。局外人又怎么好cha手别人的儿女情长。
突然,楚清韵一个不小心让针刺破了指尖,一颗血珠很快地冒出来,落在洁白的绣布上,洇染开一片殷红。
“哎呀,怎么这样不小心。刺破了手指,还把绣布染上了血色,清韵,疼不疼?快先放下吧。一件绣品罢了,有什么要紧的。罢了,罢了,不要秀了。快让姐姐看看。”楚清文见状,忙上前阻止道。
楚清韵闻言,想到的却是,这点疼痛与被池皓天休回家的耻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不碍事的,下面再绣一朵红花遮盖过去便是了。”楚清韵一边揉着指尖,一边轻声说道。
尽管大女儿回来了,但丞相和清韵王妃并没立即来看看朝思暮想的女儿。因为楚清韵心情不好,这些日子也没怎么过来和他们两位说话诉苦解闷。楚清文身为皇妃,皇家的媳妇更是不好做,倒不如让她们两个互相倒一倒苦水,说说话,解解闷。楚清文生活在皇子府,日子也不见得好过多少。与王府比起来,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丞相和清韵王妃并没过来,但清韵王妃还是派了人准备饭菜为楚清文接风洗尘。
楚清韵放下针线,被楚清文拉到了桌边。楚清韵自被休回家后茶饭不思,连筷子都懒得动。楚清文虽然身为皇妃,举止要求文雅高贵,但此刻回了家里,也并没有宫女太监等外人陪侍,只有自己家里的丫鬟和亲人,因此吃饭的时候放开了许多。褪了外衣就拉着楚清韵我坐下,不再顾及那些所谓的繁文缛节。
“二小姐近来茶饭不思,若是熬坏了身子,岂不是更让丞相和夫人担心吗?”夫人的丫鬟陪侍在一旁,见清韵又放下了筷子有不吃饭的意思,便连忙劝道。
楚清文一听,也急忙说道:“可不是嘛,若是妹妹熬坏了身子,消息传出去被叶婉容知道,她少不了又要偷笑几次。”说着,还给她夹了些菜。
楚清韵知道姐姐关心她,便也不好再推辞,重新拿起了筷子。在大家的陪同下,吃的饭菜竟然是自己前一个星期吃的量。
不过楚清韵这样的表现,让家里所有人悬着的一颗心,都落下了。至少楚清韵,肯吃饭了。至少在也不用担心楚清韵会因为不吃饭,断送了性命。
楚清韵吃饭,其实家里都明白,楚清韵只是想大家都放心罢了,不想让家里人都为了自己担忧了。而且也不会轻生,还会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