坪瓷王爷?任了了终于记起来了,她似乎在县衙的时候,多多少少听说过关于三位王爷的传闻,说这位坪瓷王爷年纪最轻,可是却很受先皇的疼爱,不过这种疼爱是父亲对儿子的,交托江山这等大事,据说景坪瓷也是第一个被刷下榜来的。
她想也不想就猛地瞪大眼睛,问:“你真的就是景坪瓷?那个坪瓷王爷?”
“如假包换,像本王这种天生就带着玉树临风气质,就算站在大街上也会吸引无数美女驻足观望的本领,除了本王还能有谁?”回答这番话的时候,景坪瓷那张娃娃的脸上似乎还带着满满的得意,他终于能够如愿以偿在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面前嚣张一把了,她现在瞪大的眼睛是不是充满了恐惧?她被他的威严力量震慑到了是不是?
任了了撇着景坪瓷脸上的骄傲,忍不住就快吐出来,不屑的打击着他道:“我还当你这位坪瓷王爷只是个无用的草包,没想到竟然还是个自大狂。”
“你说谁是草包呢?你竟然胆敢羞辱本王?信不信本王这就下令把你给斩立决?”景坪瓷似乎有些生气了,他最讨厌这种处于下风的架势,可偏偏一整个晚上自从遇到这个奇怪的小女人之后,他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奴隶翻身做主人过。
“好啦好啦,你以为这间王府里面,想要把我斩立决的就只有王爷您一个吗?”任了了无奈的翻了记白眼,想想柳月现在还一个人呆在那间闹鬼的屋子里,担心她会出现什么意外,她想赶紧赶回去,可是这无忧王府的路是在就像是一座迷宫,她忍不住念叨说:“百姓的税金难道就是为了盖这样一栋迷宫王府的吗?还不如我们后衙简单明了,唉,这八王妃我看我是做不下了,倒还不如带着柳月脚底抹油?”
一想到等到今晚月黑风高时,就是她脚底抹油开溜的最好时机,任了了就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恨不能天黑的速度再快些。
但就在她要走的时候,景坪瓷却忽然跳到她面前,伸平两只胳膊,阻挡着她的去路,问:“你就是今天刚嫁到王府来的八王妃?怎么浑身穿得破破烂烂的?要是你不说的话,本王还以为是趁机混进来盗窃的小乞丐呢。”
破破烂烂?好吧,任了了承认,她们那种贫穷小县城织出来的布料,是绝对没办法跟都城王府中的相提并论,但要形容城市破破烂烂,似乎也有些太夸张了吧?瞪了景坪瓷一眼,她没好气的反驳说:“真正该被值得怀疑的人是王爷你才对吧?半夜三更你不在你的王府好好呆着,跑来这里做什么?要知道现在无忧王爷正在外面带兵打仗,你该不会是觊觎我们那七位王妃的美貌,想趁机占便宜吧?”
“呸!那帮庸脂俗粉本王府中要多少有多少,而且无忧王府大王妃为人犀利,这是整个天耀都城人尽皆知的事,本王看起来是那么不懂得追求的男人嘛?”一提起其余的七位王妃,景坪瓷就有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只是他还以为这个无忧王府真的没什么好货色,可眼前这位新嫁进府来的八王妃,似乎又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他很少碰到这样不害怕他的身份,却愿意每句话都对他冷嘲热讽的姑娘,实在少见,实在稀奇!
见景坪瓷的眼睛不断在自己身上打量着,任了了赶紧伸手交叉护住身体,脸色也微微有些泛红的警告说:“尽管我还没跟无忧王爷拜堂成亲,可有皇上的亲笔赐婚圣旨在呢,你可千万不要打我的主意啊,我这个人虽然也不是太正经,可这方面还是比较严谨的!”
“老天,你这个女人敢不敢一直这样自恋下去啊?”景坪瓷有种如同遭遇到雷击的感觉,他从地上站起来,随手将身上的灰尘扫去,继续问:“不过我听刚才四王妃跟五王妃说什么鬼屋,怎么,难道你真的中招,阴差阳错搬进那间鬼屋里面,当做你的新房了?”
阴差阳错?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好吗?看着景坪瓷,忽然感觉他好像也不像是能够理解她苦衷跟无奈的人,于是只得放弃,可是景坪瓷既然也提起那间鬼屋,难道是对其有所了解不成?
怀抱着这样美好的心愿,她避过他的疑问,带着讨好献媚的语气开口询问说:“坪瓷王爷?世界上最英俊帅气,俊美不凡的坪瓷王爷?你是不是也知道那间鬼屋?你能不能给我讲讲究竟那间屋子里有过什么故事?我平时对这样的故事最感兴趣了。”
“打住打住,你吃迷魂药了?怎么情绪说变就变,你们女人真是善变!”景坪瓷后退几步,似乎有意跟她拉开距离,脸色显得有些为难的说:“其实这个秘密是无忧皇兄绝对不允许往外界传的,所以本王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告诉你?”
“不该往外界传,那你就更应该告诉我了,我现在可是这里的八王妃,有权利知道这个故事的,你说是不是?”任了了自认为忽悠别人的本领还算有一套的,尤其是景坪瓷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类型。
果然,听到她这么说之后,景坪瓷也赞成的点点头,这才继续说:
“算你说的有道理,那本王就勉为其难当回说书先生,也算是积德行善帮你了。不过本王对这件事情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隐约听说以前无忧皇兄有位心爱的女子,好不容易才打破皇族的规矩,跟这位身份特殊的女子成婚,但是不幸的是这位女子在大婚当夜就离奇过世,究竟是何原因一直到现在都是个谜,无忧皇兄肯定知道,但他不肯说出来,不过那件事情之后,无忧皇兄就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那间屋子也被先帝封了,一直到先帝驾崩后才重新打开,不过听人说里面经常会在半夜传出女子的哭喊声,我猜大概就是那个新娘子,大家都说她因为自己没有洞房花烛,所以就仇恨这座王府每个女子,所以就会前来报复。”
报复?任了了撇撇嘴,心想着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呢,原来也不过是这样轻描淡写,只是如果那个新娘鬼魂就因为自己没有洞房花烛,就要化成厉鬼前来报复的话,那她这个连拜堂都不知道什么滋味的新娘子,不是更加冤屈?
景坪瓷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依旧很好奇地问:“刚才本王听说你准备逃婚?作为这种事情的前辈我必须要提醒你,这件事情不一定要很小心,但一定要快,万一无忧皇兄回来的话,那你可就做梦都别想飞出这栋王府了。”
“我要不要逃婚跟你有半两银子关系吗?”任了了没好气的翻着白眼,冷哼说:“我可知道逃婚是诛九族的大罪,你这位王爷也太奇怪了吧,这么想看着我们家血流成河是不是?竟然还怂恿我逃婚,疯子,疯子!”
从小到大,景坪瓷都是在先帝跟诸位皇兄的疼爱下长大,还从来没有受到过今天这种委屈,竟然被一个身份卑微的任了了三番两次的讽刺,可是这种感觉又好像很奇妙,月色下,任了了的脸在他眼前清晰的出现,很美,不同于他王府中那群莺莺燕燕,每天就知道争风吃醋的女人,她好像稍微一动嘴角,他就也能跟着笑出来似的。
好像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他站在她面前,娃娃脸显得十分严肃认真的说:“如果你真的要逃婚,那本王就会去求皇上,把你赐给本王,让你成为本王的王妃,大不了再给无忧皇兄物色一个新的王妃人选,又不是多么困难的事,但这样你家也不用诛九族了,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本王的光辉形象在你心里更加伟大了?”
“是觉得更加猥琐了才对。”任了了嫌弃的咂舌,不忘讽刺说:“本姑娘还是对成熟的男子比较偏爱,你奶牙还没长全呢,乖,一边呆着玩去,不要影响姐姐的大计。”
“喂喂,一两次讽刺本王可以当你是可爱调皮,但次数多了的话就无聊了,本王府中的王妃比无忧皇兄还多好几个,都对本王服服帖帖,忠心耿耿,本王是男人,不是小孩!”景坪瓷握着粉嫩的小拳头,说出的每个字都好像带着爹爹的强调,看起来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但涨红的小脸还是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捏一把。
但大局当前,任了了还是忍住想要调戏她的冲动,伸手在他光滑如丝的发髻上摸几下,声音无比温柔地安慰说:“要怪就怪小女子长相美艳,红颜祸水,殊不知世上那么多钟情与我的男子,却并没有一人是小女子心中所爱,坪瓷王爷,你还是饶恕小女子多有得罪,忘了我吧。”
“演戏是你的兴趣爱好吗?你知不知道单凭你擅自胆大妄为抚摸本王头颅这一条,就足够你被砍杀好几次的了?”尽管景坪瓷嘴上这么说,却好像很享受她的抚摸似的,她身上带着一种天生的体香,不同于任何香料刺鼻的味道,而是嗅到了就会让人觉得很美好,心情也很舒畅。
伎俩被人拆穿,任了了无所谓的耸耸肩,将手掌挪开,景坪瓷享受的感觉瞬间被剥夺,整颗心脏都不高兴起来,任了了却不顾,拍拍掌,转身挥挥手,边离开边说:“没工夫陪你玩了,趁现在天色还不算晚,没人发现你,为了保全你坪瓷王爷的名声,还是赶紧离开吧,大不了我可以保证不会告你的状。”
“但是你知道你的房间该怎么走吗?”景坪瓷双臂抱在胸前,看着任了了这走走,那瞧瞧,好像根本找不到回去路的样子,他嘲笑道:“在无忧王府里,可不是凭嗅觉就能找到回去的路,顺着你面前的路向左拐,一直走,那边的道路你应该会比较熟悉。”
任了了原本并不想听这个不着调王爷的话,可是她实在被逼的走投无路,周围的路没有一条是她熟悉的,于是就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摸索着按照景坪瓷刚才所说的那条路,尝试走了几步,没想到竟然真的就走到了之前的那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