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以后任了了在王府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吗?”一想到这儿,景坪瓷就有些担忧,那么好的一个女子,或许无论如何都猜想不到,自己之所以被利用嫁到王府中,为的就是给大家带来耻辱的,无论是谁都会有廉耻之心,即便是冲着这点,那几位本来就自私自利的王妃,恐怕也就绝对不会给她悠闲自在的好日子吧?
点点头,黎雪姿算是默认,她看出来景坪瓷脸色的不对劲,拧眉问:“坪瓷你跟皇姐说实话,你该不会是钟情于那个任了了吧?如果的确如此,那么皇姐奉劝你还是不要给自己自找麻烦,皇族之间的赐婚不管双方是不是愿意,都不会是你一两句话说改就能改的,新帝之所以安排这个任了了嫁进来,就绝不会给她离开的机会,除非王爷心甘情愿对新帝俯首称臣,但是王爷的脾气你也是了解的,应该很难有那天的出现,懂了吗?”
他懂,他怎么会不懂呢?从小时候开始就看惯了皇族之间的明争暗斗,虽然他都从来没有参与其中,但是没吃过猪肉不代表没见过猪跑,景无忧是个很倔强的人,偏偏新帝又喜欢耍弄一些阴险狡诈的计谋,这就是他最看不上的一点,所以要等到俯首称臣的那天,就像黎雪姿说的那样,恐怕会很难。
任了了的一颦一笑仿佛还在眼前,她那么没有心计的跟他聊天,跟其她的女人完全不同,所以才一出现,就深深吸引住了他,一边是黎雪姿的极力劝说,一边是她给他带来的,所有女子都无法替代的美好感觉,究竟应该何去何从?他有些犹豫了。
仿佛思索了有一整个世纪这么久,最终景坪瓷终于决定,娃娃脸上还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说:“本王明白皇姐你的意思,所说的一切自然也是为了本王好,可难得遇见让本王见了一面就牵肠挂肚的女子,如果允许的话,本王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这辈子全部的愿望都幻化成为一个,求新帝将她赐予本王,这样,就算要本王臣服与他,本王也心甘情愿。”
黎雪姿的劝说失效了,她万万想不到任了了的魅力竟然如此之大,让景坪瓷甘愿放弃一辈子来换回她,突然想起那个还征战沙场的男人,他那么骁勇善战,那么勇敢无畏,却也终归是败在一个情字上,欧阳诗的离世,让他的灵魂似乎也跟着死了,唯独剩下行尸走肉一样的躯体,还勉强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着,可却早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或者是想法。
景坪瓷还有一点觉得疑惑,忍不住询问说:“对了皇姐,你明明也知道任了了搬进的那间屋子就是当初欧阳诗姐姐去世时候所居住的地方,为何当初不出面阻止大王妃她们的阴谋呢?如果你发话的话,大王妃恐怕也就不会这么嚣张任性了。”
“坪瓷你不懂,要想在在这一堆的女人中寻求生存方式的话,唯一的方式也就只有忍气吞声,并不是所有看不习惯的事情都理所应当出面阻止的,这样只会让我的地位显得更加尴尬,人都是自私的,皇姐希望能够在保护好自身的前提条件之下,再偶尔帮助别人。”
说这番话的时候,黎雪姿显得有些无奈,她不过是众多王妃中的一个,即便大王妃给她一些面子,无非也是冲着她是新帝干妹妹这个身份,但许多知情的人也都知道,她的亲生父亲由于战死沙场,先皇为了巩固军心,这才将她接进皇宫,并册封了个公主的席位,其实她跟任了了的情况也是相似,不过是受人摆弄的棋子罢了。
景坪瓷娃娃的脸色显得更加沉重了,如果日后就连黎雪姿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任了了在这栋王府之中自生自灭的话,那么她的日子就真的没有什么盼头可言了。
仔细想想,他还是赶紧回到坪瓷王府,并用一种很可怜兮兮的笔记给还在边境的景无忧写了一封书信,算算时间,如果快马加鞭的话也许一日后就会到了,但愿景无忧能够念在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还很不错的份上,快一些赶回王府,就算他也不会出手帮忙任了了,至少有他的镇压,那帮王妃能够稍微收敛一些吧。
无忧王府中,柳月还不知道被惩罚什么?总之,诺大的新房中,就只剩下了任了了一个人,朦胧的月色下,月光并不算透亮,屋内就连红色的幔帐都显得格外诡异。
一想到这间屋子可是整栋王府里面出了名的鬼屋,任了了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换上睡衣之后,她用被子紧紧的包裹着身体,屋内的红蜡烛闪烁着幽幽的光芒,看起来心惊肉跳,但如果没有这抹光亮的话,恐怕她更会惊恐的尖叫出声来。
被子蒙住头顶,就只剩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她恶狠狠的诅咒说:“除了二王妃之外那几位王妃,咱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的,没想到你们竟然觉得我是好欺负的兔子,故意把本姑娘弄到这种鬼地方,如果明天本姑娘还能安然无恙出去的话,一定一根根把你们嘴上老虎的胡子都给拔了,看你们还敢不敢嘚瑟!”
正说着,一阵阴森森的冷风吹来,蜡烛熄灭了一根,整间屋子也暗了一半,任了了吓的就快要尿裤子了,不断伸手合十,祈祷说:“各位大仙饶命饶命啊,我刚才不过是说说而已,大家千万不要当真,我从小虽然闯祸无数,但心地还是善良的,大仙们就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她的祈祷很明显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冷风还是不断吹来,眼看着最后一根保命的蜡烛就快要熄灭了,稳了稳心神,任了了这才发现,原来并不是什么鬼吹灭了蜡烛,而是不知何时一扇窗子被打开了,冷风就是从窗子吹进来的。
最后剩下的一根蜡烛眼看这也有熄灭的趋势,任了了虽然有些胆小,却还是穿上鞋,慢吞吞的准备去关窗,外面漆黑一片,甚至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她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将窗子关好,可是回过头来的时候,却看到终身难忘的一幕:
只见一个身穿着跟她一样的红色嫁衣,长发顺从的披在背上的女子,正坐在她的床上,蜡烛的光辉却没能够照清楚她的脸,但是凭那纤细的腰肢,婀娜有致的身材,就不难猜测出眼前的女子肯定是位绝色的大美人。
就算是美女,也改不了鬼的身份啊!任了了不断的在心里这样提醒着自己,她站在窗边,一步都不敢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坐在床上,好像是在嘤嘤哭泣着的女鬼,她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快要哆嗦的打结了,拼命控制住瘫倒在地的冲动,她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疑惑,询问说:
“女鬼,不,美女姐姐?你好端端的哭什么?是你们鬼魂的出场仪式都是统一性质的哭?还是你真的有什么委屈的事?如果方便的话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讨论?不过如果是在不方便的话就算了,不过求求你千万不要吓唬我啊,我住在这里也是被奸人所害,并不是有意要打扰你清净的,还望见谅,见谅哈?”
如此真挚的道歉,任了了有信心就算是连鬼都会觉得感动,但是,烛光下,女鬼的脸正慢慢转向她,还记得说书先生曾经讲过,这种情况下看到的女鬼,如果不是青面獠牙,那也是七孔流血,总之就是很恐怖的画面。
任了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牙齿更是在嘴里不断的打颤,发出一阵阵搞笑的动静,干脆不管死活的直接闭上眼睛,不断的把眼前的女鬼幻想成小羔羊崽?小猫咪?总之就是各种各样可爱的动物。
“你很怕我是不是?”女鬼竟然开口说话了?而且声音还有如脆玲般的悦耳动听,她说:“妹妹你何不睁开眼睛瞧瞧我?看我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丑陋凶恶?”
“抬头看看你?姐姐别玩了,妹子从小胆小如鼠,你当我不知道你玩的哪招嘛?当我睁眼后你会干脆赖上我,说我眼睛美丽或者皮肤细嫩之类的,然后直接扒皮挖眼?别闹了,姐姐你这样折腾我的话,改天连我老爹都不认得我了。”任了了坦白,她就快控制不住的尿裤子,别说她太胆小懦弱之类的话,这事摊谁身上估计都得认怂!
然而,女鬼似乎并没轻易放弃对她的蛊惑,换了一种略带伤感的口吻,低低呢喃着:“被封锁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房间许多年,今夜总算碰见妹妹你心地善良,肯与我同处一室,可惜妹妹怎又好像不待见我,不愿与我相处呢?”
与一只鬼相处?好吧,就算任了了从小闯祸就不带脑子,可也没傻乎乎到这种地步啊,三岁小孩都知道鬼魂的恐怖,她任了了的智商总有超过三岁半吧?
“哇!刚刚经过一个美男哇,肤白如玉,唇红齿白,相貌堂堂,简直就是仙子下凡嘛!”
女鬼忽然惊叫一声,美男?任了了下意识猛的睁开眼睛,可面前出现的并不是什么美男,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美女,不对,说是美女的话恐怕还不能够倾诉她绝佳的容颜,如玉细致的肌肤,仿若天上繁星般璀璨美丽的眼睛,娇艳欲滴的红唇还带着迷人的微笑。
任了了看的如痴如醉,好半响,才听到女鬼继续说:“抱歉刚才一时情急欺骗了妹妹,不过如何?姐姐的长相也并没传言中的那么恐怖,对吗?”
“你,你就是那个女鬼?”任了了伸出纤细修长的指尖,想要碰触女鬼那张美如画的脸,可是却没胆量,可是双腿一软,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不断祷告着说:“我家三代可都是清官啊,虽然我最开始还有逃婚的念头是有些不孝顺,但也不至于这点小事就派个女鬼来吓唬我吧?姐姐?不不,祖宗啊,我爹年迈还指望我养老送终,你就饶了我吧!”
“真好,妹妹你在这世上还有亲人,可是我,只是孤身一人了。”说着,女鬼眼眶中竟流出血泪来,那红色的液体在柔嫩的皮肤上留下两道刺眼的痕迹,亲眼见识过之后才发现,简直要比说书先生嘴中说的更加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