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任了了看似轻描淡写的一番话,着实把四王妃气得不轻,然而像她这样故意将矛盾的源泉指向大王妃的明智做法,也让四王妃凌霜霜似乎除了后退,忍气吞声这一条路之外,在没有别的道路可选。
任了了似乎意识到自己这局赢得很漂亮,再加上大王妃听到她的话之后,竟然也破天荒的在身后附和道:“八王妃所言有理,四王妃莫不成你觉得哪里不服气吗?”
“大王妃英明,妹妹绝对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四王妃凌霜霜赶紧起身对大王妃道歉,并急忙接过任了了手里的茶,勉强喝了一口,却好像有种在给自己灌辣椒水一样的感觉,难以下咽,接触到任了了依旧含笑的眼睛,她故意低声在她面前提醒道:
“别以为这栋王府中,说话好使的就只有大王妃一个人,臭丫头,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准备开染坊了不成?千万不要让我逮到机会,否则的话,我会让你这一辈子都痛苦的在王府中度过,让你尝试一下什么才是真正被羞辱的滋味!”
四王妃凌霜霜的一番话,顿时让任了了有种浑身打冷颤的感觉,她似乎是将平日全部的怨言,都积累发泄到了任了了身上,毕竟她的地位最为卑微,轮好欺负的话,她无疑更是最适合的人选吧?
可是当着另外几位王妃的面,四王妃也没有现在就发泄的道理,任了了仗着这点,故意提高些声音,在大家面前道谢说:“四王妃的话,了了铭记于心,就像四王妃希望的那样,了了以后也一定会好好的跟你相处,希望我们大家都能一起为了王爷的健康而努力。”
五王妃六王妃都不在场,因此敬茶的事自然而言也就减免了,接下来就只剩下看起来性格有些软弱,恐怕在任了了嫁过来之前,肯定也被欺负很多次的七王妃冉冬梅。
“冬梅姐姐请喝茶。”看着这位七王妃,任了了打从心里有种怜悯的感觉,就好像是命运相差没多少的两个人一般,所以她特意没有陌生的称呼七王妃,而是选择了叫冬梅姐姐。
怎奈,她的这种爱称似乎并没有得到冉冬梅的半分好感,相反,她偷偷挑起眼睛,看了看身边几位王妃的面色,赶紧哆哆嗦嗦的回答任了了说:“你,你该叫我七王妃,而不是逗弄冬梅姐姐,我,我是家里的独生女,可没有你这个妹妹。”
冉冬梅说这番话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直视任了了的眼睛,只是不断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其余王妃的脸色,似乎只要她们现在其中一个人稍稍一个皱眉,她就会立即吓的直接从椅子上跪下来似的。
任了了明白,这是一种惧怕对方的神情,她不想跟冉冬梅这样胆小懦弱的人多开玩笑,不是因为不屑,而是担心这样的话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她现在本身自己的地位就很尴尬,跟她有牵连的人,应该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吧?
如同冉冬梅所愿,她也恭敬的叫了声七王妃,随后她这才敢将茶水端过来,意思意思的喝了几口,再看着任了了的时候,她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这大概也是在其她几位王妃看不见的时候,她唯一能够露出的表情吧?
而且通过这次敬茶,任了了也注意到,从大王妃开始,地位比较高一些的王妃身边都是有三到四个丫鬟轮流服侍,就连跟她差不多不受待见的七王妃冉冬梅,身边也有两个丫鬟,而她的身边,却只有可怜的柳月。
往后她们这样一主一仆的生活还不知道该持续多久?总之她对柳月的感谢又增添了几分。
可,就在敬茶仪式快要结束的时候,她的袖子口袋里面却忽然不经意间掉下一只玉簪,看似轻微的动静彻底打乱了这场仪式,尤其是大王妃玉玲儿跟二王妃黎雪姿,看到玉簪后更是瞬间吓得脸色苍白,就连手里的丝帕都吓得直接掉在了地上。
梅姑姑赶紧上前,将掉在地上的玉簪捡起来,反复端详着,就好像是在经历一场噩梦似的,直到任了了在旁边小声的询问说:“梅姑姑可能够将玉簪还给我了吗?敬茶仪式既然结束的话,我觉得有些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了。”
“八王妃且慢。”梅姑姑脸色有些难看,手里拿着玉簪迟迟不愿意还给任了了,并开口询问说:“这只玉簪的来源,八王妃是否能够仔仔细细的告诉老奴?”
“这个嘛?”任了了犹豫了一会,在考虑这究竟应该怎么对梅姑姑解释?如果说这是一个女鬼赠送给她的话,故意在场的人肯定都会以为她跟六王妃苍灵一样得到疯病,于是,她只能敷衍着回答说:“这个是我在房间里面捡来的,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而且雕琢的手法也显得很粗糙,所以我就自己留下来当成一件玩意,梅姑姑如果喜欢的话,不如就赠送给你好了。”
“这,这老奴可万万不敢收。”一听说任了了要将玉簪送给梅姑姑,她立即像是触电似的,将玉簪还给了她,并且脸色也变得比之前更加难看,就好像见鬼了似的。
这时,身后的大王妃玉玲儿在四位丫鬟的搀扶下,都险些站不稳,踉踉跄跄的颠跑在任了了面前,不由分说,一把扯住她的衣裳,嘴唇都吓得发紫的逼问道:“你个狐媚子,怎么到现在还阴魂不散纠缠着我?都解释说真正想谋害你的并不是我,那晚上的汤药是在我端进你房里之前,被别人事先动过手脚的,我哪知道那碗里的毒药竟能够害的你一命呜呼?怎么,现在是假扮成另外一个女人的皮囊,来找我索命来了是不是?是不是!”
“大王妃你冷静些,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根本就听不懂。”场面显得有些混乱,不过大多数人还是站在大王妃玉玲儿那边,因此任了了顿时就成为了众矢之的,在想撇清楚关系,已经不是三两句话能够解释透彻的了。
柳月在混乱的人堆中想要拼命护主,可是几位附近的丫鬟就故意让她碰都碰不到,小丫鬟急的甚至都快要哭出来了,但别人似乎就是故意拿着她这种心态取乐般。
四王妃凌霜霜也上前故意刁难任了了,趁着大王妃不依不饶的时候,指着她的额头,不断谩骂道:“你这只恶鬼被关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魂飞魄散?我明明记得已经在很有名的道士那边求了很多的灵符,贴在你的窗户上,可是竟然又让你逮到了脱身的机会,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轻易放过你了!”
说着,四王妃凌霜霜猛地抬起巴掌,在混乱,鸡飞狗跳的局面下,竟然狠狠的抽了她一巴掌,狠辣的巴掌散发出清脆的动静,让场面似乎比之前要平静许多。
柳月见状,赶紧不顾一切跑到任了了身边,不知所措的不断任凭眼泪流出来,只能在旁边不断嘟囔着说:“呀!王妃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是柳月护主不当,还请主子责罚。”
任了了摸着那被打的火辣辣的脸颊,她长这么大,虽然闯祸不少,可是任秋生却一直将她当成心肝宝贝一样的小心翼翼疼爱着,牡丹尽管也视她为眼中钉,但一般也都是口头上斗气,也是从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万万想不到,她被迫嫁进无忧王府的第二天,竟然在神圣的敬茶仪式上,就被当众狠狠的抽了一巴掌,这是有多不将她的出身看在眼里?
白一半红一般的脸上,她的脸色由之前的忍气吞声,忽然之间就变得冷漠起来,她能够忍受别人各种无理取闹,可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无理取闹的态度变成欺负她的资本。
“四王妃下手还真是有够毒辣,究竟你是有多看我不顺眼才会这么做?”澄澈的瞳孔中流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看的四王妃凌霜霜甚至都有些诧异,身边的人就更是只剩下了不断吞咽口水的声音,似乎也是没想到她的面部表情竟然在短时间之内变化如此之大。
接触到她的眼神,四王妃之前的嚣张火焰似乎被瞬间熄灭一半,她赶紧有意无意的藏到大王妃玉玲儿身后,并故意提醒说:“大王妃救命,这只恶鬼看来是已经将八王妃的身体完全侵蚀了,不如我们就将她继续关在鬼屋里面自生自灭如何?”
“你敢!”任了了再也不想忍气吞声下去,她猛地一把将藏在大王妃身后的四王妃扯了出来,捏着她的胳膊,故意将她弄疼,还不忘继续用那种警告的口吻,说:“四王妃的小算盘打的也真是太过精明了吧?竟然想假借大王妃的手,把我关起来?那我请问四王妃你我何罪之有?究竟做了什么错事?打破了无忧王府的哪道规矩?才会招惹来今天这种灾祸?”
“你,你这个狐媚的胚子还不快点放开我?”四王妃被吓的也是花容失色,说话都哆哆嗦嗦个不停,“如果你不是被鬼附身的话,那么又为何会持有欧阳诗那个女人的玉簪?实话告诉你,那根玉簪早在欧阳诗的尸体被埋进棺材的时候,就一道陪葬去了,现在估摸着也早已经被虫子啃食的不成样子,就算你知道她埋葬尸体的具体位置,再刨出来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崭新,你说你不是被鬼附身,那那根玉簪你有打算怎么解释?”
原来,就仅仅是一根粗糙的玉簪,就将在场的人一个个吓的险些屁滚尿流,站都站不稳了吗?
任了了气急败坏的将玉簪再次从袖子的口袋中掏出来,刚刚再次亮相,就惹得包括四王妃在内的所有人,都在此忍不住抱头大叫起来,边叫嘴里还边念叨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经文,似乎真的将这根玉簪,以及此刻持有玉簪的主人任了了,当成是什么地狱派来的使者。
可是她却并不是打算吓唬众人,而是将玉簪在诸位面前晃了晃,尽量有耐性的解释说:“大家看好了,这只是一根普通的簪子,另外我还是任了了,不是你们所说的什么被鬼附身,如果大家没有做亏心事的话,又何必要害怕这种莫须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