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兰宣似乎很享受她现在这样犹如一只受惊小鹿般,躲躲闪闪的样子,一改刚见面时候她莽撞闯祸,大大咧咧的一面,这种姿态的她,好像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欣赏。
“四下无人的时候,朕允许你可以免掉所有的规矩,不用跪拜,不用请安,也不需要说话小心翼翼的,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这大概是他自从登基成为新帝之后,从没有对任何人施行的赦免,就算是每夜与他同床共枕的嫔妃们也是一样。
似乎担心自己刚才是不是不小心听错了?任了了悄悄的抬起头,与他温柔似水的眼瞳四目相对,稍稍拧眉,再次询问:“新帝你今晚是不是喝醉了?不是都说皇族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规矩礼仪了吗?你要我不跪,难道只是酒后失言?”
“但也有种说法,叫做酒后吐真言不是吗?”景兰宣很难得卸下全部王者风范的担子,竟然就开怀大笑的陪她开起玩笑来,继续说:“自从第一次见面,朕就知道你绝对不是个懂得皇族规矩的人,与其说让你这样每次跟朕见面的时候都提心吊胆,倒还不如直接给你把这种规矩给省略掉,这样你跟朕相处起来的时候会不会就觉得更加舒服自在?”
难道景兰宣仅仅是想让她跟他相处的时候更加自在一些,这才给她把跪拜的规矩给省略的吗?不知怎的,任了了觉得此时此刻景兰宣的话听起来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明明就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他却好像宁愿舍弃掉自己那高高在上的地位,也想要迎合她的喜怒哀乐,究竟只是因为一时好奇?还是她任了了的魅力真的有这么大?
被景兰宣这样深情的注视着,任了了只感觉脸蛋红红的,有种自恋的感觉迎面而来,但是有种感觉她也分得很清楚,那就是跟景无忧在一起的时候,她会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相反,跟景兰宣独处的时候,她却只是脸红,心跳跟平常一样。
就在这时,任了了的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不大不小,却又夹杂着一些冷漠气息的声音:“这大概是本王的王妃最后一次跟新帝你这样单独相处了,皇家最重视的规矩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改变的,不是吗?任了了是本王的王妃,日后见了新帝自然是要下跪的,不过,本王猜测以后这种机会也会很少见了。”
顺着声音传出来的方向看去,是景无忧那张俊美无匹,却又带着些没跟冷漠相结合气息的脸,只是他现在似乎有些生气,虽然声音听不出任何奇怪,但是任了了就是这样敏感的认为着,他本来就是个绝对不会将怒气表现在脸面上的人,这点跟景兰宣还是有些相似的。
见到景无忧走过来,景兰宣之前还温柔似水的脸上,微微皱起眉头,还以为是他先找到任了了的,按理来说就会拥有跟她多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才是,万万想不到景无忧的动作竟然也是如此的飞快。
当然,景无忧将景兰宣的脸色尽收眼底,可是他却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一丝一毫的退缩,尽管刚才隔着朦胧的月光,他看见景兰宣对任了了露出那样温和笑意的时候,竟然会有一种想要直接走上前去,将任了了从他身边拉走的冲动,但是他却尽量将这种感觉隐忍了下来,景兰宣无论如何都是天耀的新帝,就算是碍于先皇的颜面,他身为臣子也总是应该给足他面子才是。
见到景无忧那样朝她走来,目光始终定格在她的脸上,还想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似的,他的声音依旧犹如歌谣般的好听,恍若仙人般,只是他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就足以让她心跳加速,不能自已。
他越是接近,她脸上的笑容就越是浓郁,这是她从来都没有对景兰宣展现过的笑容,那么的精致而又迷人,景兰宣下意识的握紧双拳,恨不能现在就直接冲上前去,将能够轻而易举拥有这种笑容的景无忧狠狠揍一顿,或者说,直接将她的这种笑容抢夺过来。
“下次你外出的时候记得提前派人通知本王一声,倘若本王在外面帅兵打仗的话,难不成你就要这样一直迷路到本王回来不成?”景无忧发誓,最开始看到任了了跟景兰宣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气的几乎是咬牙切齿,生气她竟然不等他找到她,就这样毫无心机的跟别的男人讲话,可是接近她,尤其是注意到她脸上那露出的微笑之后,他才意识到,原来之前所有的打算,都可以这样简单的就烟消云散。
任了了下意识的吐吐舌头,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今晚不是被雪儿带到这里来的话,或许她就真的要丢脸丢到家了,面对景无忧这样的叮咛,她忍不住脸红心跳,回答说:“进宫的机会又不是每天都有的,而且我也只是对不熟悉的路况才会迷路不是吗?如果是熟悉的,哪怕是我闭眼都可以走回家。”
这样拍着胸脯的保证,在景无忧看来无疑是最不具有震慑力的,他根本就不想听她的任何保证,只要她能够平安无事的,就足够了。
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完美的就好像是一幅画,这让景兰宣嫉妒的甚至都快要发狂了,他挑眉,语气依旧跟之前一样温柔的说:“进宫只不过是在简单不过的小事,如果了了你担心会迷路的话,改天再来的时候朕就派身边的丫鬟陪着你,这样不管你走到哪里,都绝对不会再迷茫了。”
改天?任了了有些疑惑的看着景兰宣,皇宫可是新帝跟皇后娘娘还有各位嫔妃所居住的地方,就算是上朝的大臣们,也都是退朝之后就绝对不允许私自逗留的,可是景兰宣竟然好像却很欢迎她经常进宫来玩似的。
哪知,景无忧却根本不领情,他伸手,好像很自然的就将任了了拉进自己的怀里,俊美的脸上那仅存的一点笑容也是很珍惜的,不需要任了了做任何回答,他直接回复说:“本王看还是没有这个必要了吧,身为无忧王府的王妃,还是专心致志的呆在无忧王府里面就好,相夫教子才是女子的三从四德之道,不是吗?”
“相夫教子?”这个词汇对任了了来说还是很遥远的,只是感觉到他的大手那么霸道的将她搂进怀里,她甚至都能够呼吸到他身上散发着的体香的时候,心里面一直藏着的那头小鹿,又忍不住猛烈的跳动起来。
景兰宣似乎并没有预料到,景无忧竟然会直接拒绝他的好意,之前还温柔的脸上被镀上一层阴冷的气息,可是又担心这种表情会吓到任了了,于是转瞬便消失得没有了踪迹,可是景无忧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搂着任了了的腰肢更加用力些,似乎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宣誓对她的所有权,可是,当她那么柔软的身体碰触到他强壮胸膛的时候,他却还是感到的一阵吃惊,似乎每次只要一碰触他,那种之前被隐藏很好的欲望,就会自然而然的浮现来开,就连他自己本人都有些控制不住。
明显感觉他的呼吸有些变得粗重,未尽人事的任了了还以为他生病了,于是赶紧担忧的询问说:“王爷你没事吧?怎么呼吸听起来这样不均匀?是不是生病了?”
“本王大概是被你传染感冒了。”景无忧发誓,他的身体一向都很硬朗,就算是在很冷的冬天也绝对不会生病,又怎可能真的因为跟她一起泡了回冷水澡,就病了呢?可是当着景兰宣的面,他还是带着一种炫耀的姿态,继续说:
“你大概都已经忘记自己昨晚发烧昏迷的事情了吧?为了尽快的给你退烧,本王就只能脱掉衣服抱着你,一起在冷水里面泡澡,不过幸好这样还是很有效果的,看你今天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了。”
“嘘嘘,王爷你怎么什么话都敢乱说啊?”当着景兰宣的话,任了了做梦都没想到,景无忧竟然堂而皇之将他们之间的小秘密全都公之于众,难道都不会考虑她还会害羞的吗?
果然,景兰宣在听到景无忧一番堪称是细致的讲述之后,冷冷的甩袖,语气里也带着寒冷气息的冷哼:“没想到无忧王爷跟王妃的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这样恩爱有加,还真是羡煞旁人呢。”
说完,不等任了了再解释,他转已经转身离开,而看着他的背影在视线当中完全消失之后,景无忧才肯放开任了了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神也比刚才冷漠许多,他瞪她一眼,警告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也是你说敢来就来的?今天也只是迷路,下次要是不小心涉足一些禁地的话,恐怕就连本王都保不了你!”
“王爷你该不会是戏子出身吧?怎么深情能够相互转变的如此之快?”任了了被景无忧的改变吓到,仔细想想,刚才当着景兰宣面的时候,他那么温柔体贴的呵护她,难道都会为了演戏给景兰宣看得不成?
景无忧很明显不想再理会她,直接转身边走,边命令说:“从现在开始你就跟在本王的身边,一步都不准离开,要是在走丢了的话,那么你也就不用再回无忧王府去了!”
什么?竟然无耻的用这种话来威胁她?任了了气的咬牙切齿,可景无忧却不理会她,径直朝着之前晚宴的场地走去,他有十足的把握任了了肯定会跟在他身后,就算一时赌气,他灵敏的听觉也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判断出她的准确位置,但倘若这次再找到她,他便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好脾气,说不定会直接将她抱进哪处房间,强行要了她。
刚回到晚宴场地,就感觉周围大臣的眼光似乎有些不太友善,尤其是注意到景无忧与她保持一段距离走上前来的时候,就更是有的大臣忍不住,直接冷嘲热讽说:“自古以来,嫁人的女子都理所应当遵从三从四德,那些整日在外面勾三搭四,在别的男人关系不清不楚的女人,就该被执行浸猪笼之罪!”
“非也非也,浸猪笼罪名是给一些真正犯错的女子,那些想犯还没来得及犯的,一封休书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