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他的笛音只会吹奏给欧阳诗听,可是原来早就已经为了她,将那个规矩给改了,他不再认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吹奏,是一种羞辱,而是成为一种他试图要保护她的方式。
周围的大臣们听得如痴如醉,就算是皇宫中真正御用歌姬的头牌,也绝对不能够像任了了这般,将这首歌表现的如此委婉动听,楚楚感人。
然而,景兰宣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脸色却并不是很好看,就算身边已经有一位妖艳动人,轮姿色更是要比任了了好看许多的皇后娘娘罂粟,他也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任了了身上,尤其是她在唱歌时,与景无忧四目相对,仿佛是真正恩爱的神仙眷侣般的神情,他就更是感觉心胸之中好像正有一团火焰在肆无忌惮的燃烧着,熄灭不了。
就在任了了才只唱到一半的时候,景兰宣便冷漠的挥了挥手,预期中明显带着不耐烦的口吻,道:“够了够了!既然早就说好了只是助兴,那么朕看诸位大臣们的兴致也有了,那么无忧皇兄跟了了的演奏也就可以告一段落,退下继续饮酒吧。”
原本在音律最为旋转撩人的时候,这样下令停止是最不礼貌的行为,但景兰宣是整个天耀最高傲的王者,他的话,就算别人在有什么异义,都选择沉默在肚子里,不敢倾诉出来。
然而景无忧却好像早就料想到景兰宣会这样做似的,他将笛子还给之前的音律师傅,一张冷峻的脸上仍旧是面无表情,他及其了解景兰宣的为人,仗着登基成为天耀新帝,就处处处心积虑的试图为难他,但是今天好在有任了了帮忙出面解围,否则如果真的公然违抗景兰宣命令的话,那么他或许就会趁机抓住把柄,治他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然后直接关进死牢之中,等待死神的临近。
任了了紧紧皱眉,她原本还想要沉下心来好好欣赏景无忧出神入化的笛音,可是偏偏在这种时候喊停,有些埋怨的看了景兰宣一眼,虽然她平时为人大大咧咧,但是在这种场合也理所应当的知道有些话能够说,有些话打死都不能说。
但是一想起之前景无忧那样备受嘲笑的场景,她紧紧握拳,不顾景无忧拖着她回之前位置上坐下的动作,执意走到景兰宣面前,跪下说:“新帝,既然我们也已经完成了新帝的命令,那么新帝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们这些乖乖顺从你命令的人一些奖励?”
“奖励?”景兰宣颇为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子,她好像总是这样,每次出现都会带给人不同的惊喜,或者是惊讶,虽然他还在气恼刚才她跟景无忧恩爱有加的样子,但是却不忍心斥责,而是敛起先前残忍的一面,尽量温柔的询问说:“了了你有何要求大可以直接提出来,你想跟朕讨要奖励,那么应该心里面早就想好了奖品是什么,没错吧?”
“对,新帝英明。”任了了说着,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衬得那张精致的小脸更加好看了。
景兰宣身边的罂粟都已经气的快要发狂了,让任了了在众人面前那样卖弄一番,她已经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了,偏偏她竟然好像还恨不能出尽风头的在景兰宣面前讨要奖赏,难道是故意耍花招,想要将这几个男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不成?
想到这儿,她故意扬起嘴唇不屑的一笑,但是在景兰宣面前却仍旧装出那副婀娜多姿的样子,不等景兰宣在说话,她开口问道:“本宫在想,八王妃需要的奖励应该是女儿家需要的东西才对吧?这样的话,八王妃就不需要麻烦新帝了,需要什么?需要多少?都跟本宫寝宫里面的丫鬟报个数,本宫明天一大早就会亲自派人送去无忧王府当中,也算是奖励八王妃你今天这样技压群雄了,如何?”
虽然在竭尽全力的隐藏,但是罂粟口吻中那种针锋相对的韵味还是让人不难察觉,但是任了了大大咧咧习惯了,根本不会去在意这些,只是带着微笑,看着皇后罂粟,道:“很抱歉皇后娘娘,了了需要的东西,并不是皇后娘娘能够给得了,普天之下,只有新帝一个人能够给予了了这件奖赏。”
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大臣都愣住了,甚至就连景无忧都下意识的皱起眉头来,他知道任了了一向都很大胆,但是像这样胆大包天的一面,他还真的算是始料未及,忽然竟有些担心起她接下来要说出的话,不知怎的,就是感觉心里一阵阵的发毛,这种感觉就算他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也从来都没有过。
听到任了了这样说,罂粟不禁是感觉下不来台,如果不是碍于景兰宣跟这样多的大臣在场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上前狠狠的扇她几巴掌,但是现在也只有将全部的怒气都深深的咽在心底深处,倒是景兰宣,听到任了了的说法之后,他不禁更加产生求知的兴趣,迫不及待的询问说:“哦?那件奖励真的只有朕能够给你吗?到底是何方的宝贝?难道是宫里面这个世间仅有一两件的那些首饰不成?看上那位嫔妃娘娘的?了了你尽管说,朕一定会派人打造一件新的送给你!”
如果宠溺满满的话语,就算是不了解景兰宣跟任了了之前在皇宫外面那番境遇的人,都不难听出,台下忽然针对两个人神秘关系而讨论起来,不过却不敢太大声,并不只是因为景兰宣跟罂粟还在现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的身边还坐着一位骁勇善战的无忧王爷,而台上那个对景兰宣露出和谐微笑的女子,并不是别人,正是他前段时间才被刚刚赐婚的八王妃!
可是任了了却不能够顾及这些,她面带微笑,一字一句都显得异常坚定,而又充满期待,道:“回禀新帝,了了想要的既不是珍惜的宝贝,更加不是嫔妃身上携带的首饰,了了想要的,是新帝的尊重。”
尊重?实在是太过于充满讽刺韵味的一个词汇,大臣们都不禁为任了了刚才的一番话而打了个冷颤,她还是第一个胆敢在景兰宣的面前寻求什么尊重的人,景兰宣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只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掌控天耀所有人的生死大权,就是这样一个高傲的男人,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索要尊重?这番话即使听起来都会觉得格外可笑吧?
大臣们都已经忘记了饮酒,而是不断的大笑着,似乎是在嘲笑着任了了的天真可笑,跟景兰宣索要尊重,这跟在老虎的嘴上拔毛有什么区别?
只见,景兰宣的脸色也显得有些凝重跟疑惑,他不太清楚任了了说出这番话的原因是什么?可是竟然在这样的场面上,跟他提出这种要求,这也让他感觉有些颜面全无。
这时,景无忧也随即感到任了了身边,跪在景兰宣面前,冷峻的脸上显得有些慌张地解释说:“新帝恕罪,八王妃大概是有些喝醉了,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本王这就带她回府去面壁思过。”
说着,他就要强行带着任了了离开,但是任了了却并不是心甘情愿,她拼尽全力试图挣脱开他的大掌,并继续不死心的对景兰宣提醒着:“新帝你之前不是说过吗?不管了了有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难道帝王说的话也能够轻而易举的出尔反尔吗?”
“慢着!”景兰宣闻言,不由分说的就直接拦住了景无忧的去路,看着还在任性着似乎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任了了,他笑道:“了了说的没错,朕说过的话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只是朕有些疑惑,难道了了你觉得朕今日的宴席哪里置办的不好吗?为何会忽然提出尊重这种要求?”
被景兰宣教主,就算景无忧再怎么想要离开,这种想法现在看起来似乎都是遥不可及,任了了已经下定决心要跟景兰宣寻求那份叫做尊重的奖励,只是他有些奇怪,她一不是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二不是后宫受尽冷落的嫔妃娘娘,索要的这份尊重,究竟是为了什么?
但是接下来任了了的一番话,却让景无忧彻底的迷茫了,只听任了了在挣脱开他的手掌,重新跪倒景兰宣面前后,忽然笑着开口说:“宴会准备的很好,好多新鲜的吃食了了在出嫁之前甚至就连见到都没有见到过,了了所说的尊重,是新帝对无忧王爷的。”
“你说什么?”景兰宣猛地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就连桌角都在忍不住晃动着,罂粟面露讥讽的神情,就连刚才还在嘲笑任了了孩子气的那帮大臣们,都忽然停止了笑声,瞪大了眼睛看着台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女子。
要知道,景兰宣跟景无忧之间的怨恨,早在先帝宣布景兰宣成为帝位继承人之后,就产生了的,并不是景无忧真的觊觎皇位,而是景兰宣一直都在单方面的将他当成是皇位的争夺对手,所以一直到现在,对他都充满了提防的心理,这是所有大臣们看在眼里,敢怒不敢言的,但就是任了了,竟然勇敢的站出来为景无忧说话了,这种举动再让人觉得钦佩的同时,也让人倍感愚蠢,要知道,景兰宣身为王者,只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给他一丝毫的教训,因为这样是在挑衅他王者威严的一种方式。
面对已经快要暴跳如雷的景兰宣,任了了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她也不是一点都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眼看这场面已经尴尬的处处充满危险的气息,她自知聪明的人是绝对不会再继续说下去,以免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但是不知为何?任了了就是充满信心景兰宣绝对不会判她死刑似的,继续使劲咽下一口唾沫,说:
“无忧王爷战功赫赫,边境小国的敌军们更是只要一提起王爷的名讳,就会直接闻风丧胆,当然,新帝你派人送来的赏赐也是格外的丰厚,这些都是我们大家看在眼里的,也格外想要表示感谢的地方,了了今日跟新帝你索要的尊重,其实并没有任何诋毁或者是侮辱新帝的意思,而是同样作为皇族子嗣,大家理所应当需要和睦共处,就像朋友跟朋友之间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