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苍灵描绘的绘声绘色,就好像之前被景无忧抱住的人并不是任了了,而是她似的,下意识的皱皱眉头,看着嘴角正带着大大微笑的苍灵,她说:“有时候能够选择的人并不是自己,就好像是昨晚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就差一点被一根藏在衣服里面的毒针杀了,如果昨晚我真的死掉的话,那么不知道该有多少人沾沾自喜?”
说起来,任了了感觉自己好像瞬间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能够任人宰割,而自己却不能够选择自己的命运,究竟为什么会选择她成为冤魂呢?难道就是因为景无忧对她好了一些?所以才会招惹来这么多人的猜忌吗?
苍灵似乎是看懂了任了了的意思,她有件事情忽然觉得很是好奇,于是下意识开口询问说:“对了,早上我跟你提起毒针这件事情的时候,为什么你没有立即就猜到,或许是我在暗中搞鬼,银针也很有可能是我派遣别人放的呢?”
“你真的有必要这样做吗?”任了了并没有着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说:“你之所以这样装疯卖傻,不惜被贴身的丫鬟都用那样的口味辱骂,不就是不希望自己在这东王府里面引起注意吗?虽然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倘若说只想有个立足之地的话,那么这个理由不会显得太过牵强了一些吗?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能够确定的,就是你并没有必要冒险刺杀我,因为你现在还不想暴露,对吗?”
任了了的分析头头是道,只是却猜不透她心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每次见到这位六王妃苍灵的时候,任了了就隐约感觉到一阵阵犀利的气息,就是从这个表面装疯卖傻,实际上锋芒毕露的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同于别的王妃身上争风吃醋的气息,即便是看到景无忧跟别的女人嘻嘻哈哈,关系亲密,她也一点吃醋的意思都没有。
能够解释这种情况的唯一方式,就是证明她的心里其实并没有景无忧的位置,对他不存在任何爱恋的话,又怎么会吃醋呢?
“啪啪啪。”鼓掌的声音从对面苍灵的手掌之间传了出来,她竖起大拇指夸奖任了了的聪明,道:“你说的没错,忍气吞声也只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已,并且偷偷的告诉你一件事,其实刚开始装疯卖傻,说看到欧阳诗的鬼魂那件事,其实只是在骗人的,就是想让人更加相信我是真的被吓疯掉的事实,不过那个胆大妄为的小丫鬟,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她!”
说这句话的时候,任了了在六王妃苍灵的脸上甚至一点玩笑的色彩都没有看到,她好像是真的下定决定,要将之前羞辱过自己的人,都统统杀掉似的!
任了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本来就对于苍灵这个举止怪异的女子充满了无数的疑惑,现在看到她这种露出杀意的眼神之后,之前心里面的疑惑甚至隐隐约约还转化为了些许恐惧,她看着她,使劲皱眉,没好气的质问着:“你到底是谁?区区一个小官的府上,当真能够生的出像你这样危险的女儿嘛?”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如果八王妃你只是为了我这一件事情而感到好奇的话,那么接下来关于毒针的事,只会让你更加惊讶的。”说话的时候,苍灵的嘴角边露出一抹狰狞的冷笑,面对任了了的诧异,她继续说:“我早晨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为了保证我自身的安全,关于那个毒针,我也只能够给你一点暗示的信息罢了,那就是如果没错的话,浸泡那枚毒针的毒液,是来自于番邦,并且是极为罕见的几种毒花毒草,一般的寻常百姓人家根本就使用不起。”
番邦吗?由于任了了对于毒物并没有什么研究,甚至也是昨晚才第一次接触,所以她也只是能够听六王妃苍灵这样说而已,只是听完她的话之后,她的脸色却微微有些变化,咬紧嘴唇,注意着苍灵嘴角那肆无忌惮的冷笑,她怔怔的说:“番邦吗?多么敏感的词汇?如果没记错的话,大王妃玉玲儿应该就是番邦王最心疼的公主吧?”
倍显讽刺的猜测,而隐约也感觉六王妃苍灵好像这并不仅仅是给她暗示,而是故意来将她引到怀疑大王妃玉玲儿的念头上似的,对于她的这种行为,她觉得有些奇怪。
但如果对方真的是玉玲儿的话,那么或许也能够解释的透彻,毕竟她从小娇生惯养,好不容易等到景无忧从边境的战事中回到王府里面,想要跟他趁这机会拉近距离的,但是却没想到任了了竟然从半路杀了出来,并吸引了景无忧全部的注意力,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渐渐到了继续无法缓和的地步。
如果是出于嫉妒的话,那么一个女人或许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但是有一点,任了了仍旧有些怀疑,或许是看出来她的这种念头,六王妃苍灵下意识询问道:“怎么?你心里面的疑惑都已经解开了,就应该觉得高兴才对不是吗?可是怎么看你仍旧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因为我在想,如果这件事情当真是大王妃所做,那么她到底有没有愚蠢到,会直接拿着番邦的毒液?尤其,还是那么贵重的东西,难道不会被人一眼就发现她的行为吗?”还记得之前在大厅敬茶的那一次,大王妃玉玲儿就曾经发疯了一样的大喊过,说欧阳诗的死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不过是被人利用的罢了,现在仔细想想,如果她当时说的话是对的,那么这次会不会又是别人假借她的手,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越想,越是感觉这栋看似在平常不过的无忧王府,却是处处暗藏杀机,她已经不知何时,被别人扣上了一定要杀死的帽子,甚至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但是,她不想跟欧阳诗当年一样,做同样的选择,任人宰割,就算是最后的结果,她还是斗不过那个罪魁祸首的,她也一定会拼尽全力的尝试一番,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欧阳诗的错误重新在自己的身上上演一遍!
但是面对她的这种猜测,六王妃苍灵的反应却是出乎预料的,她并没有觉得有道理,而是好像很笃定凶手的身份似得,回答说:“这个谁知道呢?说不定有人喜欢声东击西,有人却感觉最危险的却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呢?”
就在这时,柳月却忽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对她们说:“不好了!不好了!二位主子们,大王妃跟四王妃现在已经到了门口了,怎么办啊?”
“她们今天好像迟到了呢?难道是因为早饭的缘故?”相比较柳月的慌乱,六王妃苍灵倒是显得格外乐观,她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卑微的生活方式,每天应对其他王妃们的欺负,久而久之,那种被羞辱的感觉好像已经被冷漠的笑声给取代了。
任了了皱皱眉,仍旧在思索着苍灵的为人,但是苍灵却不断的将她们朝着床底下赶去,边赶还边说:“既然她们现在已经堵到门口了,那么在从正门离开很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你们主仆二人不妨就先到床底下去躲一躲吧,等到她们发泄够了,离开之后,你们再离开吧。”
“那么你呢?”任了了轻轻皱眉,看着身后的苍灵,有些于心不忍,既然柳月的神情显得那样慌乱,就说明大王妃玉玲儿跟四王妃凌霜霜的到来肯定是来势汹汹,大概是早饭时候的五王妃薛思云惹恼了她们,所以她们找不到撒气的地方,于是就一起跑到了痴痴傻傻的六王妃这里,就算她真的将她们私底下常常欺辱她们的这些事情说出去,大概也是绝对不会有人肯去相信一个傻子的话吧?
六王妃苍灵看似无所谓的耸耸肩,答道:“要是就连我这个供人发泄脾气的主角都逃之夭夭的话,那么这些一个个娇生惯养的王妃们还不得气炸了肚子?放心吧,那种程度而已我都已经习惯了,只是看今天的架势,她们待在这里的时间可能还会更长一些,你们乖乖的闭上嘴巴,要是觉得不忍直视的话也绝对不允许对我露出任何怜悯的目光,因为我最不需要的就是那个了,懂了吗?”
说是这样说,但是任了了仍旧清楚的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那种被称之为惊恐的神态,即便已经被她掩饰的很完美了,可是要想真正的读懂她的心思,却也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就这样,任了了跟柳月主仆二人被推搡的躲进了床底下,那是一处简直要比黑夜却还好更加黑暗的角落,再加上潮湿肮脏,大概大王妃玉玲儿跟四王妃凌霜霜再怎么精明,也绝对不会猜到在这里面竟然躲藏了两个人吧?只是,当正式的进到床底下时才发现,这里的环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恶劣,甚至要比那处破陋的软榻上面还要更加的干净,尤其,还带着曾经不止一次在六王妃苍灵身上闻到过的味道。
任了了心里面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说六王妃苍灵为了表现自己痴痴傻傻的一面,所以睡觉的时候并不是在床上,而是在床底下吗?还是说,她本来就有这种怪异的癖好,越是这样做,就越是想要隐藏起心里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时,六王妃苍灵房间的大门也被人从外面狠狠的踹开了!是的,是用踹!看得出来对方已经完全不打算顾及颜面,也或许是每次一生气的时候就会来找苍灵发泄,者早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景无忧对待诸位王妃的态度也是一路冷漠到底,更别说这位以疯疯癫癫出名的苍灵了,恐怕自从她嫁进无忧王府之后,景无忧就更是连看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吧?所以她受到的欺负,也就会格外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