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起上次出宫,她们竟然连累新帝景兰宣都中箭受伤的这件事情,柳月就仍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就算景兰宣是在英雄救美,但是倘若他受伤的事情被别的嫔妃们知道的话,恐怕任了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她们根本不会顾及景兰宣这样做的初衷是什么?只会在意到底是哪个女人害的他受伤?
任了了伸出手,在柳月的小脑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无奈的训斥说:“你这个傻丫头,上次我们遇到新帝,只是巧合,难道你会认为新帝每次都会这样巧合的跟咱们一起出宫吗?要是这次在遇到的话,别说是你的脑袋了,我的脑海恐怕也就保不住了!”
听到任了了这样说,柳月这才感觉稍微放心了一些,的确,这个世间总不会有这样凑巧的事情才对,上次遇见只不过是个巧合,这种巧合应不会在持续到这一次吧?
想到这儿,柳月不禁开始高高兴兴的帮任了了梳妆打扮起来,她了解任了了的性格,在这种时候,多半会女扮男装,为了上街出行的方便,于是她早就将她一袭淡黄色的男装准备的妥妥当当,当然还有自己的书童妆扮。
而景坪瓷这样犹如行尸走肉的游走着,不知不觉竟然就来到了景无忧所在的书房,而这时候,景无忧刚才将商量完事情的两位将军送出门,刚送走,便看到景坪瓷有些精神恍惚,他皱皱眉,一张俊美无匹的脸上带着疲倦的神情,上前去询问说:“坪瓷皇弟?你这幅表情是这么回事?”
“无忧皇兄?”景坪瓷恍惚的看着眼前的景无忧,忽然之间忍不住趴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景坪瓷下意识地就想要将他拉开,因为感觉他的眼泪跟鼻涕都已经全部黏在了他的衣服上,有种恶心的感觉,但是谁知道景坪瓷却抱的很紧,相伴长大的经历,让他对景坪瓷很是了解,如果不是真的遇到什么委屈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哭的这样撕心裂肺的。
于是,他就只能任凭他抱着,在书房的门外,这样哭哭啼啼也不知道有多久的时间?一直等到他哭累了之后,他才声音冷漠的询问说:“要是哭够了的话,那么就开始说说看,究竟为了什么哭的这样伤心?堂堂的坪瓷王爷,应该不会有人胆大包天的欺负你吧?”
“这个当然,本王可是堂堂的坪瓷王爷!”这样拍着胸脯保证着,景坪瓷从景无忧的怀里走出来,擦了擦鼻子上的鼻涕后,这才抽泣着询问说:“无忧皇兄能不能回答皇弟一个问题?”
“你问问看,如果是本王能够回答的话,本王自然就会回答的。”景无忧好像一直都是这副样子,给人一种很难靠近的感觉,但是熟悉他性格的人都知道,他只不过是习惯了将自己伪装起来罢了。
得到不确定的答案,景坪瓷却仍旧不死心的问道:“无忧皇兄请你老老实实的回答皇弟,究竟你是不是真的对了了动了真情?”
听他那样亲密的唤着了了,景无忧忽然之间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所以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神情变得格外严肃的警告说:“无论坪瓷皇帝你平时为人再如何的喜欢胡闹?本王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隐忍,但是任了了是本王的八王妃,就算你不想称呼她一句嫂子,但是也绝对不能这样亲昵的称呼她的名讳!你有没有想过你这种举动要是被有心的人听见了,或许会给她带来怎样大的麻烦?”
感受着景无忧看着他时候那中充满警告气息的眼神,景坪瓷忽然之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猛的向后退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景无忧,道:“无忧皇兄你真的变了,以前不管皇弟我如何胡闹?无忧皇兄你都绝对不会用这样的口气来骂皇弟的,但现在仅仅是因为皇弟称呼了你八王妃的名讳,你就如此骂我,难道皇弟心里面的猜测都是真的吗?皇兄你真的对任了了动了真情?”
“够了!”景无忧不耐烦的甩甩袖子,背过身去不再看他,语气也是跟之前一样的冷漠,道:“本王之前就已经跟你约法三章,回答过你了,你的问题,如果是能够回答的,本王自然会回答,但如果是不能够回答的,你一个字都不要想能够从本王的嘴里听到!”
景无忧的反应出乎预料,似乎是真的很担心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被人看出来似的,所以即便面对的是景坪瓷,他选择的方式也一样是沉默,也或许,现在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思考。
欧阳诗是他心里这辈子最大的伤,要想忘记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任了了的出现,却给他的生活中增添了许多的光明,就好像是终于拨开了眼前的云雾,重新见到阳光似的,他不能够确定现在究竟谁在他心里的位置能够更加重要一些?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时时刻刻确保任了了的安然无恙,只有她平安无事了,他才能真正的放心。
景坪瓷这次没有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嘴角的笑意却因为景无忧的沉默,而显得更加苦涩起来,或许就连他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景无忧的性格,是很难对除了欧阳诗之外的女人关心呵护的,但是却唯独对任了了例外了,如果这样都不能够说明问题的话,那么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
看到他走后,景无忧的眉头不禁是下意识的紧紧皱起,转身回到书房去紧紧关上了房门。
皇宫里,皇后罂粟在喝下御医端来的汤药之后,就听到贴身丫鬟前来禀报说:“回禀皇后娘娘,黎雪姿公主一大清早就已经在寝殿门外等候皇后娘娘的召见了。”
黎雪姿?罂粟疑惑的皱眉,下意识的喃喃自语起来:“这个黎雪姿,说是公主,其实不过是先帝仁慈收养在皇宫里面的一个养女罢了,自从嫁到无忧王府,成为景无忧的二王妃之后,就已经很少再来皇宫里面走动了,今天到底是吹的哪门子的邪风?竟然将她吹到了本宫的寝殿里面?”
“皇后表姐,要是你不想见的话,那漫荷现在就去帮皇后表姐你赶走她!”漫荷守在皇后罂粟的身边,就好像是她的婢女一样,可是随随便便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完全不给她任何的颜面。
这次,面对她的提议,皇后罂粟也是一脸的不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训斥道:“你这个白痴!得罪了她,本宫倒是无所谓,难道你就不为你以后的日子好好考虑考虑吗?这个黎雪姿现在可是景无忧身边的二王妃,还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玩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自然是亲密无间的,要是你现在得罪了她的话,以后嫁到无忧王府里面还想回有好果子吃?”
经过罂粟这样一番提醒,漫荷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提议的危险性,就像她说的那样,黎雪姿的身份在无忧王府里面举足轻重,如果今天真的为了讨好罂粟,而得罪了她的话,恐怕她在无忧王府就很难再笼络人心了。
急忙跪倒在地上,漫荷不断地对罂粟道歉说:“还请皇后表姐恕罪,之前是漫荷的想法太过于幼稚了,要不是皇后表姐你提醒的话,漫荷大概就真的翻了不可饶恕的过错,那样的话,可如何是好?”
“你这个蠢货知道就好!记得以后说话做事之前都要好好的思考一番,本宫的耐性可是有限的,绝对不可能这辈子都在你的身边处处提醒你!”皇后罂粟的说话傲慢,她从来都不讲任何人的感受放在自己思考的范围之内,尤其是漫荷,她觉得给她一点好脸色看,就已经是给她最大的仁慈了。
漫荷觉得脸面上有些过不去,尤其是感觉到周围下人们的眼睛,在看着她的时候,漏出的那种讽刺,她就更是觉得脸红耳赤,但是她告诫自己一定要隐忍,等到以后如愿以偿嫁给景无忧,离开罂粟的身边,自立门户之后,所以得事情就会发生改变,她也就不用再这样畏首畏尾的在罂粟身边,做个只懂得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了吧?
罂粟在别的丫鬟的服侍下,沐浴更衣,随后吩咐丫鬟将黎雪姿请进寝殿里面来,而她自己,则是褪去之前训斥漫荷的时候,那副面目狰狞的样子,再次变成了之前妖娆妩媚的一面。
黎雪姿跟梅姑姑已经在罂粟的寝宫外面等了许久的时间,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早晨的天气稍有些寒冷,就忍不住开始轻轻咳嗽起来,梅姑姑见状,急忙将随身携带的药丸取出来倒出一颗递给黎雪姿,并心疼的提醒说:“二王妃你稍微撑着一点,别忘记了咱们今天来的原因究竟是什么?现在王爷虽然已经开始怀疑给任了了下毒的人就是大王妃玉玲儿,但是一方面也怀疑可能是有人假借玉玲儿的手,所以现在咱们必须尽快声东击西,让王爷忙的应接不暇,这样才能够将我们的嫌疑完全摆脱掉不是吗?”
“梅姑姑你就放心好了,关键时刻我还是能够支撑住的。”黎雪姿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咽下梅姑姑递过来的那颗药丸,看着罂粟寝殿大门的眼神中,有些虚弱的不耐烦。
想着,这个罂粟现在当了皇后娘娘之后,现在的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丫鬟们肯定已经将自己跟梅姑姑在门外等候她的消息,一早就通知她了,但是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难道是故意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自己不要以为自己真的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