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福晋,你们怎么来了?”赵初夏被院子外的声音吵到,在樱儿的搀扶下来到院子中间,不由疑惑道。
“你……赵主子你……你怎么在这里……”柳芙蓉的丫鬟嚼舌,自家主子明明说赵初夏正跟人私会,可是她这会子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可是我院子,我还没问你大半夜跑来做什么呢?”赵初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董千瑾听言皱眉看着柳芙蓉的丫鬟。
那丫鬟被董千瑾看得浑身颤抖,差点没哭出来,“我是家主子说赵,赵主子正跟人私会,要我把王爷叫来的……”
“你放肆!没看到我家小姐好好地站在这里吗,哪有你这样血口喷人的!”樱儿听罢怒气上升,直接驳了回去。
赵初夏显得镇定许多,淡淡道,“你家主子到底是怎么说的?”
丫鬟虽然吓得不轻,也意识到事情好像不太对劲,但在众人目光逼视下还是道,“我家小姐说,赵主子和人在南面厢房私会……”
“大胆奴才,还敢说这种话,没看到赵主子好好地站在这里吗!”这回出言呵斥丫鬟的是董千瑾,那丫鬟吓得“扑通”一声赶紧跪到地上。
“既然你主子这么说,那不如我带你们去南厢房看看,以免你们说我做贼心虚,落人口实。”赵初夏开口道,似乎一点也不为被冤枉生气。
“也好,让侍卫在前面领路吧。”千落福晋看了眼赵初夏,没能从她脸上看出异样,点点头同意。
“砰!”
柳芙蓉正疲于应付,身上衣服差点被剥光时,房门突然从外被用力推开,明亮的灯光刺疼柳芙蓉的双眼。
赵初夏、千落福晋和董千瑾如同三座大山般立在眼前,柳芙蓉心“咯噔”一响如果说方才只是怀疑的话,那她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自己被赵初夏算计了!
“王爷,救救我!”
柳芙蓉边说边将身上男子推开,不想那男子这会儿倒不反抗了,直接从她身上滚下来,迅速翻窗逃走。
“这是怎么回事?”千落福晋沉声问道。
“王爷,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来南厢房本来是要将赵初夏和那个野男人抓奸在床的,可是我一进来那男人就扑到我身上,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柳芙蓉一边哭,一边跪爬到董千瑾脚边,拉着他的裤腿哭得满脸是泪,赵初夏淡淡地看着,不喜不悲。
“芙蓉,我在自个儿屋子里睡得好好的,你怎么就说我和人私会呢,这罪名可不小,我初夏担当不起!”赵初夏语气冰凉。
柳芙蓉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赵初夏,“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故意让我听到你和樱儿的谈话,然后引我到这里来!”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赵初夏别过脸,不想看她泼妇骂街的样子,“你若不是心术不正,又岂会三更半夜跑我院子里来,让人钻了空子侮辱于你?”
柳芙蓉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衣裳不整,尖叫一声,立即抓起身后的被单将自己裹住,颤抖着唇道,“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屋里几个人都是明眼人,事到如今也都猜到发生了什么,都明白柳芙蓉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千落福晋嫌弃地看了眼柳芙蓉。
“初夏为人如何我们自是清楚的,你到处听人嚼舌根就算了,居然还跟人做出这等荒唐事来!我看王府是容不得你了!”
“不!”柳芙蓉听千落福晋这么一说情绪激动,“福晋我错了,王爷你饶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赵初夏那个女人,她害我的!”
赵初夏并未出声,虽然早料到会是这样的解决,可是听柳芙蓉如此骂自己,她心中还是不太好受。
突然,手上一暖,赵初夏顺着藏青色长衫往上看,见董千瑾正关怀地望着她,嘴唇微动,赵初夏读懂他的意思,那是在说:夏儿,我相信你。
赵初夏只觉得眼睛暖暖地疼着,深吸口气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憋回去,只听千落福晋跟董千瑾道,“王爷,你说这女人该怎么发配。”
赵初夏可以理解千落福晋对柳芙蓉喊冤的不管不顾,不论柳芙蓉是真心还是被迫和屋里那男子接触,如今她名声被毁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
虽然董千瑾并未真的宠幸过柳芙蓉,可是王府里自然也是留不得不干不净的女人,所以索性一口咬定柳芙蓉和人私通,将她打发走算了。
董千瑾缓了缓,柳芙蓉在他脚下差点没将头磕破,冷声道,“千落福晋看着办吧。”
听到董千瑾这么说,柳芙蓉不可置信地跌倒在地上,众人素来知道千落福晋对待家中女眷管教甚严,如今董千瑾不为她求情,那她的下场只怕要十分凄惨。
“福晋,我看她也不是大恶之人,而且此事知道的人也不多,还是从轻发落吧。”
赵初夏知道按千落福晋的性子只怕是会将柳芙蓉处死,她现在怀着身孕,见不得打打杀杀的事,因此开口为其求情,只当是为腹中胎儿积福。
“哼,你这女人本该处死的!”千落福晋到底气不过,踢了柳芙蓉一脚,“既然初夏为你求情,那我便打发你去收获山庄服役,此生别再回皇城了!”
柳芙蓉愣在原地,似乎不相信自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她出生商贾人家,虽然地位不高,可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苦。
去收获山庄服役,那她以后便要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俨然变成个村妇的摸样,不不,她怎么能够忍受!
“我没有错!”
柳芙蓉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这么一句话来的,赵初夏冷眼看着她,一点都不觉得她可怜,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你给我去死!”众人都没有料到柳芙蓉会突然发疯般朝赵初夏冲过去,而她手中已经牢牢抓着桌面上的烛台。
赵初夏后退一步,下意识地伸手护住自己的肚子,柳芙蓉的动作太过快速,因此众人都只眼睁睁地看着她冲过去,却无能为力。
赵初夏背后嗖地出了一层汗,柳芙蓉近在眼前,若是她这烛台朝她敲下去,只怕自己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砰!”
烛台敲打在肉体上发出的沉闷声音,赵初夏尖叫一声,却见有鲜血沿着董千瑾浓重的眉眼滴下来。
柳芙蓉刚才也是一时蒙了心智才会做出这等举动,如今见被自己敲到的事董千瑾,吓得连忙丢掉烛台,一时慌乱在原地。
赵初夏刚要上前看董千瑾的伤势,却见他持剑,干净利索地上前,捅进柳芙蓉的心窝中,冷声道,“你本来可以留下一条命的,错在不该存要害她的心思!”
柳芙蓉瞪大眼睛,仿佛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血色从她脸上渐渐褪去,即便她不甘地瞪着眼睛,可还是阻止不了身体后仰的趋势,重重跌倒在地上。
手撑地想要爬起来,可试了几次都失败,最后安静地躺着没了半分气息。
赵初夏在看到董千瑾挥剑的时候就知道柳芙蓉必死无疑,她了解董千瑾,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定置对方于死地。
“老爷……”
赵初夏掏出丝帕,踮起脚尖为董千瑾捂住额头上的伤口,眼底有心疼闪过,她甚至都数不清,这是董千瑾第几次为她受伤了。
“你有没有怎么样?”董千瑾将赵初夏的手扯住,语气虽然淡漠,但赵初夏却透过眼镜看出他的担忧。
“我很好。”赵初夏忍不住眼眶一红,“倒是你,若是因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叫我和孩子可怎么办才好。”
“不会。”
董千瑾明明额头上还在流着血,可是他说的话却像是定心丸似得,让赵初夏原本直跳的心微微安定。
千落福晋命侍卫进屋拖走柳芙蓉的尸身,只说是她想要偷袭王爷,被王爷一剑砍死,而屋里众人自然是很识趣得保持沉默。
赵初夏见柳芙蓉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突然想起董千瑾杀她时坚决的表情,她从来都知道董千瑾是个冷清的男子,鲜少近女色,可是如今见他如此坚决,心里到底有些后怕。
伸手轻轻摸了摸肚子,赵初夏幽幽叹了口气,不管董千瑾如何,是怎样的人,至少他对赵初夏是好的,也同她一样期待腹中孩子的到来。
“都退下吧。”董千瑾见屋子收拾地差不多了,朝屋里众人吩咐道,“此事若是有人嚼舌根,定不轻饶!”
众人连呼“不敢”接着纷纷退出,董千瑾自顾拉起赵初夏的手,朝她房间走去,樱儿识趣地为两个人将门掩上。
“还疼不疼?”
赵初夏拿过纱布为董千瑾将额头上的血渍擦掉,董千瑾眼光灼灼地看着她,让她羞红了脸。
董千瑾一把扯过赵初夏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今夜陪我可好?”他灼热的气息扑在赵初夏耳根上,让她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赵初夏明白董千瑾的意思,之前太医嘱咐赵初夏要静养,因此董千瑾即便是宿在她房里,两人也只是抱在一起,并没有行周公之礼。
如今,董千瑾怕是憋不住了。
“我让人弄点热水进来。”方才在那边屋里人多出了一身汗,赵初夏这话等于是变相答应了董千瑾的请求。
完事后,赵初夏靠在董千瑾怀中昏昏欲睡,董千瑾强有力的心跳就在她耳边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舒心和安然。
“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只管告诉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董千瑾的话从上头传来,有一抹浅笑从赵初夏嘴边荡漾开来,有这样的夫君守护着自己,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