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千瑾在房间内沉思许久,手中那枚刻着“夏”字的玉佩都差点被他捏碎,许久后他终于跨步走了出去。
林礼娘听到门外敲门声,开门后见到站在外面的是董千瑾时不由一愣,但脸上很快就有喜色闪过。
“王爷,快进来坐。”林礼娘娇羞地笑了笑。
董千瑾沉着脸点点头,进屋之后在桌子边上坐下,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淡淡道,“有个事需要你帮忙,事成后我保你弟弟安然无恙。”
次日,樱儿到王府的时候居然没看到赵初夏,在王府找了一遍没有,去银夏阁看了一圈也没有,赵初云听说赵初夏不见了,也着急地到处寻找。
樱儿找了一圈,回到王府的时候,刚好看到董千瑾从林礼娘房间里出来,她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要知道赵初夏临盆也就在这两天,董千瑾居然在这节骨眼上宿在别人屋里。
樱儿脾气上来的时候,可不管对方是谁,直接挽起袖子冲上去,“王爷,你可有看见我家小姐?我家小姐马上就要生了,你难道不该守在她身边吗?”
董千瑾冷冷看了眼樱儿,露出抹冷笑,“一个下人竟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本王说话。”
“你说什么?”樱儿脸色蓦地一白,顿时有些难堪,董千瑾可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过话,只呢喃道,“我家小姐不见了。”
“那么大个人,难道还会丢了不成,大惊小怪!”董千瑾正说话间,却见林礼娘从屋里追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件披风。
“王爷,现在天气渐渐凉了,注意身体。”说着温柔地将董千瑾将披风披上,樱儿看得两眼差点冒火,上前一步就开骂。
“我说林主子,我家小姐平时待你可不薄,倒没想到你是存了这样心思的,我家小姐刚不在,你就爬上王爷的床了……”
“啪!”樱儿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啪”地一声,樱儿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董千瑾,见他缓慢地收回自己的手。
董千瑾的脸色淡淡的,带着丝冷光,“她再怎么说也是你主子,你仗着赵初夏疼你,以为就可以这样无法无天了吗?”
林礼娘赶紧上前,想要去扶樱儿,“樱儿,你没事吧?”
可她眼中的关心,此刻在樱儿看来却无比假,只冷笑道,“林主子,我以前倒不知道你存着这样的心思,倒是我和我家小姐看走眼了!”
说着就要离开,只是在离开前又说了句,“王爷,樱儿我虽然只是一条贱命,也没什么势力,但是若是我家小姐出了什么事,我就是拼命也不会让你好过!”
董千瑾望着樱儿跑开的方向出神,眼底有光芒在闪烁,倒是林礼娘不由担忧道,“王爷,我们是不是该告诉樱儿真相?”
“不用了。”董千瑾大手一挥,那件事越多人知道就越不好,简单吩咐道,“你准备好,今晚我们就出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元宵呆了几天,终究还是忍不住找到王府来了,赵初云出来和他相见,“我听说福晋失踪了,是真的假的?”
赵初云点点头,赵父赵母这两天也是愁得连饭都吃不下,赵初夏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一般,怎么也找不到。
“哎,可别出什么事才好呢。”
李元宵忍不住一阵嘘嘘,赵初云还不是很担心,赵初夏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这要是出了点什么事,赵父赵母简直要活不了了。
“你也多注意着点身体,福晋她福大命大,会没事的。”李元宵见赵初云身子又单薄几分,不由关切地说道。
赵初云眼底闪过抹感动,沉吟许久终究还是说道,“元宵,谢谢你。”这是赵初云第一次叫李元宵的名字,李元宵不由受宠若惊。
“二小姐,你跟我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李元宵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李元宵的表情却是喜悦的。
赵初云不知怎的就被李元宵感染了这种喜悦,淡淡笑了笑道,“北国的风景可好?我可从来没去过那边呢。”
说着脸上露出抹向往的神色,她偶尔也会从樱儿嘴中听到些她和赵初夏在北国的生活,实在很是好奇。
“嗯,北国风光秀丽,不少名胜古迹……”李元宵说起来滔滔不绝,赵初云却也没有不耐烦,安静微笑地听着他说完。
李元宵见状说得更是起劲,赵初云偶尔会说上两句,这时的李元宵满脸泛光,赵初云突然觉得他其实还是有些可爱的。
至少,李元宵这人从来都是直白不做作的,他从不掩饰自己想要的东西和喜欢的人。
赵初云是在那一瞬间做了决定的,她直直地望着李元宵,清了清喉咙道,“李老板,想必你也听说过我的过去吧?”
赵初云脸色到底不太好看,她像一朵正在盛开的鲜花,而那些过往却像是恶臭的牛粪般浇在她头上,让她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而这种气味会跟着她一辈子。
李元宵一愣,不知赵初云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事,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听说过那么一点。”
有些说得很夸张,有些还好,李元宵也没去追究过其中的真假,只是知道赵初云曾经必定是犯过错的,不然不会如此。
赵初云也点点头,“那你想听我全部告诉你吗?”
赵初云在心底告诉自己,如果李元宵听完她的话之后,还依旧能够接受她,那她便将自己托付给他。
李元宵又是一愣,过了会儿摇了摇头,赵初云有些失落地咬住下唇,鼻头有些酸酸的,她不该有希望的,因为有希望就会有失望……
李元宵却自顾自道,“每个人都有可能会犯错误,而且都有被原谅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打听你的过去,我只知道我现在喜欢你就行了。”
李元宵的话实在直白,赵初云听得脸色绯红,可是心底却有股甜蜜的感觉,她转身,笑道,“元宵,进来喝杯茶吧?”李元宵自然是情愿的,屁颠屁颠跟在赵初云身后进屋去了。
赵初夏睁开眼睛,一时间有些茫然,她觉得脑袋很沉重,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又为何在这里。
抬头扫视四周一圈,赵初夏意识到这里并非她的房间,接着那些回忆排山倒海地朝她侵袭过来,而比回忆更早到来的是心痛的感觉。
赵初夏发了会儿呆,过了会儿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猛地伸手朝自己肚子摸过去,在发现肚子是瘪了的时候,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孩子,我的孩子呢?”
赵初夏脸色瞬间苍白,她只记得当时她不断流水,怕是羊水破了,后面发生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赵初夏刚要掀开被子下床,却听门口那里传来一阵风铃的声响,接着便将龙泽清推门而入,他手中还端着一碗黑色药汁。
看到赵初夏醒了他颇为高兴,“初夏,你可醒了。”
赵初夏这几天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说她在鬼门关走了一回,好在运气好,不然只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赵初夏瞪大眼睛,虽然有准备龙泽天和龙泽清已经来到浣月国,但是看到龙泽清还是有些惊讶,“龙泽清,你来浣月国干什么?”
“……”龙泽清露出一抹苦笑,如果可以,他想说他是为了赵初夏来浣月国的,可是他不能这么说,因此只淡淡道,“我有任务。”
赵初夏堪堪别过脸,龙泽清口中的任务,对她这个浣月国之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听多了对她也没任何意义,只急道,“我的孩子呢?她还好吗?”
龙泽清眼底闪过抹失落,终究不忍让赵初夏继续担忧下去,只道,“孩子很好,奶娘抱着在,是个跟你一样漂亮的女孩。”
赵初夏脸色缓和了些,在听到是个女儿时脸上露出抹喜色,当时在她软磨硬泡之下,董千瑾可是承认了他喜欢的是女孩。
想到董千瑾,赵初夏的心猛地一阵锐疼,原来,董千瑾现在成了她心中一根拔不掉的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过去太过天真了。
龙泽清将赵初夏的表情全看在眼里,心中不由酸涩,“初夏,董千瑾真的值得你为他这样吗?他甚至将临盆的你赶出王府。”
赵初夏脸色一冷,“这是我的事!”说完意识到事情不对,不由瞪着龙泽清道,“你跟踪我?还是,这一切根本就是你们设计的?”
赵初夏可不记得自己在皇城有什么仇人,就算有仇人那人碍于王府的势力想必也是不敢放谣言的,所以,眼前的龙泽清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龙泽清并没有开口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告诉赵初夏答案,赵初夏冷笑出声,“哼,没想到你手段越发卑鄙了。”
当初不过是想要让赵初夏感动,然后跟着他离开,可是如今却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着赵初夏不得不从董千瑾身边离开。
龙泽清被赵初夏如此冤枉,放在身侧的手蓦地收紧,露出抹苦笑道,“那又怎么样,再怎么样也是我救了你和孩子一命,那时候,董千瑾在哪里?”
赵初夏眼眶一红,是啊,那时候董千瑾在哪里?他当时正在别的女人身上驰骋吧,赵初夏不知该如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像是泡入冷水般,又胀又酸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