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卿颜看着放在府中的三张千金张,每一张都是北梁先皇精心的规划。箫卿颜看到这三张千金张都不得不佩服北梁先皇的高瞻远瞩。站得高的人才能看得远,可惜池君煜长于妇人之手,看到尽是眼前之利,却忽视了本就存在的隐患。
箫卿颜叹息一声对郝叔说:“池君煜可做一个能吏,却不能做一代君王,池君墨是一个有天赋的将才却也不是君王的料。池君鄑沽名钓誉,寄情于诗画之间,早早地就成了一个富贵闲人。池君兮生性散漫,虽然智勇双全可是性子却不是当君王的人选。可叹北梁先皇一身雄才大略,偏偏生的儿子没有一个像他的。”
郝叔轻轻一笑:“主子,你漏一个人。”
“那人是一个精明的聪明人,可是你也知道越是精明的聪明人越是成不了气候。”箫卿颜摇了摇头,“因为他们担不得风险。”
郝叔看着那三张千金张也叹息一声:“大概是北梁先皇将北梁的气运都用尽了吧。主子,这三张东西您打算如何处理?”
“还能如何处理,快马加鞭以百宝阁为渠道送往东晋,这东西只要在北梁放在谁的手里都不安全。”箫卿颜冷笑一声说。郝叔看了一眼那千金张摇了摇头,谁说虎父无犬子,这北梁可不就是一个反例么。
池君墨看着面容枯槁的宋玉烟都不由得叹息这时间过的真快,六年前那个惊艳了他的仙女如今也变得容颜憔悴,衰败不堪了。池君墨对于这个女人是恨的,因为她毁了他期待的一切,可是她的身份摆在那儿让他不得不留着。池君墨想到这个女人也要死了,心里舒了一口气,终于是要解脱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池君墨开口,“以前你从来不会这样闹。”宋玉烟自从池君墨搬出王府后就老实不少,就是近几月池君墨回到王府居住也是和透明人一样。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快死了才开始闹腾,他估计想不到这个女人了。
宋玉烟发出了一声嗤笑:“王爷,如果我没有这样闹,你是不是会把我忘了,就像当年的箫卿颜。”
“闭嘴,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与颜儿阴阳相隔?”池君墨听到宋玉烟这句话心头火起,当初心了这个毒妇是他一生最后悔的事情。
“呵呵。”宋玉烟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王爷你将人认错了,还怪人欺骗于你么?是你在心中臆想了一个美丽的温柔的幻影,就不要怪人乘虚而入了。”
池君墨直接就是一本书砸在了宋玉烟脸上:“你再说一遍?”
宋玉烟将脸上的书拿开,笑着说:“难道我说错了么,池君墨你要的只不过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幻象罢了。在你的臆想之中那是一个面容清丽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只可惜我是一个假的,箫卿颜是真的又如何,她善良么,很善良,可结果如何?”
池君墨刚想要出声,结果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宋玉烟看着自己手帕上那已经发黑的血迹笑了:“池君墨,你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想要一头善良的白鹿,你真是痴心妄想了。你要做的本来就是恶人不是么,将那小鹿的心肝挖出来给那恶毒的女人品尝。不过,你我现如今的处境就是报应。”
池君墨咬碎了牙也不得不承认宋玉烟说的对,池君墨沉住气:“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么,那你可以走了。”
宋玉烟摇了摇头:“我可不是说这些废话的,我今日来是想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
池君墨被宋玉烟这个问题弄得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从宋玉烟这个女人口中听到这句话。有没有爱过?池君墨自己都不肯定,他曾经确实是迷醉于宋玉烟的美貌,可是后来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箫卿颜吸引,也许是因为那一份熟悉感,或许还是因为其他的?他自己都不清楚。
当看到池君墨那沉默的表情的时候,宋玉烟就知道了答案。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爱上过她,那箫卿颜呢?宋玉烟可以肯定池君墨是爱的,但是不知道是爱上幻影还是爱上那个人了。宋玉烟笑了:“看看,战王爷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爱谁了。真是可悲,好歹我还知道我真正爱慕的人。”
池君墨听到宋玉烟这样说有一些疑惑地看着宋玉烟,宋玉烟笑着摇头:“不是你,池君墨你真是可怜,两个对你影响最大的女人都不爱你。箫卿颜爱上的是你的大哥,而我爱上的是遥不可及的师父。”
池君墨没有想到今天会听到这个言论,不过他并没有生气,事实就是事实,没什么好否认。初时的怒火早就没了,他心平气和地看了一眼宋玉烟:“这就是你想要与我说的话?”
宋玉烟的语气充满了悲伤:“不,我想要说的话是,你是我见过最难看的废物。”
池君墨哼了一声: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没有想到你的话还是这般恶毒。”
宋玉烟摇摇头:“不,我就是说的善语,你如果再这样下去后果会如何就真的不知道了。这句话只是对你的警告,就当是你照顾我多年的报酬。”宋玉烟说完就走了。
池君墨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你要去哪儿?”
“王爷放心,我还是你的庶妃,就一定会死在这战王府中,好歹也要赖你一块地恶心你不是么?”宋玉烟没有回头,声音倒是飘乎乎地传进了池君墨的耳朵之中了。
池君尘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人把他专属名词废物甩到一向备受人赞誉的池君墨的头上,不过他也不关心了,因为他踏入了一个他最不想来的地方——玉明苑。
这里曾经是父皇对母妃的许诺,每一处都是繁花似锦,就似他对母妃的爱永不凋落一样。可是是花就会凋谢的,就像他们的生命线一样,在一个平凡无奇的一天就被人毫无征兆的掐断了。
玉明苑中,箫卿羽正缠着箫卿颜教她瘦金体,说什么也要有一首好字不然在两个儿子面前就丢人了。箫卿颜笑了笑,抓着箫卿羽的手仔细教着,这时红药进来了:“主子,康贤郡王到了。”
池君尘的到来是让人意外的,不过箫卿羽在这儿就让他有了理由。箫卿颜让箫卿羽练剩下的字帖,自己整理了一下衣冠去会一会这个妹夫。刚一踏入大堂就看见了池君尘正一脸怀念的看着一张百鸟珍禽图。
箫卿颜笑了:“怎么,康贤郡王喜欢这一副画?”
池君尘笑着摆了摆手:“我这人纵情声色,怎么会有这等喜好,只不过看到这百鸟图想到了一些过往罢了。”
箫卿颜也知池君尘来到这地方也算是故地重游了,便笑着说:“什么过往让王爷这般怀念?”
池君尘笑着说:“当年我还是五岁孩童的时候看这百鸟图就很奇怪,明明说是百鸟可是这图上只有十只,所以我对父皇说要治这画师欺君之罪。可是父皇却笑我较真,这世间就是百种鸟类也是画不过来的,只能选取一些有代表性的描上,况且凡事太较真就一定活得不痛快。”
箫卿颜看了一眼池君尘:“先皇睿智,不过郡王为什么要与本郡说这些呢?”
池君尘笑了:“因为这里还有一件往事,那就是战王爷在与我一般大的时候也问过父皇这一问题,父皇也是相同的解释,却换来的是战王爷一个劲的较真,说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解释都是成不了真的,必须将这个画改一个名字。”
箫卿颜垂下眸子,耳边就传来了池君尘的一句话:“可是真的就是真的,不是么,城阳。”